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笑去参加了一场赏花宴。
如今正值春日,正是百花盛开的时节,又有何家小姐何袅袅牵头,许多城中贵女公子都前来赴宴。
楚笑去的时候,他们还说说笑笑的,等她一入场,所有人都安分地静了静。
美人白皙漂亮得像雪玉雕琢而成,纤细的腰肢仿佛可以掐断。唇不点而朱,黛眉纤长,凤眼含情。一身清冷的气质冲淡了极艳的容貌,让她整个人如仙如妖,美而不可言。
请帖是何袅袅递过去的。
但她也没想到鲜少露面的楚小姐会过来赴宴,她也听说过不少关于楚小姐天姿国色的传闻,但等亲眼见了,才发现言辞是多么干瘪,无法将她的美貌形容出万分之一的风姿。
何袅袅挤开几个姐妹,笑眯眯地就凑过去。
“是楚小姐吗?”
楚笑微微颔首。
何袅袅眼睛亮晶晶的,恨不得将如海扑来的其余人都打到一边去。
她张口就夸赞道:“楚小姐,你长得可真漂亮!别说小将军和天乐王了,我就是身为女子也是极动心的!”
她又道:“可惜生错了性别,倘若我是男子,一定要追求你!”
楚笑没见过如此热情洋溢的女子,她停顿半晌,才回答:“倒也不必如此。”
何袅袅顺杆往上爬,“你可以喊我袅袅,我可以称你‘阿笑’吗?”
楚笑道:“我比你年长一岁。”
何袅袅骄傲道:“阿笑姐姐!”
楚笑微微一笑:“嗯。”
何袅袅顿时痴迷地捂住脸颊,温度滚烫。
她脑子成了浆糊,才发怔了一会儿,就被身后的姐妹给扒开。
何袅袅:“?”
一群贵女围聚在楚笑身边,其中一个大胆的还眨巴着眼睛说:“阿笑姐姐,你身上好香,平日里用的什么熏香呀?”
楚笑将腰间的香囊取下,“你若喜欢,可以赠你。”
那贵女顿时欢喜,宝贝似的接过香囊。
其余贵女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什么,叽叽喳喳的,好似秋日里的蝉鸣。
但楚笑听得很耐心。
她仍然是冷淡又禁欲的模样,但又仿佛比谁都要温柔些。
还有私下里将自己和她比较的贵女柔软得心都快化了。
其中有个口不择言的贵女高声道:“今日可邀请了黎宛?我可真好奇,是怎样的绝色佳人能叫陈北渊移情别恋!”
她酸溜溜道;“姐姐莫要伤心,那陈北渊薄情寡义,你不要他便是了!”
楚笑道:“嗯。”
还有好几位公子还想往里挤一挤,好在楚笑跟前露露面、混个眼熟。
可这些贵女的杀伤力太大,将他们一一挤出去,恨得他们一阵咬牙切齿。
黎宛没有参加这次宴会。
她在得知没有男主参加后,便对这宴会不感兴趣。反倒是楚笑在这里坐了许久,她认真地听一些姑娘小姐向她说着有趣的笑话,尽管不太想笑,但还是配合得点点头。
何袅袅的心都在发颤了!
好美!好乖!好可爱!
“本王绕着皇城寻了一圈,才得知阿笑在此处赴宴赏花的事情。阿笑不会觉得本王不请自来吧?”
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
众人抬头望去,就见高大英俊的天乐王迈步进来。
他神色似笑非笑,眼眸一抬,好像带着凛然杀气。
但这杀气是对着在场其余人的,眼里亮亮的欢喜是对着楚笑的。
何袅袅低声问楚笑:“天乐王吗?阿笑姐姐,他若欺负你,你便躲我身后。”
楚笑:“……”
陆崔白大抵是不知道自己看上去有多凶残的。
他唇色泛白,由于生出的怒气,冷白如玉的面庞上也涌上红潮。
他的长发规矩地收束在发冠里,还余下几缕鬓发垂在两边,发丝微卷,带来痒意。
他的眼眸极黑极冷——陆家皇室是一脉相承的美貌,很好的软化了这过于凌厉的目光,但即便如此,高高在上的天乐王也是极叫人害怕的。
与楚笑一同扬名的就是她身边的疯狗陆崔白。
陆崔白的爱意炽热得像一场燎原之火,他自发地敌视所有纠缠在楚笑身边的男子,这般霸道偏执,却偏偏给楚笑留有十分珍重。
他走到楚笑面前,垂眸看了她半晌,唇角微微下压,声音也低低的。
“我去江南这十余日,你可有吃好睡好?没有我守着,你身边有没有多出什么不三不四的小人?”
他顿了顿,语气莫名:“你可有——想念我?”
想念是不可能的。
楚笑在家吃好睡好,压根没有想过陆崔白一次。
但她如果真这么说了,这条狗会发疯。
因此楚笑面无表情的、不走心地撒谎道:“想过一点。”
陆崔白也不计较什么是“一点”,他唇角高高翘起,心里填满了欢喜,恨不得掐着楚笑的腰,将她高高举起。
陆崔白沉声道:“我也想你!”
何袅袅有些害怕,但她还是鼓起勇气打断陆崔白的话。“王爷,你是要来参加赏花宴的吗?男子都坐在另一边……”
陆崔白面色一冷,正欲说话就听到楚笑说:“去那边坐吧。”
他微微笑道:“好。”
自从楚笑和陆崔白入宴后,这赏花宴的目的就显得鸡肋起来。
明里暗里的目光都投向楚笑,而陆崔白坐在男子那边,叫这些蠢蠢欲动的男子都不得不畏惧地按捺住自己。
前些日子明和被揍的事情也传得极快,许多人盘算了一番,估摸着下黑手的应该还是陆崔白。
明和左思右想,也如此觉得。但即便他是尚书府的独子,从小备受宠爱,他挨打后也不敢吭声,只能委委屈屈地想在楚笑面前祈求怜惜。
但楚笑——
她被陈北渊的事情伤了心。
在给过最后一次机会后,她不知该如何拯救“痴心难改”的竹马。
她应该放手。
楚笑心想,但她舍不得往后的陈北渊露出痛苦后悔的神色。
在她走神的时候,陆崔白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黎宛有点意思,你知道吗?”
楚笑抬头。
陆崔白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太子那边有我的人。”他如此放肆地说出口。
“在宫宴时,黎宛跟着太子出去,看样子呢,陈北渊是要被戴绿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