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莫里森·迪恩因为身体的疼痛还未失意识，T·壤壤正在准备将地上的两个人类转移至化肥制造器。
但突如其来的开始与结束却让一人一艾尔都陷入比天南星爆炸还要强烈的震惊中。
重症心脏病患者一拳打死了智能人（教员）？
莫里森·迪恩觉的身体上的痛苦正在远离他，取而代之的是心理上的悔恨。
他为他之前的莽撞而无声道歉，同时也为李旧的勇猛而欢呼喝彩。
“只是……看到他不为人知的一面，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欢呼与惊恐共同的折磨，比任何疾病都要痛苦。
T·壤壤经过短暂的震惊之后，随即就被惊恐和愤怒填满了整个世界，教员死亡，无论如何他也不能逃过惩罚。
一想到那可怖的刑罚，他就觉的身体中每一根纤维在颤抖，每一个神经元都在饱受痛苦的折磨。
“你这个刽子手，你将受到神的惩罚。”
仅剩的几片绿叶在疯狂摩擦，发出刺耳的尖锐声，一股透明的液体随顶部顺流而下，随即一道火星出现，T·壤壤便化身为烈狱中的受难者，无力的挥舞着枝条，在痛苦与折磨中烧成一团灰烬。
“玛德。”
莫里森·迪恩眼睁睁的看着T·壤壤自焚，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鲜活的艾尔变成一堆灰白粉末，只觉的人生观价值观都受到了巨大冲击。
因为一个智能人死亡，且还和他没有任何直接关系，就以这种激烈的手段自杀，这合理吗？
特么的完全没道理啊！
还有那句“神的惩罚”，简直让事件的诡异程度上升到了一个全新高度。
神，难道不是安慰剂的存在吗？这个世界真的有神？
莫里森·迪恩只觉思维混乱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再加上肉体上的剧痛袭来，眼一闭就晕了过去。
李旧默默的感受心脏的变化，发觉之前咚咚的强有力的跳动只是他的错觉。
诚然他的心脏状况好了一点，但也只是从后天性冠状动脉瘘并发细菌性心内膜炎、冠状动脉远端阻塞、急性心肌梗死到后天性冠状动脉瘘并发细菌性心内膜炎、冠状动脉远端阻塞。
不过，能感知的暗灵更多了，同时心脏深处似乎有暗灵涌出，这股暗灵极其精纯又极其微弱，不仔细感知的话就跟没有一个样。
正是这股暗灵，使得心脏修复了一部分，以后不用担心心脏会骤停了。
但也仅限于此，除非有更多的暗灵涌出，否则换心脏是唯一让他重拾健康的手段。
当然，如果现在让他用暗灵模拟心脏，估计能全力输出四十分钟，而不是以前的一拳。
总之，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然而一切的喜悦都随着T·壤壤的自杀而终结。
T·壤壤死前的疯狂与呓语让李旧通体冰冷，是什么样的组织让T·壤壤宁愿自杀也不愿独活，那团能让自己涅槃重生的火焰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汹涌暗流。
神？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吗？
李旧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但他知道自己已经卷入到一场阴谋与恐惧组成的泥淖中。
刺耳的警铃声突然响起，司察终于姗姗来迟。
被T·壤壤放下的合金大门正遭受破坏，几秒种后司察就能进入诡异的凶杀现场。
李旧用力摇晃莫里森·迪恩，希望能将这个表面硬汉摇醒，他可不想等莫里森·迪恩醒来后告诉司察：重症心脏病患者一拳打爆了一具合金躯体。
但就在莫里森·迪恩刚刚醒来时，李旧又一拳让其晕了过去。
同一时间，李旧也昏厥过去，心脏停止跳动。
“举起手来！”
“不许动！”
随着合金门的倒塌，数名司察持枪冲了进来，但眼前的一幕却另他们感到迷惘。
跟踪了几个月的A级要犯胸口冒着幽蓝色电火花，装着SO357型大重炮手臂义肢的光头大汉腋窝明显报废，现已晕厥。
消瘦的青年男子脸色苍白，似乎是意外卷入这场惊险的战斗中。
韦伯斯特资深探员粗略勘探了一遍现场，又发现了一团疑似艾尔自焚的灰烬。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韦伯斯特深知编号865有多么强大，想要在数分钟内解决他，即便自己在没有万全的准备下也无法办到。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编号865死亡，线索中断，一份漂亮的总结报告才是现在的重点。
“把这里给我搜仔细了，哪怕是一粒灰尘也不能放过。”
……
莫里森·迪恩做了个可怕的梦。
在梦里他被一个智能人按在地上反复蹂躏，好不容易晕死过去后又被人剧烈摇晃，肠子都差点移位，身上的伤口更是钻心的痛。
但就在他醒来时，却又被对方一拳打晕，免受了痛苦的折磨。
那一瞬间他都不知道要感谢对方八辈祖宗还是要诅咒对方八辈祖宗了。
还是家里好啊，老鼠蹑手蹑脚的爬上橱柜，母亲歇斯底里的怒骂着联邦不公和父亲的无能，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端起一直猎枪瞄准了母亲……
熟悉且温馨。
“莫里森·迪恩！”
忽然一个冷冽的声音传入耳中，莫里森·迪恩看到一个坐在自家沙发向自己招手的消瘦身影，正是那个摇醒又打晕自己的混蛋。
顿时一股怒气涌上脑门，莫里森·迪恩双手一撑就跳下床，留下一个窝在床角的小小男童。
碰的一声，男童的母亲应声倒下，滚烫鲜血从房间的这一头流向那一头。
男童颤抖的更加厉害。
李旧深陷沙发中，对周遭发生的一切都视若无睹，面色平静的招呼对方坐到自己身旁，而莫里森·迪恩似乎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抚平了内心的躁动，安静的坐了下来。
“这是你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吧，呵，还真是凄惨。”
“不用你管！”
碰！
又是一声枪响，男童的父亲吞枪自戕。
男童的世界崩塌了。
李旧沉默片刻，说道：“能回想起现实发生的事情吗？”
莫里森·迪恩打了个激灵，回忆如潮水般向他涌来，很快就将他彻底淹没，直到一只有力的手臂将他拉起。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进入我的梦境？”
“一个可怜人罢了。”
莫里森·迪恩撇撇嘴，“能有我可怜？”
李旧认真的想了想，发现自己确实比莫里森·迪恩强点，“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等司察来了就会把我带回局子里，智能人和T·壤壤都不是我杀的，我只是去要债而已，现在人死债消，司察不会难为我的。”
“哦？”李旧饶有兴趣的说道：“那你觉的司察会认为我这个后天性冠状动脉瘘并发细菌性心内膜炎、冠状动脉远端阻塞、急性心肌梗死的重症心脏病患者杀死了强大的智能人和卑微的T·壤壤？”
一连串的专有名词差点让莫里森·迪恩气的吐出血来。
确实，如果他不是亲眼所见，也不会怀疑是李旧杀了智能人。
“你这个恶魔，休想栽赃于我。”莫里森·迪恩都感觉自己的反驳就像是衣着清凉的少女被丢进荆棘玫瑰酒吧的舞池，所有的抗争只会让客人越发兴奋。
李旧讥笑一声，“难道你忘了被智能人支配的恐惧了吗？栽赃你？说句不好听的，你不配！”
莫里森·迪恩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整个身体都浮现出一种愤怒的岩浆色，“你究竟想说什么？”
李旧见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直入主题道：“难道你不觉得当时现场除了你、我、T·壤壤和智能人，还有第五个人存在吗？”
“好像……是的！”
回忆间，莫里森·迪恩仿佛看到了藏在阴暗角落里的阴影，但不管他如何努力，都看不到阴影的面庞，甚至连阴影藏在哪里都看不到。
“那么你觉的是我杀了智能人吗？”李旧的话如魔鬼般充满了诱惑。
莫里森·迪恩嗤之以鼻，“呵，怎么可能！”
很快，司察破门而入，接着是法医、记者，以及满满当当的邻居。
爆头的女人和吞枪的男人被抬了出去。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孤独的男童在瑟瑟发抖。
……
这是一次尝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