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把头发洗得香香的林可能期待着晚间大课间的到来。
昨天补了什么笔记她已经有些忘了，但她没忘的是，方远学长居然主动邀请她去舞蹈社学习舞步了。
“所以，你们都听懂了吗？”
上午大课间，林可能、梁多多、陆辰星与慕容长风都围在欧阳希的身边听她补课。林可能时不时走神，其他人则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可欧阳希得到的结果却是四个人全都在摇头。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时不知道是该扶扶她摇摇欲坠的眼镜，还是她无计可施的灵魂。
她突然意识到学生不容易，老师其实也不容易。想要把一个并不太难的知识点和做题技巧尽量通俗易懂地讲给听众，并让听众听进心里和脑子里，有时候是真的挺难的。
不过欧阳希的心情很平静，她知道眼前的四人都不傻，也知道这次的知识点不算太难但也不算很简单，于是她将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还是自己讲得不够好。
“算了，要不大家先放松一会儿吧，我想想这里到底怎么讲才更好。”
见欧阳希的眉眼间多少有些落寞，慕容长风说道：“欧阳老师不要因为带不动我们四个就背负上这么大的心理压力，你特意换着形式针对我们的理解薄弱处反复讲解已经把我们讲得越来越通了。”
梁多多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没准儿下次你讲的时候我们就全听明白了。不过慕容，没看出来啊，你不仅有事儿的时候是真能顶上，平时其实也蛮细腻的嘛。”
听到难得一见的赞许，慕容长风忍住心中的欣喜，臭美用手指梳了梳头发：“怎么？我慕容长风平时在你们眼里的形象就那么不堪？”
回过神来的林可能一脸懵；欧阳希扶了扶眼镜，默默叹气；梁多多歪着头，微笑得尴尬而又不失礼貌；陆辰星则是笑了一声，然后捏紧了自己的大腿肉。
就连周围听到这话的同学们也都朝慕容长风看了过来，沉默的脸上只写着一句简单的话——“不然呢？”
梁多多见场面一时有些尴尬，接过话柄道：“但你别说，据说每个人的形象、气质以及给别人的感觉都是有不同气味的。比方说，两情相悦的两个人，是能从对方身上闻到一种若有若无的香味的，这可不是什么香水、洗发水、沐浴露，而是基因的选择。”
听到这话，慕容长风瞬间便来了精神，他连忙抽着鼻子，开始分辨周围的气味。
见到此景，教室里的其他人连忙嫌弃地将身体远离，并捏住了鼻子，唯独离慕容长风最近的陆辰星遭了殃。
“老陆，还是你对我最好，身上真香，是不是为了见我专门洗了头还洗了澡？你闻闻我，保证有你无比熟悉又倍感安全的味道。”
“咦！”周围发出一阵唏嘘声。
陆辰星慌极了，他立马从慕容长风的双臂中抽出手，并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一脸嫌弃：“班上的女生怕你，男生也怕你，你还想我也怕你不成？”
慕容长风委屈极了：“我其实只是想告诉你，咱俩用的沐浴露是一个牌子、同香味的。”
在一旁捏着鼻子的梁多多无奈摇了摇头，低声吐槽道：“本来也是好好一张脸，一张人见人爱的好牌就愣是被这么打成车见车爆胎了。”
欧阳希也扶了扶眼镜：“赞同，再这样下去，我们全班的风气都会变得怪怪的。”
林可能虽然也和大伙儿一起玩闹着，但心却飞向了有学长的那一层楼。
学长身上也会有香味吗？
晚间大课间终于到来，林可能像龙卷风一样在食堂里光顾了一圈后，便立刻赶到了舞蹈室。敲门之前，她还没忘了在一旁的仪容仪表镜里把自己被风吹竖起来的呆毛压回去。
在确认外表正常后，她突然想起了上午大课间的谈话，于是她将自己的衣领提了提，试着用鼻子闻闻自己的味道，还好没有流汗，但自己闻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味道。
回想着自己截止目前有限的一生，林可能有点认同梁多多提出的“气味说”。
小时候自己一个人经常在家，很害怕，很孤单，蜷缩在床上和被子里惶惶不安。但一旦妈妈回来了，即便已经睡着，林可能在梦里也能感受到那份让人安心的气息。
就在林可能还在回忆的时候，舞蹈室的门被打开了，方远学长提着水桶，似乎刚刚在打扫舞蹈室的卫生。
“你来了？”声音虽然平淡，可对比以往，像是少了几分并非故作的疏远。
察觉到这个细微变化，林可能不禁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由于害怕被学长看出自己刚刚一直在重视外表，所以林可能鼓起勇气，勇敢地走近： “嗯，我来了，学长不是说要教我一些舞蹈基本功吗？对了，身为社员，之前因为特殊原因，我好久没来社团，之后的卫生任务就让我来多承担一点吧。”
说完，林可能便俯下身子，想要从学长手中接过水桶，但这也不是单纯地低下身子，因为若是再不避一避，她的脸红可就真的会被学长完全纳入眼中了。
不过方远学长似乎并没有让林可能接过水桶，而是自己提着水桶走向了走廊尽头的水池：“你先把舞鞋换上吧，门口那双新的就是。”
“啊……好。”
林可能目送着方远学长离开的背影，随即一手按住疯狂躁动的心房，另一手则扶着舞蹈室门口的扶手，将舞鞋换上。
不大不小，刚刚好。
学长是怎么知道我的鞋码的？
看着空荡荡的舞蹈室里，四周的镜子仅在日光灯的照射下映出林可能一人，她的心情愈发愉悦也越发紧张了。
难道学长今晚的邀约只有我一个人？
林可能不断做着深呼吸，想要将自己的状态平复下来。
她认为自己今天的表现已经相当勇敢了，陆辰星帮了自己那么多回，自己也怂了那么多回，这次学长主动邀约，她也该争口气了吧？
很快，方远便回到了舞蹈室。
有些清冷的场景配上有些清冷的他，清冷在他身上宛然已经变成了一种孤单又优雅的气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