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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修罗场(下)

  • 作者:沧海煮成酒
  • 发布时间:2022-09-29 11:18
  • 字数:2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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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枪得手的骆天赐把惨叫的船老大丢开,任由对方在地上挣扎,自己双手持枪对着船员继续开火!

那些船员手里只是些鱼叉,匕首之类的武器,此时看到枪口指向自己方向,并且骆天赐没有任何迟疑就扣动了扳机,第一反应就是抱头回窜驾驶舱或者滚到旁边,一些胆量差些的,更是直接跳下海躲避。

骆天赐也不去瞄准,连开两枪将那些船员吓退之后,采着脚边的船老大头发,单手把他拖拽到舱口,丢了下去,随后自己守住舱口的绳梯开口大喝:

“不想死就爬上来!”

舱内的人听到外面枪声响时,都脸色惊惶,面面相觑,突然舱口一个人被丢了下来,重重摔在舱底,腿上鲜血喷涌,而骆天赐的声音又在上面响起。

霍威第一反应是想要伸手抓绳梯,可是想到骆天赐的叮嘱,又压下了想要上去与骆天赐汇合的冲动!

其他几个替罪羊此时吓得全都贴着船壁不敢动作,倒是之前开口的闽南汉子反应迅速,抓起绳梯灵活的爬了出去。

看到有人先爬上去,其他四个明显是真正罪犯的汉子这才互相对视一眼,跟在闽南汉子身后朝舱口爬去。

骆天赐举着枪,眼睛盯着甲板上的船员,第一个爬上来的闽南汉子不用骆天赐吩咐,直接捡起了甲板上一名船员抱头逃窜时丢开的鱼叉,转头朝着驾驶舱走去:

“我去驾驶舱。”

驾驶舱内,一个刚才迅速逃进去的船员拎着把老式霰弹枪此时正要冲出来,闽南汉子很是凶悍,不躲不避,反而径直上前,手疾眼快用鱼叉叉开枪管,霰弹枪枪口对天射出一枪,下一刻,船员胸口被汉子手里的鱼叉一个前刺动作利落刺穿!

汉子丢开鱼叉,捡起对方掉落的霰弹枪,瞧瞧胸口插着鱼叉躺在地上不断痉挛的船员,不屑的抽动了下嘴角,朝对方吐了口口水:

“废物拿枪一样是废物。”

等霍威之外的所有人都从底舱内爬出来时,骆天赐这才松了口气,虽然那些替死鬼被吓得软手软脚,但闽南汉子在内的五个人却果然心狠手辣,拿到鱼叉,匕首之类的武器之后,动手绝不犹豫。

面对船员去寻找枪械或者武器试图反抗时,没有退缩者,明白如今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一个个搏命上前,拼着受伤都把对方宰杀。

甚至不止船上的四个船员被杀死,跳进海里试图逃往荒岛的三个船员,也有两个汉子咬着匕首跳下海追过去,在海里割了他们的喉咙,把尸体带回船上。

骆天赐目光阴冷的看着两个汉子把尸体一具一具背回船上,能把尸体带回来,就说明不是初犯,知道如今没有后续规划,随便弃尸会增加风险的道理。

不过十几分钟,整条渔船除了他们十三个流放的犯人,就只剩下个在舱底惨叫呻吟的船老大。

骆天赐捡起之前船老大掉在甲板上的烟盒,从里面取出一支,划着火柴拢着火点燃,闽南汉子此时也拎着霰弹枪凑过来:

“兄弟,给我一支。”

骆天赐把烟盒递给他,闽南汉子点着之后美美吸了一口:

“你胆量不错,兄弟,怎么称呼?”

“罗秋生,朋友都叫我天赐。”骆天赐随口杜撰了一个名字。

“我叫做李卓。”闽南汉子吐出口烟雾,看看甲板四周:“在台湾杀了个军官逃过来的,你呢?”

“内地过来的。”

其他四个汉子此时也都拎着武器走了过来,之前虽然在舱底彼此没有说过话,但如今大家一起手上沾了血,自然就拉近了距离,反倒是那几名替死鬼,此时胆战心惊的立在远处,望着甲板上的尸体与几处血泊,话都不敢说,抱着双臂如同待宰羔羊。

四个汉子也都自报家门,都是内地或者澳门沾染了人命逃来香港,而李卓在内的五人显然也都把骆天赐当成与他们一样的悍匪,骆天赐也任由对方把自己当成亡命之徒。

李卓在几人中年纪最大,此时对骆天赐开口问道:“兄弟,逃出去之后有什么打算?”

“还没想好。”骆天赐深吸了一口香烟,开口说道。

“兄弟,你们几个什么打算?”李卓又看向其他几人。

“打算?”一个脸上带疤的青年朝甲板恨恨吐了口口水:“回去先他妈杀了抓我的警察全家,抢他一笔,大不了带钱跑去南洋。”

李卓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咱们几个兄弟能一起挣条命逃出来是缘分,香港恐怕留不住,不如今晚回香港,大家抢一笔大的,然后一起逃去南洋改头换面定居下来,做邻居还能互相照应。”

“先回香港再说抢哪个罢,走一步看一步,不过那几个家伙软手软脚,回去一定出问题。”又一个汉子,朝李卓,骆天赐示意了一下那班替死鬼,显然在他眼中,那班人刚才没有动手杀人,就不是自己人。

骆天赐低下头吸烟,耳边响起霰弹枪被拉动护木上弹的声音,等骆天赐抬头时,李卓手里的霰弹枪已经对准那班替死鬼扣动扳机!

“嘭!”的一枪轰出!

几个吓到软手软脚的替死鬼随着枪响,当即摔倒在甲板上惨叫翻滚!

李卓开枪杀人时,骆天赐没有反应,但李卓随后拎着霰弹枪要走向舱口,看样子准备杀掉没有沾血的霍威!

“喂!”骆天赐盯着李卓开口,手按住对方的霰弹枪!

李卓不解的看向骆天赐,似乎不清楚骆天赐为什么要阻止自己动手,在他看来,这些家伙手上没有沾血,胆子又小,回去之后很容易就会被警察查出问题,自己杀了他们,完全是避免麻烦。

“里面的,是我大佬。”骆天赐开口说道。

“兄弟,这种没种的大佬不要也罢,以后我可以做你大佬,关照你。”李卓没有听到骆天赐之前对霍威的叮嘱,加上霍威现在都没有爬出来,以为被吓软了手脚,此时听到骆天赐给出的理由,笑了笑,不过看到骆天赐的表情,没有继续坚持:“随你,不过兄弟,你要保证他不能走漏消息,至于其他人,你们几位兄弟帮忙处理掉。”

其他四个汉子拎着武器走向那几名中枪受伤的替死鬼,残忍的挥动鱼叉,杀鱼刀,准备把一起困在底舱这么久的同伴杀掉。

骆天赐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杀人与被杀的人,心中却已经打定主意。

对他而言,这些穷凶极恶,毫无人性的凶徒,回了香港,为骆天赐带来的麻烦与风险,同那些可怜的替死鬼一样大。

李卓眼睛观察着四周海面,检查是否有其他渔船经过,嘴里却还带着笑意对骆天赐劝告道:“兄弟,既然手上沾了血,就不要有妇人之仁……”

“这种事,的确不能有妇人之仁。”骆天赐回应给李卓一个笑脸的同时,猛地扬手,手里的左轮枪抵在李卓脑袋上,利落扣下扳机!

“嘭!”李卓的脑袋被大威力左轮近距离轰掉四分之一,鲜血脑浆迸溅了骆天赐满身满脸!

随后骆天赐夺过李卓手里的霰弹枪,朝着正对其他替死鬼补刀的四名悍匪一下下拉动护木,扣下扳机,枪内剩余的三发霰弹全部被他轰出!

“嘭!嘭!嘭!”

直到甲板上除了他自己,再没有人站着之后,骆天赐丢掉打空的霰弹枪,捡起一把杀鱼刀,走向还未死透的几个悍匪,抹断了他们的脖子。

然后,他回到李卓尸体旁,捡起那把只剩两发子弹的左轮,握在手中,静静盯着舱口的方向看了两分钟之后,这才准备迈步朝舱口走去。

迈步瞬间,他刚好看到之前船老大摆在甲板上烧香祈福的那尊小小石膏佛像。

骆天赐走过去,抬脚,跺下,把佛像踩在脚下,一下下碾碎:

“拜你有什么用,你要是真的灵验,就不要只当个泥胎,不如替拜你的人亲自出头,滚来见我。”

随后拎着枪,穿过横七扭八的尸体,朝着舱口的方向走去。

烈烈海风吹过甲板,把碎成粉末的佛像扬起,最终落在满船的鲜血与尸体之上。

佛教有云,阿修罗与帝释天战斗之所在,谓之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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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生者命,成败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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