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祝清衍10岁的时候，小小的他藏在衣橱，大气不敢出一声，因为他的妈妈莫汝河又犯病了。
从去年开始，莫汝河就会时不时又哭又笑的，甚至还自杀了几次。
所幸都被人及时发现，并救了下来。
他的爸爸祝泽是一个很高大的男人，在祝清衍的眼中，祝泽无所不能。
“让我走！让我走！！我不想留在这里，我快要疯了，祝泽你明白吗，我快要疯掉了——”莫汝河面色狰狞，往日那个精致优雅的女人不复存在，只有一个披头散发、面容可怖的女人在不顾形象的大喊大叫。
她不顾一切的嘶吼，手边能让她拿起的东西都被通通摔在了地上，噼里啪啦的。
“汝河，你只是生病了，没事的，没事的……”祝泽心疼极了，他不顾旁人的劝阻抱住莫汝河，任由她在他的身上又抓又挠。“没关系，我可以承受你给我的一切，不论是爱还是恨，没关系的。”
唰唰两下，祝泽的脸上就多了两道血痕，紧实有力的小臂上也被咬出一个牙印，滴下殷红的血液。
祝泽一点儿都不觉得疼，在莫汝河咬上他的脖子时，一声舒服的喟叹声溢出。“汝河啊，我好爱你，我真的好爱你，你知道吗？”
不等莫汝河回答，眼底都是汹涌的情意，随着莫汝河的更加用力，情欲喷涌而出。
祝泽喃喃，“我就知道，你也是爱我的……”
随着话语结束的是莫汝河僵硬的动作，她缓缓收回牙齿，向后退却，惊恐又无助。
祝泽还沉浸在刚才的舒爽中，察觉到她的后退，不满意地捏住那纤细的手腕，“怎么不继续了，嗯？”
如同恶魔低吟。
莫汝河摇着头更向后缩，眼泪一滴一滴落下，祈求地看着他，“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
“汝河啊，我这会儿心情不错。”祝泽一把揽住莫汝河的腰，不允许她离开，“别说这么让人生气的话，知道吗？”
莫汝河沉默着。
就这样，祝泽又扬起笑意，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喜气洋洋地带着莫汝河去院子里的秋千上。
小祝清衍在衣橱里静静看着，刚开始他不懂为什么爸爸妈妈为什么会这样，于是他找到了祝泽，提出了他的疑问。
祝泽坐在椅子上，冰冷地看着面前的小祝清衍，“因为我爱妈妈，所以不论妈妈怎么做我都会爱她。”
“可是妈妈说她想出门。”
“你还不懂。”祝泽说，“爱一个人就是要占有、掠夺，只有这样，她才会一直爱我，我要的不多，只要她爱我就好。”
纵使小祝清衍小小的脑袋里该死有很多疑惑，可祝泽已经抬腿离开了，显然他对小祝清衍并没有什么耐心。
小祝清衍在原地待了很久，他不明白为什么爸爸会说爱是占有和掠夺，明明他看的书里都说爱是包容和自由。
随着时间的推移，莫汝河犯病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尤其是在祝清衍的面前，还会做好一个母亲的角色。
这让祝泽欣喜若狂，他并不喜欢那个儿子，可现在只有在面对儿子时，他才能回到以前莫汝河无限度包容他的生活里，于是他对祝泽的态度也改善了很多。
时间久了，小祝清衍懵懂的情感开始发芽，他渐渐知道了爱一个人就是要占有她，不能给她一丁点地空间，因为爱人，就是要毫无保留的。
就在一切看似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时，莫汝河自杀了。
她自杀在了所有人都认为她已经好了的时候，用鲜红的血液彻底斩断了这段让她痛苦不堪的感情，也正是这天，她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困了她半辈子的地方。
后面的时间犹如白驹过隙，一年后祝泽出了车祸去世，祝清衍被寄养在祝阖家里。
而这栋房子，在祝清衍到祝阖家里后，就彻底荒芜了。
祝清衍走进去，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老旧的房间里格外明显。
毋晴紧随其后，自从刚才开始祝清衍的情绪就明显低迷了起来，毋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保持沉默。
“这是我的父母生前住的地方，而今天是他们的祭日，所以回来看看，你现在是我的妻子，应该带你一起来。”
毋晴点头，“哦哦……”
里面堆积了许多的灰尘，踩在地上留下一个个脚印。
祝清衍带着她上了楼，停在了一道门前，“这里是我的房间，带你看看？”
说着打开房门，里面的景象让毋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一张小小的床放在窗边，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家具，只有各种生了铁锈的工具，粗的吓人的鞭子，薄如蝉翼的刀片，还有那沉重的脚铐……
毋晴咽了咽口水，快去眨了眨眼，不知所措地向后退了两步。
祝清衍却很平静，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毕竟这些东西都是曾经陪着他度过一个又一个夜晚的“朋友们”啊。
毋晴说：“这些都是什么？”
“老朋友们了。”祝清衍答。
“老朋友！？”因为太过害怕，毋晴的声音有些变形，忍不住的拉高音量。
“是啊，老朋友们。”祝清衍说，“在我母亲自杀后的那一年，每晚我的父亲都会拿这些东西和我一起玩。”
毋晴瞳孔微颤，他说的每一个字明明都认识，可为什么组合在一起，仿佛天书那样难懂？
但她不想关心那么多。
这只是一份工作而已，好奇心在职场中是大忌，“哦，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祝清衍笑笑，“没什么关系，只是我想带你来看看。”
如果忽略祝清衍眼底的那一抹失望的话。
看来苦肉计在毋晴这里行不通啊——
没关系，一点一点来好了，他有的是耐心。
毋晴说：“我有点冷，想回去了。”
“好。”
一路上天气更差劲了，空气中弥漫着潮气，天空更是阴沉沉，那股泥土的气味更让她心烦意乱，她的心情因此被影响。
以前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会躺下来好好睡一觉，睡醒也就没事了，但祝清衍近几天来的动作让她压力倍增，赌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回去的时候，客厅站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看到祝清衍的身影后点头示意，“您回来了。”
“嗤，周管家还真是回来的快啊，不是说这次最起码要一个月才能回来？”
祝晗棋斜靠在门框，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表情讥讽。
周管家表情未动，看着祝清衍，“祝衡的考验必须要提上日程了，所以我就先回来了。”
祝晗棋一下子来劲了，把嘴里的草吐掉，幸灾乐祸。“考验！？呦~那小子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就他那小身板，啧啧啧，怕不是要死在考验里吧！”
祝清衍眼神微动，礼貌对着周管家点了点头，转头对毋晴说：“还有半个月你就要开学了，有什么需要的就让小湖带着你去买。”
毋晴：“我们不回家吗？”
“暂时不能回，这边有事情需要处理，想家了？”
毋晴摇头，她只是觉得祝宅太压抑了，她不喜欢。
祝清衍大概猜到了，“如果觉得闷，就让小湖带你出去逛一逛，她知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