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纵火案与秦城有关,那可就太好了,直接接着这次的机会把他除掉。
倘若跟他没关系,那就把罪名栽赃给他!
总而言之,“这口锅”秦城背定了。
“秦城此人,生性谨慎,沉稳,素来不愿与人交恶,做事周全,私德无缺,想从他身上找把柄,确实不太容易。但是,世上从不存在十全十美之人,再周全之人也有弱点,秦子台的软肋便是他那不成器的师父!”
不愧是赛诸葛,唐四保一句话抓住了要害——秦山。
“你有何好主意,说来听听。”
“秦山,自诩一代宗师,却是个有名无实之徒,此人贪财好色,不成大器,尤其染上鸦片毒瘾之后,更是离不开钱财。”
唐四保脸上流露出一丝阴险。
显而易见,秦山吸食鸦片的背后,必然有他的几分“功劳”。
“一个抽鸦片上瘾的瘾君子,一旦烟瘾犯了,那就不是人了,是牲口,甚至牲口不如。”
“这次的走镖虽然没有直接害死秦子台,可也并非一无所获,起码证明一件事,为了挣钱,秦山是什么活儿都敢接,所以……”
“所以,我们就要以秦山为突破口,继续用鸦片敲开秦家武馆。”
陈天德秒懂唐四保的点拨,主动续上话茬。
一个阴险的阴谋逐渐浮上心头。
只要做掉“秦家武馆”,整个佛山,乃至于整个广州,都无人敢与陈家作对。
“陈掌门,下个月初三,虎门上岸的那批货,足足三千斤,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唐家吃下,您是知道的,我家的烟馆多,每个月的鸦片消耗量极大,眼瞅着就要断供,要是再不续上的话,恐怕就真的要关门大吉了。”
唐四保用一种近乎讨好的语气商量。
没办法,谁让陈天德几乎垄断了广东鸦片的走私生意呢,想拿货,必须得他点头才行。
“这个事情,不太好办。”
陈天德端起桌上的茶水,掀开茶盖,轻轻吹了吹茶叶末儿,故作为难的姿态。“光是咱们武行做这门生意的就不止百十家,广东上千家鸦片馆,都等着我手里的货,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样,总想着一家吃饱,这让我怎么一碗水端平?”
“您放心,我保证不让陈掌门为难,您看这样可好,我多出三成的价格,吃下,保证不让您面子上过不去。”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不过,下不为例,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先拿钱,后交货。”
“成,没问题。”
明知会有黑吃黑的风险,唐四保仍然愿意接受这种“不平等条约”。
陈天德行事风格历来如此,绝不容许自己吃亏。
而且,睚眦必报。
按照押镖的日子来算,这两天,秦城应该快到佛山了吧?
悄无声息的失踪这么久,是该回来好好算一算账了。
就连秦城本人恐怕都没有想过,挂念自己的人并非朝夕相处的师父和师兄弟,而是仇深似海的死对头——陈天德。
要是问秦城,你与陈天德有何私人恩怨?为何要屡屡与他作对呢?
他会回答:没有私人恩怨。
那是为何?
只是看不惯罢了。
秦城身上的侠客情怀容不得陈天德这种败类作恶人间,败坏武林风气。
“吁~”
“有惊无险,谢天谢地,可算是到家了。”
夜幕下,三匹马停靠在了武馆后门外。
接着灯笼光,看清门匾后,秦淮只觉得自己浑身轻松。
这一路的颠沛流离、车马劳顿,当到家的这一刻,顿时化为乌有。
回家的感觉,真好。
“师兄,明天后天别叫我,我要好好地睡一觉,绝对不起床。”
“呵,你以为到家就安全了?醒醒吧,孩子,别太天真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呢。”
相比起秦淮的放松,恰恰相反,秦城的心里反而是浮现出了一抹更加浓重的危机感。
佛山的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凶险四伏的血腥味。
“休息三天,三天后,你负责把这个洋女人送走,送去虎门,离咱们家武馆越远越好。”
秦城的言外之意是不希望武馆的事情将来牵连到女孩,离开是最优选。
然而,秦城并不善表达,从语气到态度,始终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谢谢您们的好意,等我找到家里船队之后,一定会给你们送上一份厚厚的大礼作为回报的。”爱丽丝一如既往的保持着礼貌。
一路上,她都在尝试着与这个面冷心善的中国男人交朋友。
可是,这个男人的态度宛如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对自己表达的好感无动于衷。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难道,是他不喜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