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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血与命

  • 作者:沧海煮成酒
  • 发布时间:2022-10-09 18:01
  • 字数:3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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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元恒背后是菲律宾人,菲律宾人背后是美国人。”谢弢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立在更衣镜前,张开双臂,任由家中多年的女佣帮他调整领结,袖口,听完伍定山的话,啧啧出声: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许元恒自诩爱国,恐怕这次真的要为国而死了,不过断了美国佬与菲律宾人的走私财路,事成之后,菲律宾人恐怕也要找骆天赐的麻烦。”

伍定山立在谢弢身后三步外,闻言说道:“谢先生要是欣赏他,我提前叮嘱他去澳门躲避风头?”

“躲?”谢弢脸上笑容愈发灿烂:“山哥,那家伙不会躲的,从他与霍威在警署外杀人开始,难道你还看不清楚,那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野心家与冒险家,上海没了十里洋场,如今拥挤逼仄的香港,就是他这种野心家最好的舞台,他可能会有风险,但还存在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没有死,反而接替许元恒,与菲律宾人继续合作。”

“就算许元恒被他搞定,香港仍有其他商人做同样生意,菲律宾人不太可能同杀了他们合作伙伴的对头合作。”伍定山摇摇头,觉得菲律宾人不杀骆天赐有可能,但与对方继续做生意,绝对不可能。

“打个赌,我赌他运气好,活下来同菲律宾人合作做生意,就是我赢,如果他死掉或者没有与菲律宾人做生意,就是你赢,你赢的话,今年春节派红包,涨你十倍,如果我赢,就只涨你三倍。”谢弢透过更衣镜,对身后的伍定山笑道。

伍定山咧嘴一笑:“那岂不是无论输赢我都有钱收?分明谢先生想送钱俾我嘛,当心蓉姐心中捻酸辞工呀。”

此时帮谢弢整理好衬衫领结的女佣蓉姐此时也微笑退开,仿佛打量自己的儿子一般,目光温柔的点点头:“二少爷,衬衫整理好了。”

“你以为蓉姐同你一样呀?冇钱赚就辞工。”谢弢底气十足的朝伍定山驳斥道。

不过下一秒就转身,手忙脚乱从裤袋里取出钱包,把里面钞票都递给蓉姐,语气忐忑:“千万不要捻酸辞工呀蓉姐,山哥个扑街输定,到时十份红包他只能拿到三个,剩下七个都留给蓉姐你。”

在谢家做工三十二年的蓉姐笑吟吟看着这位二少爷耍宝,接过钞票说道:“好啊,如果二少爷你以后少惹老爷生气,我就不不会辞工啦?”

“啊~~”谢弢恍然大悟,眼神狐疑的盯着蓉姐:“我老豆生气,我老妈都不关心,你居然用辞工来威胁我,是不是你同他关系不一般呀?”

“啐~~”蓉姐瞪了一眼谢弢:“乱讲话,我是怕你像大少爷当年一样,把老爷又气到卧床不起,到时夫人不是更伤心?”

“我大哥娶什么女人,做父亲的偏偏要管,夫妻两人过日子,又需要他晚晚去我大哥床上陪大哥大嫂一起睡,哪里轮到他指手画脚,对不对?想想看,如果我做儿子,逼他几十年只能同我老妈同床共枕,不准去其他三位姨娘房间睡,他会不会听我的话?搞不好比我大佬反应更夸张,一样道理的嘛,我大佬……”谢弢对蓉姐坏笑着说道。

门外一声轻咳响起,随后谢弢的父亲谢靖城从门口慢慢走进来,眼神不善的盯着谢弢,谢弢脸上笑容马上笑脸,垂首恭顺的站好:“老豆。”

“老爷。”

“老爷。”

蓉姐与伍定山也都连忙低头开口。

谢靖城虽然年过五旬,但保养得体,身材修长,脊背挺得笔直,满头黑发,看起来像是四十出头。

只是面皮略有些黑,高鼻阔口,蓄着两撇八字胡,此时一双眼睛如同鹰隼,严厉的瞪向自知失言,此时认命低头,准备挨训的谢弢。

伍定山看到谢靖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有蓉姐咬了咬嘴唇,想要替自己从儿时一直照顾大的谢弢求情,可是刚抬头作势张口,谢靖城就已经好像猜到她想法,先一步开口说道:

“蓉姐,不用替这种逆子求情,越求情我会骂他骂的越狠。”

随后谢靖城绕着谢弢慢慢踱步,语气平静的开口:“骂了纽旗昌洋行的大班不过瘾,又私下骂你亲生老豆。”

“我不是骂,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谢弢低着头,轻声说道。

谢靖城理解的点点头,附和道:“明白,明白,提出一种缓和我们父子关系的可能。”

嘴里附和的同时,已经绕到谢弢的身后,谢靖城突然扬手对着谢弢脑袋用力连拍几下,嘴里骂道:“可能!可能!你提出这种可能时,想未想过你老豆我已经五十四岁!不用你逼我,我现在不补海马都不敢去你三位姨娘房间里睡呀!衰仔!故意讲反话,刺激我?想我累死在床上呀!缓和?缓和父子关系的可能我未见到,你意图谋害生父我倒信有这种可能!”

谢弢捂着头被自己父亲连敲数下,不敢躲闪,但嘴里却说道:“停手啦老豆,蓉姐山哥都在,你讲这些当心传出去!到时外面人人都知道你五十几岁补海马的事,谢家沦为笑柄。”

谢靖城听到谢弢的话,才停手,深吸两口气,再度恢复成那副绅士做派,微扬着下巴看向旁边的蓉姐:“刚才你要替他求情,他现在就祸水东引,为了避免挨打,把蓉姐你都推出来。”

“老爷,我绝不会外传的!”伍定山已经主动开口解释。

虽然知道谢靖城不以为意,但伍定山毕竟不如蓉姐,自从十几岁就自梳投身谢家这种关系亲密。

蓉姐则笑了起来:“既然二少爷不仁,那我只能向老爷讲,他前几日……”

谢弢马上双手作揖,朝蓉姐投出一个求饶的眼神。

“前几日他又做过乜事?”谢靖城立在儿子背后,抬腿踢了正连连朝蓉姐作揖求放过的谢弢屁股一脚,随后对蓉姐问道。

蓉姐抿嘴一笑:“他让二少太太,帮徐小姐介绍男朋友。”

谢靖城,谢弢父子同时松了一口气,谢靖城甚至松口气之后,主动帮儿子拍拍屁股处的鞋印,放松语气:“怎么样?介绍边个,入未入辛夷那个丫头的法眼?”

谢弢此时也放松下来,转过身:“介绍我老婆的同学给她认识,子承父业,做唱片生意,可惜被她骂乡下佬。”

“新界乡下人呀?”谢靖城疑惑的问道。

谢弢摇摇头:“当然不是,是徐小姐话,对方做唱片生意,却连录唱片的明星都未见过,聊唱片里的歌曲也不懂,好像乡下人,只懂数钱。”

“转过身去。”谢靖城听完之后,对谢弢说道。

谢弢乖乖转过身,谢靖城把刚擦掉的鞋印又印了回去:“做生意你就骂大班,帮人介绍男人你就介绍乡巴佬,你是不是想徐辛夷真的为你大哥守身几十年,话俾你听,他哥哥已经放话,如果徐辛夷三十岁之前还未遇到良人嫁出门去,他就阉掉你大佬,陪徐辛夷一起守活寡。”

“阉就阉嘛,大不了我有孩子之后,分出一个养在大哥名下替他延续香火,反正你都骂他是逆子啦?”谢弢自己拍拍灰尘,毫不在意的说道。

谢靖城没好气的瞪了谢弢一眼:“你老介绍这种乡下人,当然会耽误徐小姐出嫁,她如果真的拖到三十岁嫁不出去,你都有责任,你大佬是逆子,你就不是呀?”

“怎么,我有责任?我乖乖继承家业,打理生意,最听话就是我,你居然都把这种事算到我头上,悔婚是我大佬,关我咩事呀?话你偏心我大佬,你自己又不承认,这种时候就暴露出嘴脸啦?他悔婚我都有责任,那又点样?难道让徐忍冬到时阉我大佬一半,再阉我一半呀?”谢弢朝父亲极为忤逆的翻了个白眼,嘴里说道:“我大佬被阉,我都要陪阉……这样发展下去,我们的父子关系早晚发展到弑父那一步,你当心点呀,老豆!”

“咳咳……我去帮二少爷准备衣服。”蓉姐听谢弢说的有些不堪,咳了一声,开口说道。

随后朝外走去,伍定山见状也连忙附和:“我去看下汽车是不是需要加油。”

等两人离开,谢靖城走到窗前,望向窗外的满眼绿色:“帮你大佬搵了个叫做骆天赐的帮手?”

“喂,你偷听从几时开始的?”谢弢慢慢凑过来,小声询问道:“整日自诩绅士,却跑来偷听?”

谢靖城看了他一眼,嘴角上勾,随后继续望向窗外:“如果那个骆天赐有能力解决掉许元恒,劝他不要与菲律宾人做生意,如果他坚持,就让阿山杀了他。”

“为什么?”谢弢收起戏谑,表情严肃的问道。

“因为……”谢靖城慢慢收回目光,看向谢弢:“他那时该杀。”

谢弢耸耸肩:“那岂不是讲,今年春节,我一定要派十倍的红包给山哥?输定了?”

谢靖城露出个笑容:“你找的这个骆天赐不错,这么快,就猜到是许元恒搞鬼。”

“是猜到不是查到,很可能是冤枉。”谢弢耸耸肩说道。

“无所谓,做了同我儿子一样的生意,是不是他,都要死。”谢靖城开口说道:

“去家一万里,提剑击匈奴。得利渠即死,失利汝即殂。渠命既不惜,汝命亦何辜。教汝百胜术,不贪为上谟。”

谢弢在旁边叼了一支香烟在唇边,边低头摸着打火机边说道:“大众耳熟能详的诗词,我就懂一些,但这种生僻的,我第一次听到,麻烦老豆你讲更直接一点。”

“香港这座英国人话事的城市,想染红,要用血与命做染料,不想那染料是自己的,就只能是别人的。”谢靖城从谢弢唇边取下香烟,自己叼住,借着谢弢点燃的火焰把香烟点燃:

“那首诗的意思是说,许元恒前期求利,后期求名,贪念太盛,死定了,骆天赐搞不定他,也会有人搞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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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生者命,成败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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