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晴仔细看着一张算是全家福的照片，上面有个从来没见过的面孔，她喃喃道：“这个女孩儿……是谁？”
“是祝家这一辈唯一的一个女孩儿。”祝晗棋撇了撇嘴，笑得幸灾乐祸，“也许是那段时间祝家作孽太多，她刚刚六岁就死了。”
“祝清衍走到这一步不容易，他的能力和手段，祝家的人有目共睹。”
毋晴转头看向祝晗棋，眼下虽有疑惑，但更多的是平静，“为什么要找我说这么多？”
祝晗棋抬头看着照片墙，笑着，“因为你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也是唯一一个。”
“不可能吧。”毋晴对他的话抱有怀疑，祝清衍的身边怎么会缺女人？
“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你确实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树上的秋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祝晗棋脸上的光明暗交加，表情严肃，多了几分可怖的凉气。
毋晴蓦得一笑，“所以呢？你是想要我因为这个而庆幸自己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吗？”
“你不会。”
祝晗棋说，“我查过一点你的事，除了你那个傻逼父亲之外，你在学校还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男孩。”
毋晴心神震荡。
刹那间，她的心乱了。
她不知道祝晗棋是怎么知道的，明明她隐藏的很好，根本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
“你不会以为你的那几个朋友会为你守口如瓶吧？”祝晗棋不屑，“稍微吓一吓就恨不得像倒豆子一样倒出来，呵~”
毋晴却无心再听祝晗棋说话。
他已经知道了，那祝清衍呢？
祝清衍知道吗？
毋晴不敢想，在以前，卢子渊就像是天边的月，她只敢远远看着，偶尔能说上一两句话就能让她开心好久。
到了现在，毋晴低头抿唇，她和卢子渊的距离更远了。
“你什么意思？”
“你彻底断了那个念想。”祝晗棋盯着她，“你应该听祝衡说过吧，他那个便宜老爸的右手小拇指就是被祝清衍亲手切下来的，所以——”
“别怪我没提醒你，祝清衍看着温和，可不代表他真的就是那样的，如果你不小心把他惹生气了……”
毋晴毫无波澜，她就是那砧板上的鱼肉，哪有力气将祝清衍惹生气，“把他惹生气了会怎么样？”
祝晗棋唇角微勾，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那个小男生看着细皮嫩肉的，不知道经不经得起折腾？”
毋晴如坠冰窖，牙关轻轻打颤，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却驱散不了她的寒冷。
“所以啊，嫂嫂，你最好、全心全意、一心一意的对祝清衍好，这就当是我对你的忠告。”
“他发起火来，没有人能拦得住。”
祝晗棋离开后，徒留毋晴一个人站在原地，她抬头看着这面挂满照片的墙壁，偌大的空间却让她越来越觉得逼仄。
她自嘲地笑笑，祝晗棋还真是高看她了，她只不过是祝清衍无意间发现的一只宠物而已，还真以为她能够牵动祝清衍的情绪？
以祝清衍的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只是唯一让她觉得难受的是，她以前最不愿意成为男人的附属品，可现在，她却成为了祝清衍的附属品。
没有自由。
更没有自己。
想到刚才祝晗棋说的话，她心里升起淡淡的戒备，早上还觉得他是个空有一身力气的人，可经过刚才那番话，祝晗棋绝不像那样无知。
想来也是，能在祝清衍手底做事的人，怎么会有傻子？
毋晴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她仿若被蛛网紧紧覆上的蚊虫，不论怎么挣脱都无法逃脱，只能眼看着自己一步步被吞吃入腹。
她不再有心情看这些照片，沿着来时的路匆匆离开了这里。
刚走了一小会儿，就碰到了过来找她的祝清衍，今天的天气有些反常，太阳明明高高挂起，却无法让人觉得温暖。
随着一阵风吹过，天气愈发地冷了。
祝清衍熟练地给她披上外套，“别着凉了。”
毋晴顺从地接受，“我们什么时候去转？”
祝清衍没有回答，“你刚才看到那些照片了？”
“嗯，你小时候很可爱。”毋晴心无波澜，只不过短短几分钟，她就已经想通了。
把这件事当做上班就好，她付出身体和足够的情绪价值，换取一份安全稳定的生活，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祝清衍揉了揉她的脖颈，“你喜欢就好。”
“走吧，说好要带你转悠的。”祝清衍牵起毋晴的手漫步着，忽而停下来一本正经的问道：“请问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虽说是在询问，可那牵着手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毋晴：“……”
如果你松开手我会觉得更有诚意。
毋晴说：“我能说不可以吗？”
祝清衍笑笑，“不可以。”
“……”哦。
两人并排走着，祝清衍偶尔轻声对毋晴介绍着路上看到的东西，毋晴有时看到些新奇的东西，祝清衍也都能耐心地给她讲解。
毋晴吃惊于祝清衍什么都知道的内容，他对这个宅子了如指掌，让毋晴觉得心惊。
祝清衍带着毋晴走过弯弯绕绕的小路，穿过一片灌树丛，眼前豁然开朗。
空旷的园子里中央有一个已经干涸的喷泉，往右边看还有已经风干的秋千，风吹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一栋小三层的别墅，外围爬满了爬山虎，仔细看过去，还能看到爬山虎们结出的果实，
灰败的院子，落满地的树叶更添萧瑟。
“这是……？”毋晴迟疑着，她猜测或许是祝清衍年少时的住所，却不知道该文网文出口。
刚刚走过来的路漫长又难走，比起宅子里，这里显得既偏僻又荒凉。
“是我父母还在时住的地方，今天是他们的祭日，很讽刺吧，明明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一个变成精神病自杀，另一个在一年后突发车祸意外去世，竟然没有一个活下来。”
祝清衍的表情似乎是落寞，又似乎的疯狂，毋晴看不懂，也正是因此，她的心脏怦怦跳，提醒她不要轻举妄动。
祝清衍这次没有牵着毋晴，他独自一人往里走，踩在落叶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随着沉闷的开门声，房子里的灰尘落下，那段往事也一点点展现出原本的样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