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琳琳还是走了。
当李随风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昨天晚上两人抵死缠绵,一直折腾到凌晨四五点才睡去,当他醒来的时候旁边的被窝早都凉了,只剩下洗发水的香味旋绕不去。
闻着崔琳琳最后遗留下来的气味,李随风怅然若失,愣了半晌之后艰难地爬起来,又看见旁边电脑桌上放着一张白纸,上面用口红写着‘谢谢你爱你’五个花体字,那是崔琳琳专门练过准备用来给人签名的字体,写得好像五朵正在绽放的花朵一样。
李随风拿起纸看了看,抖了抖苦笑了一下,翻翻电脑桌的抽屉想找个打火机来但没找到,起身朝厨房走去却是脚下一软差点连站都站不稳。想想也是,昨天晚上那场分手告别赛两人简直是疯了一样,也记不得一共七八次还是八九次,总之现在李随风全身乏力脚下打颤,连头脑也是昏昏沉沉的。
鼓起力气走到厨房去,打开煤气灶把纸条丢在上面,木然地看着那口红写成的红字在火焰中化作灰烬,李随风发了会呆,然后打开手机将电话薄里崔琳琳的号码给删了,把鹅号和联讯这两个通讯软件里的崔琳琳也全都拉入了黑名单。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女朋友要去当明星,都由她去吧。我要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不对,李随风忽然一惊。这已经是睡了一觉,怎么都没有进那个梦境里去?难道是操劳过度导致精神透支?
应该是这个道理,但李随风心中还是有些惴惴的。现在这个可以沟通潜意识的古怪梦境是他最大的精神寄托,无数科学家艺术家获得灵感的潜意识大海,不管是用来赚钱还是什么都是一个极好用的金手指,可不比上班什么的强上百倍?
理论上来说好好休息几天应该就会恢复,不过李随风不知道自己失眠的问题解决没有,会不会拖累精神的恢复速度……万一这扇神奇的大门就这样因为自己的一场极限友谊赛而就此关闭,自己这不是亏到姥姥家了?早知如此就算是自己割了也不来这样一场胡搞啊!
胡思乱想了半天,李随风想起了昨天在程菲那里恢复的精神的事,也许去她那里试试那什么冥想好像也是个办法?只是想起程菲那副双眼发亮,好像要把他切片研究的神情李随风就有些心虚。
事关金手指的大事,说不得就算是刀山火海还是要去走上一遭了。但现在最紧要的问题是李随风不只是手脚发软,肚子也饿得发慌,眼前不止发黑还冒金星,通宵一阵折腾,偏偏屋子里最后一包方便面都在昨天吃掉,桌上的半包饼干好像也被崔琳琳拿走了。
李随风也没叫外卖的习惯,好在楼下不远就有几家不错的小吃和饭馆,也就稍稍洗漱一下就关门下楼。
下了几阶台阶之后李随风便发现有些支持不住,操劳过度加血糖过低,脚下居然已经发软到走楼梯都很勉强的地步了,但又总不可能打电话叫120来帮忙,只得半坐在楼梯上一阶一阶地朝下面滑。
一路正这样滑到二楼,一个人提着两个塑料袋走了上来,一看李随风这样就是一愣,随即一脸古怪的笑容看着他,很热络地打起招呼:“哟,风哥好啊。”
李随风勉为其难地嗯了一声。这个住在楼下的家伙姓罗,带着一副啤酒瓶一样的厚眼镜,一嘴的龅牙,留着一头艺术家一样的披肩长发,似乎是在做着网店什么的营生,一个人在李随风楼下那个小套间里,没事就在寄快递收快递。
李随风对这家伙的感官不大好,因为李随风曾经发现他有好几次用手机偷-拍,或者应该说是毫不掩饰地直接拍崔琳琳,还有和二楼对门的几个合租女生。这家伙有些社交牛逼症的感觉,见谁都是一副熟络的模样,尤其是面对女生更是花言巧语,说什么姑娘今天你实在是太漂亮了,我这新买的手机必须得装几张超级大美女的照片跑起来才顺畅之类的鬼话,一张嘴甜得像是抹了蜜糖。崔琳琳或者说但凡是女的都对这种吹捧赞赏很是受用,也就不大计较了,有时候还笑靥如花地摆出几个姿势和他合拍两张,让李随风十分无语。
昨天晚上在二楼偷-拍李随风和崔琳琳的也就正是这家伙。其实除了这一点偷窥狂的嫌疑之外,这家伙倒也并不讨厌,楼上楼下的遇到都很热络地打着招呼,左邻右舍有什么事经常很热心地去主动帮忙,房租水电什么的从不拖欠还主动帮忙打扫楼道里的卫生,是潘大爷口中的标兵型租客。
“哥们,你牛啊。”这家伙现在又是一脸自来熟的热络表情,只是那双眼镜片后的眼睛,还有那一口龅牙怎么看怎么猥琐,他对李随风翘着个大拇指。“折腾到今早五点半,幸好我带着耳机和人谈业务,要不还得被你们吵得烦死了啊。”
李随风尴尬地抽了抽嘴角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身,转身又朝楼下滑去,但这罗眼镜又主动凑过来:“我来帮你一把吧,要不被街面上的人看到了也不成话啊。”
说着这家伙就在旁边架住了李随风的腋下,帮着他一起朝下面走。伸手不打笑脸人,李随风也只能闷闷地道了声谢,说:“到了下面就可以了,走路还是没问题的,就是饿得慌了,去吃了饭就好。”
“厄……那个,风哥啊,我问你个事情。”挪了几步,这罗眼镜忽然开口说。其实他的年纪应该比李随风还大些,但是一口一个的哥叫起来却从来都是自然得很。“先说我没什么坏心思啊,你不用担心多想,就纯粹是出于邻居关心一下你……你是不是和你女朋友吵架啊?我有段时间都没看见她了,就是昨天晚上才看见你们。我说啊,这个年轻人呢脾气急躁一点是难免的,大家互相包容就好……”
“分手了,她今天上去去魔都,再也不回来了。昨天晚上来和我道别的。”李随风闷声闷气地说。
“啊?分手了?去魔都?”罗眼镜一怔,李随风能明显地感觉到他身体一震,一阵失神,居然好像有些遭受打击的样子。
李随风瞥了这家伙一眼,也是心头奇怪,总不可能他一直暗恋崔琳琳吧。学校里追崔琳琳的人就不少,不过各种明追暗恋的竞争者看得多了,李随风在这罗眼镜身上却感觉不到那种对猎物的觊觎或者对女神的痴迷,反倒是有些像是在刻意讨好的味道,如同业务员面对可以捞到巨大业绩的潜在大客户。这也是李随风能一直忍着这家伙的原因。
也许这家伙其实是在搞什么医美类型的推销和贷款,一直套近乎却引而不发,是憋着大招要推销一款几万十几万的项目给崔琳琳?不过可惜,一直以纯天然自傲的崔琳琳从来都极为鄙夷那些靠着动刀打针才美起来的整容怪。就算人不走,这家伙也同样没戏。
送李随风走下了楼,罗眼镜反身上楼去了,一副眉头紧皱若有所思的样子。李随风也懒得再去理会,自己慢慢踱步走向不远处的小饭店去,先让老板打两碗米汤来补充水分和润了润胃,再叫了个蛋炒饭和青椒肉丝。
将所有食物都一扫而空后就在饭店休息了一阵,果然力气恢复了不少,虽然走起来依然有些发飘,总算也能行动自如了。
必须要尽快确定金手指的问题,这顿饭让原本就干瘪的钱包雪上加霜,再不想办法找些进项吃饭都要成问题了。
李随风一边想着要怎么应付程菲,一边漫步朝着那边走去,足足花了一个小时才走到楼下,但即便如此也没找到什么好的办法,李随风都已经做好了被涂抹各种草药被做各种实验的心理准备了,心中越来越沉重。
“干啥的?”刚走入写字楼门口,一个保安就走了上来询问。
“我去十八楼……昨晚我才来过……”李随风记得这个保安,四十来岁长得颇为健壮,应该是个健身爱好者,昨天他和程菲一起进来的时候这保安只是看了一眼也没过来理会,这时候却过来把他拦住了。
“我每天看这么多人,哪知道你什么时候来的?这里是高档写字楼,无关人等不能轻易进来!”保安昂首挺胸,将那一对原本就刻意练过的胸肌挺出个B的规模,神情威严而凛然,仿佛很为他的职责而骄傲。不过等他多看了李随风两眼,又是眉头一皱,好像真的想起来什么似的。“你……你昨天晚上是和十八楼那个卖水晶的光头女孩一起来的?”
“对,对,她叫程菲,是我高中同学,她在十八楼有个工作室……”李随风连忙点头,动作幅度过大了点让他忍不住头晕,脚下踉跄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保安恍然,再仔细打量了李随风几眼,脸上逐渐浮现出几分嘲笑和可怜的神色来,摇摇头仿佛在说年轻人你实在太弱了,不屑地挥挥手:“你进去吧。年轻人小心点,我看你走路都打摆子了,可别死在里面啊。”
李随风想要辩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垂头丧气地走到里面按开电梯门钻进去。这时候办公楼里的人都吃了中午饭回去上班了,电梯里就他一个人,眼看电梯门正在关上,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高喊:“等一等!请帮忙按一下!”
李随风看去,远处门外一个提着塑料袋的男子正在朝这里飞奔,他就伸手将电梯门给按着,等那人过来。
这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健身保安立刻上前挡在门口,不过这人对他一笑招呼了一声,保安就立刻放行让他进来,看起来应该是认识的。这人快步跑来踏入电梯后对李随风连声道谢,又看了看电梯的按钮,一笑:“你也是去十八楼的?这就是缘分啊。不是小兄弟你这一按,她们还要多等几分钟,这酥肉和米线的口感就差了,她们肯定要发牢骚。”
这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体型中等面容清瘦头发微微花白,带着副土气的眼镜,一身满是油腻和污渍的衣服,加上一些油烟味和手里装着餐盒的塑料袋,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在餐馆干活的。李随风对这种人当然不会陌生,点头笑着对他示意。
这中年人多看了李随风几眼,面露一些无需多言的神秘笑容,说:“年轻人可要爱惜身体啊,不要仗着自己长得高大帅气就不知道节制,要不以后可有你的苦头吃。”
李随风无语,只能尴尬地笑笑,决定干脆等会向程菲借点钱去买盒汇仁肾宝补一补。随便一个保安一个餐馆大叔都知道我肾虚这是什么体验?
十八楼一到,中年人就提着塑料袋冲了出去,居然是几大步就冲进了那个挂着恶俗招牌的大门,然后里面就传来嗔怪的女声说怎么这么久也不看看几点钟了人都要饿死了什么的。
看来好像是给程菲她们送午饭的,这个点吃中午饭确实是有些迟了。李随风跟着在后面走了进去,看见那个胖乎乎的青彩和打嗝的瘦弱女孩正在茶几上从口袋里拿出几盒米线和小菜来,那中年人就在旁边一脸不好意思地辩解着先绕路去买什么然后最后来买米线是为了最大限度地保证口感什么的。
听到门铃提醒之后看见李随风进来,端着米线的青彩就笑起来和他打招呼:“你好,你是来找菲菲啊?她出去有事了,你打她电话问问吧。”
“厄……我没她电话……”李随风之前逃都来不及,哪里还想得到留电话。
“我帮你看看号码……啊,手机在里面充电呢。”青彩摸摸衣兜,犹豫一下。“你有急事没有?要不你在这里等一下?她可能很快就回来了。”
“好的,我本来就没什么事,你们慢慢吃,我在这边等他。”李随风点点头,在旁边的架子边看起各种水晶来。
有了昨天晚上梦境中的经历,他现在也不敢把这些看作是纯粹的装饰品或者骗钱的玩意了。顺着架子挨个看着上面的水晶,尤其重点看了看昨天晚上程菲她们用来冥想的那块原矿,还伸手摸了摸回忆了一下梦中的感觉,却又确实没有什么古怪之处。
沿着架子看了一圈,李随风才发现那个给青彩她们送餐来的中年男子并没有走,也不知道是等着收钱收餐具还是趁机摸鱼,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玩着手机游戏,随便一瞥能看出玩的还是崔琳琳以前玩过的一个偏小孩和女生向的打僵尸塔防。
再多看了两眼,李随风才发现那男子用的居然是一款比较新款的水果手机,而且那游戏李随风以前替崔琳琳玩过几次,从现在这男子手机上显示的海量代币和强度卡牌的等级来看,至少是充了上万的高阶人民币玩家。这不禁让李随风想起了自己六叔,同样也是餐馆工作热衷摸鱼,邋里邋遢不修边幅却是可以眼都不眨地花几十块充值看小说……也不知道这些人脑子里是在想些什么。想到自己回去继承那面馆,说不定十多年以后也是这样一幅模样,李随风就不禁打个寒颤。
玩着玩着,那男子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看来电显示居然是‘程菲道友’,那男子手指滑过接起来,听了几句之后面色一整,站起身来说:“好,我知道了,大概十五分钟后到是吧。我马上准备。”
电话一挂,男子对正在收拾餐具擦桌的青彩说:“程菲带着刚总马上就到,我去洗个澡,你帮我把行头准备好,把办公室整理一下再把熏香点上。”
“好。”青彩点头,然后看着一脸懵逼的李随风犹豫了一下,说。“李随风大哥,我们有个客户要来,你在这里等等还是……出去逛一逛再来……”
中年男子却是打断了青彩的话,看着李随风一笑:“不用那么见外。这是程菲的朋友吧。他之前帮我按电梯的时候我就感觉他和我很有缘,让他在这里旁观也无妨。小伙子,你不用做什么也不用说什么,就在旁边等着就好。”
李随风双倍的懵逼,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着男子快步走进卫生间,青彩也去里间里收拾准备,他愣了好一阵子,才问旁边慢吞吞地收拾茶几的女孩:“那……那个是谁?”
“邹揽月邹大师。”女孩打了个嗝,软绵绵地回答。
“……是程菲说过的那个?”李随风听着有些耳熟,回想了一下才记起是听程菲提起过的那个同事,只是这样一副餐馆摸鱼的样子,居然是这工作室里的什么什么大师?
反正闲来无事,李随风也就准备在这里看看他们到底是搞什么名堂。几分钟之后卫生间里邹大师就穿着大裤衩急匆匆地跑了出来,进入里间的办公室里呼啦啦电吹风一阵吹,然后再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身丝绸马褂,头发偏分,换上了一副金丝眼镜,手中一串佛珠,完全是一副民国大师的风范了。
李随风也不禁看得目瞪口呆,不得不说确实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位邹大师这样一打扮,关键是他本人似乎也和这种气质极为相称,还真是很有几分国学大师的味道。
看着李随风吃惊的表情,邹大师也是微微一笑,含蓄隽永文气十足,对他说道:“自家人面前可以随意一些,但要面见客户的时候就必须慎重点了,这不是装点门面,而是对客户的尊重。”
李随风嗯嗯了两声,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听到门那边叮的一声轻响,转头看去就发现是程菲带着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
程菲今天并没穿昨天那种中性的服饰,而是一身颇有仙气的长裙,配着她那个近似光头的发型和脸上手上的纹身,看起来就像是漫威电影中的外星美女。她看见李随风在也是微微一怔,眼睛一亮随即神秘莫测地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只侧身对身后的中年人说:“刚总,邹大师就在这里面。”
中年人一身认不出牌子的西装看起来很是高级,奈何肚子有些过大,看起来多了几分掩盖不住的油腻,有些秃顶的头发梳得锃亮,手腕上带着一只绿油油的一看就知道很值钱的金表,一看就知道是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不过这位应该是颇有几分社会地位的成功中年人一看见邹大师立刻就快步走来,身体微微前倾脸上满是微笑,双手伸出去紧紧握住邹大师的手,这态度与其说是友善,不如说有些谄媚,活像接受领导巡视的地方干部一样,嘴里的话也全是感恩味:“邹大师,实在是太感谢你了!多亏您的一番指点,才让我这次的劫数给顺利渡了过去,听说您最近就要离开南都,我就专门赶着过来见您一面……”
这中年人感激之中又带着感动,完全就是电视剧中的翻身农奴见着解放军。而邹大师脸上的微笑则是含蓄而又矜持,好像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轻飘飘地说道:“事情解决了就好。我准备过段时间就去终南山闭关隐修,所以也过来见刚总你一面,告诉你一些后续注意的事情……”
“是的是的,多亏是我亲自赶来,要不都听不到您的面授机宜了。”刚总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来双手奉上。“这是小小一点心意,密码是六个一,还请邹大师您笑纳。”
“哎,刚总,你这就有些落俗套了。”邹大师眉头微皱,面带嫌弃,好像刚总递过来的是张刚刚擦过鼻涕的卫生纸。“我早说了,我看重的是缘分。你我若是没缘,你拿一个亿出来我也不帮你。你要感激什么全看你的心意就是,何必用这样俗气的方式呢?”
“我这大俗人的,也只有这样低俗的东西能拿出手了。”刚总一脸的尴尬,为只能拿人民币银行卡这种阿堵物而羞愧不已。“比起您给我指点,让我事业和家庭逃过的劫难,这实在是九牛一毛,不成敬意,不成敬意。您要闭关,总也需要些俗世里的日用之类的吧,希望这个能有些用处。”
“罢了罢了,财侣法地,确实也是修行所需,那我就却之不恭了。”邹大师点点头,伸手接过银行卡,然后再对一旁的青彩指了指架子上的一块水晶原矿说道:“把那块天晶给刚总包起来,他的气运适合用这个镇压。”
青彩拿着那一块拳头大小的水晶走了,邹大师又对刚总面授机宜道:“你拿回去把天晶摆在自己床头,睡前按照我教给你的那个法子静心吐纳。切记不要让女人触碰到这东西,最好是连看都不要让她们看……只要小心我给你说过的不要再犯那几个小人,就应该不会再有后患了……”
刚总听得全神贯注,点头如小鸡啄米,等到青彩把水晶包装好拿出来,他弯腰双手接过,连声道谢。
“好吧,我也不留你了。你也是俗务繁多,业障绕身之人。你要谨记我告诉你的,不要因为女人而乱了心境。等我隐修归来,有缘我自会去找你。”邹大师摆摆手,示意刚总可以自便了。
“那告辞了,告辞了,多谢邹大师指点。”刚总连连点头,又鞠了个躬,这才后退几步,转身出了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