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张牌发完了,牌桌上寂静无声,奥原和岛川大气也不敢喘,全屋都静得针落可闻,其他房间的男人立在门口附近,没人说一句话。
十几双目光集中在小小的扑克纸上,此时,冥夜的手上握着的明牌是一张Q两张8。
而俞白的桌前的,摆放着3,5,7,属于十足的烂牌,没有人会跟注的那种,除非特殊情况。
“你不会是顺子吧?”
冥夜笑得有些勉强。
“怎么,很想知道。”俞白手指敲着底牌,“再加注我就告诉你。”
冥夜笑容略微僵在那,他不是没有肉可以下注,但跟着一个高中生的节奏跑岂不是很没面子,他当然选择无视。
“开牌吧。”他恶狠狠地对发牌员松下说道。
松下一个哆嗦,连忙上前用一块粗制滥造的木板去挑开,十几双的目光挪动到了反面的底纹。
揭开底牌。
冥夜,三张方块Q,一对8。
俞白,3,4,5,6,7。
“……”
红发的年轻喰种睁眼看着那副运气逆天的同花顺,看得眼珠子都直了。
冥夜肉眼可见地绷紧了背部肌肉,手按在牌上,没有说话。
老大不说话,手下们就更不会说话,屋内的气氛随着牌局结束没有缓和,而是更加压抑,听得到男人们粗气的呼吸。
“第一把……就同花顺?”
冥夜终究不会放出赫子,他长长吐出口气,瘫坐在木椅上,懒洋洋地说道。
“运气不错。”
俞白以胜利者的姿态,随意地把五张牌翻转盖住,眼底的一抹微弱红光悄无声息地隐去。
运气不错个才怪啊,俞白可是氪金百连抽不到一张SSR的非酋。
刚才,他只不过是趁所有人的注意力放在扑克牌的时候,发动了索伦斯之眼的精神控制能力。
随着他对这股“不断流失”力量的熟悉,只是改变一些视觉上的投影,已经可以做到不漏痕迹了,宛如电影中神乎其神的心理学大师。
“是我输了。”冥夜干脆地承认道,“小子,你半年的任务份额我都替你包了。”
就这?
俞白不是很满意,你这组织能不能让我卧底半年还说不准呢,但面对级别比自己高的骨干,还是应了下来。
他刚才也不是没想过生死看淡,全凭运气,输了的话是准备把这间屋子的反派一窝端了还是试试冥夜的实力。
但根据索伦斯之眼一瞬的感知,对方的实力与红玫瑰之流不会差得太多,他马上就失去了兴趣。
再说了,他真正的牌面是3,4,7,8,9,简直是烂到一个极致的臭牌,一开始气势打得这么响,最后要是摊牌被人看到……他不要面子的啊。
那他就得在所有人把目光投向扑克并反应过来前干掉所有人,难度有点大。
“那么冥夜大人,还请看下货。”
俞白终于把沉重的麻袋放到了任务裁判员的喰种面前。
“嗯嗯,挺好的。”冥夜大大咧咧地看了眼渗血干涸的麻袋,随意掂了掂,自然有手下解开绳索,一股淡淡的腐蚀味传开来。
左近不少人都瞧见了,里面是一具无头尸体,分量绝对达到了标准。
“这种小事还关心干什么。”冥夜无所谓的摆摆手,血偶的成员将麻袋重新扎紧,俞白默默目送了无头的唐泽被自己昔日的同僚们当作食物漫不经心地拖走,看向朝他说话的冥夜。
“小子,以后要不跟我混。你这不怕死的性格,倒是很适合去对付我那边的秋田县(东北地区)的‘鬼’呢。”
俞白眼神微动,这家伙的管辖区域居然是秋田县?
那是他老家……
老家乡下那也出现诡异的东西了?
俞白不禁想起他落入血偶包围,冥夜和城田和也互怼的场面,当时城田和也便是提到了“鬼”,把冥夜羞得哑口无言。
能让桀骜不驯的对方乖乖闭嘴的东西,说明对方确实在自己的地盘,拿某样生物或东西没有办法。
骏高县毗邻东京都,在地理上属于关东地区,而秋田县处于东北方向,已经是另一个地区了。
俞白问道:“什么是鬼?幽灵吗?”
扑克牌被收起来,冥夜轻轻擦拭着没洗净的血迹,声音冷起来,“不,如果只是寻常的鬼魂,有的是方法对付,但是它……可比电影里的那些东西,恐怖多了……”
比岛国的鬼片还猛?俞白激动起来。
那岂不是能死了?
“冥夜大人,我仰慕你很久了。”
俞白粗暴开舔,“如果需要,请务必把我调至到您的手下做事。”
“……”
“好,很有精神。”
冥夜想了半天,只能说出这么一句勉励的话。
……
夜阑人静,骏才县大地上的万物逐步地进入了梦乡。
重重浓墨涂抹在天际,只剩一弯月亮遥遥地挂在蓝黑色的粗布上,而等轻薄的月光稀疏到地面,也只照出一层淡淡的影子。
俞白走在坂道上,看到了前方骏高黑漆漆的校门口。
已经是夜晚十点,他回到学校,这个时间上已经没有社团还在活动,职工也下班,最多是值守夜班的保安提着一盏手电在偌大的校园里巡查。
彭,俞白扒开了事先卡在门缝里的杂物,打开了教学楼天台的杂物间。
他把没了唐泽尸体,空下来的麻袋扔进去,正准备关门离开,他猛地停住脚步。
他在这里藏了两个麻袋。
而装着校长的尸体的裹尸袋,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