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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 作者:烧心红素
  • 发布时间:2023-04-20 12:00
  • 字数:4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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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提前开始了,导演也没拿着俞清时使劲薅,而且按照安排,今天主要是拍郭子然。她因为档期原因比大家晚进组五天,好多内容要重新补拍。

七点多,导演让他先去吃饭,之后又一直拍到了十点,又拍了几条和郭子然的对手戏之后,俞清时终于被导演放走。

他把衣服换了,边用卸妆湿巾擦脸,边查看手机。

安安静静,没有任何新的提醒。

他抿了抿唇,收起手机。这个世界怎么没有能让钟走慢一点的方法。

还有不到两个小时,今天就结束了。

林巍有事已经提前走了,刘凯在车上等他。

他拉开车门坐上后座,刘凯还在手机上发消息,他等了一会,没见刘凯结束,就问:“有什么事吗?”

“哦,是可可……就是郑可。”刘凯说。

俞清时坐直身子,问:“怎么了?”

“他今天下午问了我你的拍摄时间和收工时间,还问了我们住的酒店,我问她有什么事,她也没说。刚刚又来问了我一次。”

“下午什么时候来问的?”俞清时急忙问。

刘凯向上翻了翻聊天记录,说:“下午三点多。”

三点……俞清时回忆了一番之前看到过的两个城市之间的航班,意识到,秦观夏可能在四点多就到了重庆。

他催促刘凯:“快回酒店!开快点!”

郑可之所以十点多又来问一次,因为她这个点刚到重庆。航班不多,剩下的一班时间太晚,她只能选择高铁,为了能早点出发还中间中转换乘了。

十点多她到了车站,手机上没有收到秦观夏的任何消息。她担心结果不好,不敢直接贸然问她,只好问刘凯,结果得到消息说今天俞清时的拍摄时间调整,居然提前开始了。

郑可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秦观夏真的一直在那干等吧。

酒店里,秦观夏虽然没有干等,但确实一直在等。酒店大堂的工作人员发现了她在等人,收拾了大堂右侧的值班室让她进去,那个屋子的玻璃可以从里面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他们也挺担心她在外面待久了会引起骚动和围观。

秦观夏拿着那本经济学书进了值班室,又问工作人员要了纸笔,边等边写歌。

等待的滋味并不好受,何况她还在痛经。中间她数次进出值班室去添热水,她本身没有化浓妆,等了很久顺便把口红也卸了,脸色显得很差,让酒店的工作人员更加胆战心惊。

值班室没有窗户,有些闷。秦观夏掏出手机看时间,已经九点半。

她猜测俞清时今天的时间应该是调整了,其实也可以先给对方打电话,但是她知道俞清时拍戏的习惯是把手机丢给助理,一直到收工才会看,她打过去大概率也是没有任何回应的,这才一直默默等待。

因为不通风,她又不舒服,实在是困得厉害,她看了下玻璃外,大堂里的人不多,她拿上东西,准备出去在她之前那个角落里坐一会,权当活动一下了。

因着俞清时的催促,刘凯开车飞快,把原本四十分钟的路程压缩至一半。

还没开进停车场,俞清时就叫停了他,车还没停稳就赶紧下去,还是刘凯提醒他戴口罩,他才摸出来戴上。

原因无他,他早就看到酒店的落地窗边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普通的白T和牛仔裤,脚上一双穆勒拖鞋,眼神掠过从入口进入的每一个人,但都失望地低下头去。这个动作,她重复了好多次。

俞清时心里顿时涌上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惊喜、难过、心疼、感动,等等。他突然后悔,不该要求她今天来。

他很快走进大堂,往秦观夏的方向走,也很快察觉到了不妥——这个酒店的工作人员都知道有剧组入住,这么几天下来对演员都已经很熟悉,就算他戴了口罩,也还是会被认出来。

意识到这一点,他硬生生停住了脚步。

还好,秦观夏似乎意识到什么,抬眼看过来,只一眼,就认出了口罩后的这张脸。

她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明朗起来。

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遥遥相望,俞清时拿出手机示意了一下,给她微信上发了房间号,等她回复之后才往电梯间走。

这个动作过去他们也做过。

早年他们比现在要火很多,经常被狗仔跟拍。有时候去找对方探班,常常能在酒店楼下看到蹲守的狗仔,两个人明明离得很近,却要装作不认识,一前一后上楼。

剧组统一订的房间都在顶上两层,也没有紧挨着,零零散散,俞清时的也在其中之一。秦观夏来办入住时,正好有一间原本插在剧组几间房中间的房间空出、打扫干净,酒店方还特意问了她需不需要回避,得到否定答案后安排她入住了这一间。因此,秦观夏和房间和俞清时正好在同一楼层,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两部不同的电梯,上楼后,俞清时先到,进房间后等了几分钟,才听到敲门声。

很轻的两声,是秦观夏的“暗号”。

她在这方面一直很注意,敲门时通常都是三下,并且要求郑可和文晴也是如此。她说:“敲两下是通知,敲三下是询问,正常情况下都是敲三下,表示对对方的尊重。”为了区分,她敲俞清时的门时,都是两下。

俞清时打开门,让戴着口罩的秦观夏进来。

两个人站在门口玄关处,一个人戴着口罩,一个人没有。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忍俊不禁——兜兜转转五年,这样偷偷摸摸地相见,多了些不同的感觉。

从相识,到相爱,到分开,到重遇,十年时光匆匆,两个人的眼神都多了很多沉淀。

这十年,高光、痛苦、失望、病厄、失败……无数苦痛接踵而来,他们都被动地承受,一次次重塑自己。秦观夏曾经向薛侃形容自己和俞清时的十年过往,她说:“我们在顶峰相爱,又共同受伤,最终分开疗愈。许许多多的颠沛横亘在我们中间,我总是妄图跨越。也许是痴心妄想,也许会心有所念,谁也不知道将来的某一天,我们之间会有怎样一个真正的结局。”

秦观夏的回忆从五年跨越到十年,突然泪盈于睫。她低下头,极快地抹去眼泪。

俞清时站在她面前,温柔地从她耳后把口罩勾下,手指顺着她的下颌线滑到下巴,用极其轻柔的动作把那几滴泪擦去,说:“别哭。”他的声音也有些抖。

“我真的以为你要惩罚我,才会让我等那么久。”

俞清时捧着她的脸,每一个动作似乎都小心翼翼,又如此不舍:“我等了很久你的电话。”

秦观夏一怔,眼角带泪,轻轻笑了下。原来他们都在等对方。

“等了很久吗?”

秦观夏摇摇头,又点点头,把手机拿出来看。这几个小时里,她的手机电量已经掉至百分之三十以下,她去前台扫了个充电宝充了电,现在电量又只剩下百分之二十了。

俞清时看到她手机右上角黄色省电模式的图标,牵着她进屋,给她找出充电器。

“几点到的?吃晚饭了吗?”他再次问。

“没有。”

他就知道。他拿手机打开外卖软件,正准备找到她喜欢吃的店,门外又有人敲门。

秦观夏有些紧张,不知所措地站起来,想找一个不能被外面看到的地方躲起来。俞清时握住她的手,示意她“没关系”,安抚道:“是刘凯,给我发微信了。”

他去开门,外面站着的除了刘凯,还有郑可。

刘凯比较克制,眼神丝毫不乱瞟,只问他想吃什么。郑可的表情可紧张了不少,她踮起脚,越过俞清时的肩头向房间里看去,看到秦观夏坐在沙发上的背影才放下心来。

俞清时叮嘱刘凯:“找家粤菜馆之类的吧,不要辣。”

郑可补充:“不仅不要辣,也不能有海鲜一类,生冷都不行。”想了想又说,“算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里面秦观夏听出郑可的声音,忍不住往外走,刘凯急忙用眼神制止她。她一下懂了,可能有狗仔混进酒店来偷拍了。

两人没说几句话就离开了,俞清时关上门,重新坐回秦观夏身边,看她脸色不好,又给她倒了热水。

他把杯子递到秦观夏手上时,秦观夏指了下他的嘴角,问:“过敏了吗?这里好红。”

他抬手想摸,被她制止,又反手把她的指尖捏在掌心,解释说:“今天拍受伤的戏份,可能涂了什么我不适应的东西,确实痒痒的。”

“那快去重新洗脸。”秦观夏马上催促他,“不然明天就很严重了。”

他从受伤之后皮肤就很敏感,确实容易过敏。他顺从地进卫生间洗了脸,之后又用了修护的产品。秦观夏把他的手机拿进屋给他:“刘凯给你打电话。”

浴室是比较私密的环境,他们还没有说清楚关系进展到哪一步,秦观夏不便多停留,把手机放在他手里就目不斜视出去了。

俞清时看她有些不知所措的背影,掀起嘴角,接起电话的时候声音都带着笑。不过对面不是刘凯,是和他一起的郑可。

“嗯……我猜测夏夏姐应该不会跟你说,但是我有点担心她不舒服。”郑可说。

“不舒服?”俞清时皱起眉。

郑可解释说:“她昨晚七点半开始录制,录完之后又和节目组去吃饭,一直到今早六七点,一晚上都没休息了。她感冒刚好没几天,她昨天又刚好例假第一天,一直吃药来着……”

难怪她脸色很差。

俞清时从浴室出来时,正好看到她小小打了一个哈欠。看到她脸上的疲态,他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没有想过主动联系她问问,让她等了这么久。

秦观夏确实有些累。生病之后她的作息一直都比较健康,很少熬夜,何况现在她已经有三十多个小时没有合过眼。之前在酒店楼下的时候凭借期待支撑着她耗了许久,现在一见到俞清时,一下放松下来,各种困倦都涌上来,就在俞清时去洗脸这几分钟里,她差点睡着了。

看她强打精神坐直身体,俞清时心疼不已,走过去用手背贴了贴她的脸,问:“很困?刘凯他们过来应该还要一会,你先睡一会儿吧。”

秦观夏感觉自己都有些神志不清了,但她坚决地摇了摇头,向他伸出双手。

这是个讨要拥抱的姿势。

俞清时心头一软,抱住她时顺势坐在她身边,让她能够靠在自己身上。

他看着怀里秦观夏的头顶,以为她要说什么,可是等了很久她都没说话,只是垂着眼,手指一下一下划过他的衣襟。

“怎么了?”俞清时说,“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她半张脸都埋在她怀里,声音听起来有些闷:“有,可是太多了,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俞清时沉默了一秒,说:“那我问吧?”

“嗯?”

“这五年,你过得好吗?”这句话,他从今年第一次和她见面就想问了,一直到现在才真的问出口。

秦观夏沉默了一阵,才说:“可能我是……自我感觉良好吧,没觉得特别辛苦,但也没觉得很顺利。”

俞清时明白她的意思是。她还是那个很要强的秦观夏,五年里经受的委屈、辛苦,她没有说出口,不代表没有为此退缩和难过过。

他的左手搂在她的肩膀上,右手抬起来碰到她的脖子,在她有些紧张地吞咽下,摸到了横亘在脖子中间的那道疤。

秦观夏先是有些害怕地缩了下,被他察觉,停下动作,但秦观夏又很快舒展开自己,由着他的手指在那道疤上摩挲。

“当时害怕吗?”

秦观夏不知想到了什么,从他怀里直起身子,笑着说:“本来是很害怕的,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我觉得我必须要勇敢地克服,就不害怕了。”

俞清时没有问她具体是什么事,只是深切地感受到心疼。他倾身,仔细地看着这道疤。

医生的手法很好,针脚非常细致、小心,不至于留下很狰狞的伤疤。她自己的术后护理应该也很仔细,没有出现任何增生,清淡的饮食一定程度上避免了色素沉着,让这道疤和周围的一圈皮肤,在肤色上不至于很突兀。

他低下头,在她发颤的眼神中,用嘴唇珍视地贴了贴这道小小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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