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说的神奇钟表？”
莫里森·迪恩指着墙上挂着的卡通钟表，感觉有被欺骗。
这里已经是距离29号庇护所东南79公里的野外，丘壑纵横，枯萎的荒草蔓延到视界尽头，随处可见的焦黑坑洞像是一块块疮疤，看的出，这里曾经被炮弹洗礼过。
地面上已经看不到成型的建筑，唯有一堵断了半边的矮墙预示着这里以前也有人居住。
在矮墙靠左的位置，挂着一个Q版大象的卡通钟表。
钟表表面玻璃破碎，时针有些弯曲，分针不翼而飞，唯有秒针还在围绕中心转动，时快时慢，就像是一头三天三夜没睡觉的驴在拉磨。
灰尘遍布其上，如同尘封历史的封印。
矮墙正前方是一片被清理出来的空地，大小不一的硕石点缀其上，在空地中央，是一个同样用硕石围起的小火塘，里面散落着厚厚的一层木灰，因为风的缘故，木灰撒的到处都是，神奇钟表上的灰尘也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木灰。
“如果单凭生命力，这个钟表确实很顽强。”韦伯斯特沉吟道：“破碎成这幅模样，又不似发条钟表，在这荒郊野外坚持不懈，不神奇吗？”
“呵，一组数据而已，别说它还挂在墙上，哪怕就只剩下一个指针，程序员想让它转，照样可以。”莫里森·迪恩讽刺道。
莉迪雅瞪了斗嘴的两人一眼，接着迅速对钟表拜道，“钟仙人，不知者不怪，他们鼠目寸光冒犯了仙人，还请仙人原谅。”
钟仙人，就是莉迪雅这群教徒对钟表的称呼。
“怎么，看见本体仍然觉的害怕？”李旧问道。
莉迪雅扭过头，没有吭声。
李旧不禁摇了摇头，看来这块钟表对莉迪雅的影响很深啊。
“钟仙人，还请出来一叙。”李旧双手插兜，不知敬意为何。
而莫里森·迪恩更加不知敬意为何，面对钟表，嚣张的说道：“对呀，这玩意儿不是能说话吗，来，先给我说段相声听听，好听就给你多介绍几个人，不好听就砸了你个破烂玩意。”
“话说。”
正当韦伯斯特准备嘲笑莫里森·迪恩让一个钟表说相声时，钟表却突然开口了，“打南边来了个喇嘛，手里提拉着五斤鳎目。打北边来了个哑巴，腰里别着个喇叭。南边提拉着鳎目的喇嘛要拿……”
“停停停，什么喇嘛鳎目的，你说的什么玩意儿？”
“这是古绕口令，经常练习可锻炼舌头的灵敏性，对夫妻生活很有帮助。”
顿时，李旧就有些迷糊了。
话说夫妻生活需要灵敏的舌头吗？
“古绕口令？”莫里森·迪恩疑惑的问道：“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段古绕口令。”
“我也没有。”韦伯斯特也说道。
李旧看向莉迪雅，莉迪雅微微摇头，李旧心中立刻掀起了一片风浪，如果只是一个人没有听过这段绕口令，那只能说这段绕口令传播不广，可所有人都没听过，那就有点问题了。
现在已经知道这个世界的人类起源于地球，如果这段绕口令从未在网络流通，那么是不是可以说这个钟表有可能知道地球？
不用想太多，李旧立刻在网络上查询起来。
然而，一番查询，喇嘛和哑巴的绕口令却一个字也查不到。
“你是从哪学的这段古绕口令？”李旧沉声问道。
钟表虽没嘴，但一点也不影响其说话，“问别人问题前，是不是先回答一下别人的问题？”
“你问？”
“身为国安防的中尉，为什么会对区区一段绕口令这么感兴趣？”
“你……知道我是谁？”李旧惊异的说道。
钟表：“你们这么大张旗鼓的来调查我，我难道连你们是谁都能不知道吗？”
“可以。”
能神不知鬼不觉将莉迪雅的阑尾换掉，能对现实世界做出有力反应，如果说在造成十数人死亡后还不知道国安防介入，那可就太虚有其表了。
李旧惊异的自然不只是他身份的泄露，更多的是怀疑对方知道他是穿越人士。
但后面的对话自然将这个猜想击碎，李旧也就恢复了冷静。
什么秘密都可以泄露，唯独穿越不能。
“你很镇定，看来你不只是国安防，同时还是那个组织的人。”钟表说道。
那个组织？
想必就是纸香烟了，可作为宿敌的两者，为何身为秩序神教的钟表却不说出纸香烟这三个字呢？
李旧试探道：“你是有所顾忌，还是压根不知道我是谁？”
“顾忌？哈哈！”钟表忽然放生大笑，“如果你认为是顾忌，那就是顾忌，你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联想“黑荆棘”之行的种种遭遇，李旧隐约抓住了一点隐秘的尾巴，但随之对方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到目前为止，疑团还是太多了，很多事情根本无法猜测。
“我们走吧，这里已经没有再调查的必要了。”
网络是数据的集合，是意识的承载，在这里既不能杀死钟表，也无法抓捕钟表，与其再待下去，不如早早离开，将这里的事情上报纸香烟。
想必以纸香烟的能量，很快就能全面接管殺戮戰場这个游戏，那时如果对方还敢再进游戏，纸香烟一定会在后台将对方的意识劫持下来。
“确实是没什么必要了。”韦伯斯特同样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认为最后应该是国安防出面。
“走？你们能走的了？”
忽然间，枯黄的荒野开裂出一道裂纹，裂纹中既没有翻涌的岩浆，也没有深不见底的深渊。
而是无数由-1、0、1组成的数据乱流。
接着是天空开裂，太阳崩坏，以及整个大地都在迅速消退。
虚假的世界在短短几秒钟消失不见，真实的数据乱流映入众人眼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