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吃上的。”

张龙象笑骂道，这桌上摆的些蜜饯瓜子等零嘴，是为了让来客等待时不那么无聊，却不知何时进了苏望舒的肚子里。

他也不在意苏望舒听他讲课时嘴里吃着东西，一是他本来就不是那么拘泥于礼节的老顽固，饿了就吃，吃完继续学，这才是人之常情。

再就是苏望舒的确是个好苗子，让他忍不住宽容一些。

若是张闻道那个小子敢这样，他不罚他背完一本古籍，他就不姓张。

“啊，抱歉抱歉，我怎么就吃上了。”

苏望舒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怎么就摸上了盘内的蜜饯，还很自然地放进自己的口中。

虽说进来时，她就盯上了这些吃食，但怎么也不至于这么嚣张地在张龙象面前就吃上了。

连忙将口中的蜜饯吞下，苏望舒迅速喝了口茶水后才不好意思地说道：“您继续。”

张龙象也不计较，只是吩咐阿河再拿点点心过来，换一壶茶后，便继续笑吟吟地为苏望舒讲起课来。

于是羲和也有了事干。

他一边吃着药膳点心，喝着不知名的香茶，一边看热闹似的观摩两人的讲课，时不时还能趴在桌上小憩一会。

等到夕阳西下，羲和忍不住打了第十八个哈切后，苏望舒突然起身，朝张龙象行了一礼。

“多谢先生指教。”

“好了，只是爱才心切，顺手罢了。”张龙象摆摆手，脸上却有些遗憾，“燕老头那家伙要是教不好你，你可以拜到我的门下。”

“您真是……”苏望舒哭笑不得，这不是在撬墙角吗？

虽说平心而论，张龙象的确比燕双刀更像师父一些，还教了自己许多……

别想了别想了，苏望舒暗自摇头，古代极重师徒之道，她这个外来人也不懂，要是拜了这个拜那个，别犯了两位的忌讳，那可得不偿失。

反正没有师徒之名，也不妨碍自己孝敬这位。

苏望舒想通后，本想留下来在此帮忙，可张龙象以她还需多加练习为由，把她和羲和赶了出去。

“忙没帮上，饭也没得吃了。”苏望舒叹了口气，旁边的羲和却笑了起来：“感情你是想蹭饭啊。”

“一半一半吧。”苏望舒熄了蹭饭的心思，认命地带着羲和，准备再去面摊上凑活一顿，却被羲和拦住了。

“我们去镇上的酒楼尝尝看？我刚刚听阿河管家说，有一家酒楼便宜又实惠，离村子也近。”

“嗯，可是我们也没什么钱了，去了估计也只能点个凉菜吧。”苏望舒窘迫地摸了摸藏钱的位置，这一顿下去后，她不会要走路回京城吧？

“我身上还有。”羲和不知怎么摸出了个钱袋，“似乎是之前被缝在里衣里的，我前几天才发现，好几个位置都有，我把它们都放一起了。”

“那你请客。”苏望舒毫不客气，这十几天来，她都以为羲和是个失忆的穷光蛋，所以根本没提过钱这件事，怕伤了羲和的自尊心。

现在却发现羲和不但有钱，似乎还挺多？

苏望舒看着那鼓囊囊的钱袋，暗自估计，如果里面真的是银子的话，那至少是自己手上银钱的好几倍。

一瞬间，苏望舒便起了狠狠宰羲和一顿的心思。

“没问题，刚刚学了那么久，你肯定饿了，随便点。”羲和笑着把钱袋放到苏望舒手上，“你拿着吧，我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不，你有。”苏望舒冷不丁地说道。

“嗯？”羲和疑惑。

“刚刚的治病和开药的钱还没给呢。”苏望舒幽幽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