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床边的一盏小夜灯发着微弱的光亮,空气中飘散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腐烂臭味。
毋晴的手指微动,费了好大的劲才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明显陌生的环境,还有些昏沉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一张嘴,毋晴才发觉她的嗓子干的不像样子,沙哑的声音如同被沙土狠狠碾过一样,舔了舔下唇,干裂的唇瓣上尝出了铁锈的味道。
“床尾有你被送进来的记录表。”
“嗬!”毋晴一个激灵,倏地向出声的地方看去。
只见在小夜灯的另一边是和她一样的小床,在床脚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
毋晴长舒了口气,还好,是个人。
“你,你是谁?”她的声音颤抖着,胃不停收缩着,反上来一阵阵的酸气。
“床尾……”
女人并没有顺着她的问题回答,只是重复着床尾两个字。
毋晴咽了口唾沫,强忍着心底的惊慌,往女人说的地方移动,动作间还能听到铁链发出的哗啦声,以及脚腕上冰凉的触感。
果不其然,在床尾挂着一个文件夹,上面夹着一张纸。
她拿下纸,挪到了小夜灯旁,借着橘黄色的灯光看清了纸上的内容。
抵押人:毋海潮
抵押原因:欠债五百七十万
与抵押人关系:父女
她呆滞地看着纸上的文字,手不住地颤抖,大脑好像停止了运作,耳边响起刺耳的耳鸣声,贝齿紧咬着下唇,唇瓣被咬的发白。
毋晴的母亲早年因为承受不了毋海潮酒后动手打人,在某天凌晨悄无声息地离开,留下年幼的毋晴和毋海潮相依为命。
毋海潮因为老婆跑了,在当地被不少人说三道四,每次回来他都会把气撒在毋晴身上。
明明就差两天!
就差两天她就可以摆脱那个毫不负责的父亲了,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一阵悲凉涌上心头,手掌被指甲扣出了血,刺痛感唤回了她的神智。
逃!
要逃,要离开这儿!
毋晴咬了下舌尖,铁锈味瞬间席卷整个口腔,她将口中混着血的唾液咽下,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曾经她还对那个禽兽不如的父亲包有期望,可现在,恨意像烧开的水翻涌着。
“里面怎么样?”
“那个女孩刚醒来。”
下一秒,门被打开。
门外的灯光冲进门内,一时间睁不开眼睛。
空气中那股陈旧的腐朽气味也被冲淡了许多。
毋晴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可还没有适应强光的眼睛哪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睁开的。
不轻不重的两声脚步声,毋晴感受到有人靠近了她,那人身上还有着浓重的烟草味,不喜欢烟味的她轻轻皱起了眉头。
眨眼间,毋晴的下巴被人抬起,粗粝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被抚过的地方传来阵阵颤栗。
“看着不错,小黑。”呼吸喷洒在她的耳侧,胃里刚安静下来有反起了酸,那人将手指撤走,言语间满是对货品的评价,“放到A级卖场。”
“是。”
毋晴的眼睛终于适应了强光,睁眼的瞬间就看到了男人推着女人关上房门的动作,还有女人好像习以为常的眼神,她的心底一紧,好像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呦,新货看着不错啊。”走到半路迎面走来的人一把搂着小黑的肩膀,对着毋晴吹了声口哨,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好像要透过她的衣服看到下面的光景。
“这可是要送到A级卖场的,别乱打主意。”小黑一把拉下放在肩膀上的手,“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去C级卖场了吧。”
那人撇了撇嘴,“C级卖场都是些不入流的货色,哪有A级卖场的来得带劲啊?”
“李木!”
小黑眼神一凌,语气加重。
“好好好。”李木也发觉到他说错了话,只能笑得一脸谄媚,想让小黑放他一马。
一直不说话的毋晴见状好像找到了机会,一使劲就挣脱了小黑拉着的绳子,头也不回的往前跑。
“抓住她!”
身后小黑的声音一出来,四周的人直接一拥而上,根本不给她逃脱的机会。
“放我走!!我和毋海潮没有关系,放我走!求求你们了,放我走吧,求求你们……”后面毋晴的语气近乎哀求,她呜咽着匍匐在地上,指甲不知道什么时候劈开,指尖满是半干的血迹。
当她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时候,头发乱成一团,可眼神却亮的吓人。
就没办法了吗?
可是她真的不甘心。
明明就差两天,两天啊!!
毋晴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皮靴,顺着向上看是小黑,居高临下的样子,好像在看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失去生命的摆件。
小黑从旁边人的手里接过一支针管,蹲在她身前。
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缓缓推入皮肤中,冰凉的液体在进入血管中后带着阵阵凉意渗入四肢百骸中,毋晴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好了,这下她会乖很多。”
毋晴的身体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软趴趴的被人拖走,眼前渐渐变得模糊,只能看到一个个不清不楚的轮廓。
他们将毋晴带到了一个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铁笼房间里,每个笼子前或多或少的都停留着几个人。
将她扔进一个笼子后快速锁上了门,毋晴毫无反抗的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笼子前开始聚齐起三三两两的人影,他们手里端着红酒杯,漫不经心地摇晃着。
眼神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的身体,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兴趣。
“康庄啊,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把没有调教过的人也放出来了?”
康庄,就是刚才那个为首的男人,脸上满是刚刚发泄过的满足,“事发突然,还望各位谅解,而且——”他牵了牵嘴角,露出一个存心不良的笑,“自己将她调教成想要的样子,不是更有情趣么?”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个个哈哈大笑起来,眼神更加无所忌惮,露骨的眼神上上下下扫视着,阴湿的视线顺着脚踝一寸寸向上,像是一条黏腻的毒蛇吐着信子一点一点向上缠绕攀爬着。
“你小子,要不说会做生意还得看你?这儿有你这样的帮手,老板半夜怕是都要笑醒了。”
“不敢不敢,各位感兴趣的话可以出价了,老规矩,价高者得。”
“我出一百五!”
“一百七!”
“二百四,就一个女人,各位让让我吧,还没玩过这种类型的。”
“三百!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个类型的,我也没玩过啊哈哈哈。”
听着外面那群人像讨论商品价格一样竟着价,毋晴涌起一阵无法抑制的恶心感,张嘴不停干呕着,可很久没有进食的胃里空空荡荡,能吐出来的也不过就是一些酸水而已。
“看着死气沉沉的,这能有什么好玩的?”
康庄嗤笑了一声,接过了话:“她的脾气烈着呢,这是刚才想要逃跑,所以给打了一针。”
“那这可不行,脾气太大伤了人怎么办?”
闻言,康庄的脸上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这有什么?”接着降低了几分音量,“我们送货的时候给喂上一剂药,保准她乖乖听你的话吗,任由你为所欲为。”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是常客,心里对这些东西清楚的很,互相对视一眼都已经了然。
“你要这么说,那我可就要下场了,我出三百五!”
“三百八!”
随着叫价的人原来越多,节节攀登的价格让康庄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今天突发奇想的想法居然有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最终毋晴被拍出了六百六十万的高价。
拍下她的人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黑得吓人的眼睛,漆黑的瞳孔紧紧盯着毋晴,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短促的声音,对着康庄努了努下巴,旁边早就准备好的康庄立马接收到了信号。
“来来来,”他拍了拍手,“我们的周先生决定把她共享出来,在今天晚上散场之前,大家都可以一起来玩!”
说完周先生的意思,全场欢呼起来。
康庄顺势退了出来,把场子留给客人们尽情游戏。
只有小黑不明就里的跟上来,“老大,为什么?”
康庄拿过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毛巾擦了擦手,漫不经心道:“周老板有个癖好,就是喜欢看别人玩,而且要玩得越疯越好。”
小黑偏头看了眼不断向后蜷缩的毋晴,眼神平静无波,这样的景象太常见了。
毋晴全身没有多少力气,面对一个个像是恶魔一般疯狂向上涌的人,她只能一点点后退。
那些长着人脸的身影,在她的眼中变成了撕开皮肤,露出血肉模糊的怪物,这群怪物的手抚摸着她裸露在外的皮肤,有的人得不到满足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布料被撕开的声音不绝于耳,毋晴被碰到的地方像是有火灼伤一般,她奋力的挣扎着,眼神在不知不觉间失去了光泽,心里像是在滴血。
救救她。
不论是谁,救救她。
求求你,救救她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热闹非凡的场景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全场寂静无声,只有皮鞋根踩在地上发出的沉闷声。
毋晴用力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地也只能看到一个身姿欣长的影子,逆着光,好似突然降临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