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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

  • 作者:1cm
  • 发布时间:2023-03-05 15:00
  • 字数:3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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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一刻不停地收拾,次日天一亮就赶秦阮阮去荆州。

马车已经在秦府门口等候多时。秦阮阮看到这个半旧不新的马车,不知道它能不能撑到荆州。

秦阮阮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自己长大的地方,十六年光华,没有一个人来相送。

“小姐快走吧,大小姐说您辰时之前就得离开。”马夫催促到。

身上的旧衣有些不敌早晨的寒霜,冷冽的风自袖口灌进来,冷到钻心刺骨,也就麻木了。

秦阮阮坐上马车,车夫驾起马车摇摇晃晃的行驶向远方。

山一重,水一程,繁华盛京早望不见,人声喧嚣也遥遥难闻。

秦阮阮身体经不起这么长时间的赶路,身体早已经受不住,终于傍晚发起了热。

病来如山倒,秦阮阮连下床的气力都没有,只能躺在马车里,日复一日地听着马车行驶,轱辘转动的声音。

不知过了几日,终于到了荆州。

一下车霏儿就奔向医馆。

“大夫在吗?”

一个衣服旧旧一身药味的老人走出来,眼神还清晰锐利。

“谁要看病。”

“老大夫您给我家小姐看看病吧,她发热了几天,浑身没力气,连床都下不了了。”

霏儿心里焦急,小姐从没有生过这么大的病,在车上发现生热时吓了好大一跳,生怕小姐熬不住。下车就连忙找大夫,此刻真是恨不得把大夫拉走。

“好,你带我去。”

秉着医者父母心,老大夫提着药箱就走。

边走边问

“你们小姐发热几天了?”

“有两三天了,这几日一直在赶路,大夫也没机会看。”

到了马车处,老大夫二话不说爬上了马车。

掀开车帘,一个病弱美人映入眼帘。秦阮阮昏昏沉沉,万事不知。隐约见一个大夫模样的人在为自己把脉,就要感谢。

大夫看着她虚弱的模样,叹了口气。

收拾好药箱领霏儿去开药。

嘱咐到:“你们小姐身体虚弱,不能再赶路颠簸了。我给你开两幅药,早晚一副,注意好好休养,早些找地方住下了才是正经。”

霏儿忙不迭点头,付过钱奔回车内。

看秦阮阮这会儿难得清醒着,和她说了大夫嘱咐早些找住处的事情。

秦阮阮不想因为自己的病耽误,幸好离庄子不远了,于是仍命车夫行路。

傍晚前终于到了庄子,秦阮阮被霏儿扶着下车。

庄园门口立着一个老妇,身材发福,眉眼尖酸,老妇身后还有两个年轻人。这就是受命来接秦阮阮的人。

秦阮阮刚想开口感谢,却没想三人早就受秦霜霜之命态度恶劣:

“你们的住处不在这儿,在那边山上。”

说着往山上遥遥一指,

“半山腰上那个有篱笆的房子就是你们的住处。劝你们早些赶过去,别怪我没告诉你一会儿天黑路难行。”

霏儿不忿,就要开骂。却被秦阮阮拦下。老妇见状白眼一翻,摇着肥臀自顾往门里走。

“霏儿,没用的,和她争论无益。我们早些走吧。”

秦阮阮和霏儿一行人又趁着天亮,开始往山上赶。

霏儿担心秦阮阮爬山身体受不了,又无可奈何,只能盯着时不时想要搀扶。

“霏儿我没事,我们快些走吧。”

太阳渐渐落下山头,霞光照耀,漫天红霞铺盖在山间,染得秦阮阮像晕了红水的美人画。

汗水渐渐冒出额头,这路程没有看着这么短,走了好一会儿还是看不到房屋的影,秦阮阮有些胸闷难受,眼前也开始冒金星。

强撑着爬了两步,秦阮阮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一双手恰到好处地扶住了秦阮阮的手臂。

顺着手看过去,黑色的武袖紧缚着手臂筋肉结实,一张的深邃的熟脸映入眼帘。

纪鸣嘴角轻勾,眼眸沉沉,一缕清风徐来,发丝在他高高的鼻尖停留。

“是你啊,捡到我手串的人。”

“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秦府的小姐吗?来游山玩水?”

纪鸣想起那天下山后看到的秦府的马车。

秦阮阮同样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少年。惊诧让她忽略了少年的后半句话。

秦阮阮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额头汗水流得快把人淹了似的。

“你生病了?”

秦阮阮喘着气来不及答。

霏儿已经急得快哭了,眼瞧着天色越来越暗,小姐生病难受成这样,都快晕倒了,还有这么长的路,怎么走上去啊!今晚不能留宿在山上啊!

纪鸣歪着脑袋,看到身后还有个小女婢,急得快哭了的样子。

“你们要上山?”

霏儿见这是元音寺偶遇的少年,自家小姐还帮了他个忙,自觉把他归为好人一类。

“是是。”

天色越来越暗。

纪鸣想了想索性蹲下,把少女背在身后。

“这就是还我手串的谢礼了。”

少女温暖的娇躯伏在纪鸣背上,盈盈的茉莉花香钻入纪鸣的呼吸。

纪鸣身材欣长高硕,此刻步伐不停,不过多时就看到了一个有篱笆的小屋。

“就是这儿了!”

霏儿喜不自胜,扶下小姐。

秦阮阮被搀扶着走进小屋。

小屋的大门打开里面有一个四和的小院子,小院子中间种着一棵暂时看不出是什么的树。正屋还算宽敞,四周的偏房也来不及细看了。

霏儿扶着秦阮阮找到床和衣躺下,就要去煎药。

屋里只剩下秦阮阮和纪鸣两人。

单身少男少女共处一室,秦阮阮有些不自在。

好半会儿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就在秦阮阮以为少年已经离开时,两声奇怪的鸟啼和着竹林沙沙声传进屋里,秦阮阮没有听过这种鸟鸣。

“这是白鹇。”

秦阮阮意识到少年还没有走,看向他。

少年抱着手斜靠在窗户前,修长的腿随意站着,闲适的态度。太阳似乎还没有彻底下山,细细看过去仍有淡淡的红霞映在少年俊朗的脸上。

秦阮阮从小对画画有天然的喜爱,对美也格外敏感。少年与斜阳让秦阮阮久久转不开目光。

纪鸣目光沉沉,以他的敏锐早就发现床上的人在悄悄看他。不过纪鸣觉得这个少女很有意思,任由她打量。

“你叫什么名字?”

床上少女软软的声音响起,莫名的有些紧张,闺阁女子主动询问男子名讳不合规矩。秦阮阮有点懊恼自己怎么问出了声。

纪鸣没有察觉不对,歪了歪脑袋,放下了抱着的手臂,拿起桌上很常见的的白瓷杯玩。瓷杯放在太阳底下,光线透过瓷杯把瓷杯染成浅浅的粉红色。

“纪鸣。”

少年磁性而没有完全褪去青涩的嗓音响起。

纪鸣…

这个名字在秦阮阮口里翻滚又被压在舌下,心口烫得怦怦跳。

纪鸣饶有兴趣地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虚弱的少女。

秦阮阮脸上又有些发烫。

纪鸣见她脸上又红了起来,以为她发热更严重了,于是伸手摸了摸少女洁白的额头。

秦阮阮脸上更红了,纪鸣反应过来,古怪地看着少女明显更红的脸。

“原来你是害羞了吗?”

秦阮阮直觉得脑子都要炸了,这个少年实在可恶,一点都不客气,直喇喇的就说了出来。秦阮阮想把头埋进被子又不想输了气势,硬着头皮直视纪鸣。

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满含娇嗔瞪着纪鸣,这下变成纪鸣害羞了。少年耳根悄悄爬上红晕,避开少女的视线。纪鸣问: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秦阮阮。”

“软软?”

纪鸣心想这个名字还真贴切,这个少女可不就是娇娇软软的吗。

看着明显走偏纪鸣,秦阮阮娇嗔:

“是‘阮琴斜挂香罗绶,玉纤初试琵琶手’的阮。”

纪鸣愣住了。并不知道少女在说什么。

看纪鸣一副呆呆的模样,秦阮阮拉过纪鸣的手,少年的手比起秦阮阮显得有些粗糙,手心还有常年拿剑磨出的茧。秦阮阮的手指在纪鸣宽大的手心里轻轻写下自己的名字。软软的嗓音又响起:

“是这个阮。”

纪鸣猛的收回手,背在背后情不自禁捏了捏,掌心残留少女温热的触感,有些痒。

霏儿端着药进了房间,看到屋内两人静静的都不说话,不明所以。

秦阮阮坐起身来,端起药,热滚滚的药有些不好下口,秦阮阮轻轻撅起朱唇吹了吹,喝了一口,就皱了眉。

好苦。

荒山野外没有甜物,今日第一天来,秦阮阮和霏儿自然也没有蜜饯之类。

咬咬牙喝光了药,秦阮阮眼泪都快出来了。

纪鸣从怀中摸出一个油纸包,打开递了几块蜜饯来。

这冷冰冰的人怎么还随身带蜜饯?

秦阮阮觉得奇怪,接过蜜饯,口中的苦涩终于消散了一些。

突然想起什么,秦阮阮抬头看向纪鸣,纪鸣感受到少女的目光,耳根又红了。

这次秦阮阮发现了,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咳了咳才开口:“纪鸣,你今晚在哪儿休息?”

纪鸣看到了秦阮阮眼里的笑意,觉得站不住脚,“我有地方住,在山下。”

“这么晚了你还要下山吗?”

“我脚程很快。”

秦阮阮无话可说,心里隐隐有点失落。

“公子要走了吗?”霏儿见纪鸣这么说。

“嗯。”

“我送你出去。”

纪鸣想了想从怀里摸出刚放进去的蜜饯,放在秦阮阮腿上,转身离开。

包蜜饯的油纸上还残留着少年的体温,秦阮阮手指卷了卷,没忍住拿了一块。

真是个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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