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汗水甩在了地上。
内劲已经用完,她大口喘气,汗珠滑过额头与脖颈,沾在睫毛模糊视野,她不想眨眼。
汗水如这般掉落于名为道场地面的景象,本乡已经见过太多了,那是她从小到大,记不清次数的勤学苦练。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几万次的拔刀,无数次的练功,早晨的曦光照落她持剑的影子,夕阳的余晖送着才在活动室练习完的她放学回家。剑道,她一刻也没有懈怠过。
早就已经输了,而且输的很彻底。
“反手无力,正手不精,脚步松散,反应迟钝,没一个动作像样的。”本乡望月甚至记起了刚学剑时,家族老师的刻薄言论。
三个月后,她就干趴了那个老师。
可她却战胜不了面前的男人。
她的肌肉已经兴奋过度到要痉挛了。
面前的男人像深不可见的悬崖,不管她用尽何种方式,进攻全部泥牛入海,她看不透对方。
邪灵的力量,就如此霸道吗。
本乡自认修养剑心,常年静气,长辈们夸她沉稳,她自己也恪守剑道精神,忍耐,坚韧,勤奋,但她此时看着男人一丝客气都不存在的脸庞,像是在揭露,平淡又嘲讽,像是根本无所谓。
本乡望月无法忍受地叫出来了。
男人并不惊讶,更像是平静随意,因为觉得她弱所以不在意吗?
她咬紧牙关,扬起手,握着剑柄,没能再挥舞下去。
不是无法接受失败的结果,技击对决,不可能存在永远胜利的人,只是她从未想过,会败得如此惨,身处其间,没有谁能比本乡清楚战斗的过程,切真体会到的差距。
面对男人,自己显得太过弱小,如雨的汗水滑落下来,那些练习的汗水见证了她十几年,本乡无法反抗对方的剑,在两人的层面上她的确是如遥远老师话里所表现的那样,样样没用,样样不行……原来有这么无解的剑道,男人的剑道真的只有这样吗……少女喘着气,虚脱地跪在地上。
她不甘地把竹剑缓缓地,一点点地放了下来。
俞白见此,退后了一步。
道场上倏然停止,接着分开的二人引起月光的安宁。
“森川俞白。”
忽然,道场上的本乡望月说道。
“我还可以打……”
本乡一族是可追溯至战国的古老世家,传承古剑道流派至今,在全国各地都开有道馆。
她会的可不仅只有一种剑术。
她还是异常现象对策会,CCA的调查官
本乡心中,身体深处涌现出了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脚底升起,冲上脑门。
她从道场旁的架子上抽出一把胁差。
本乡望月扔掉刀鞘。胁差是一种短刀,刃之长度30cm—60cm,古时常与太刀或打刀配对于腰间,当它与其他刀一同使用时,也有另一个名字,二刀流!
“我还能打。”本乡望月浑身颤抖地说道,她哈着气,舌头有些吐出来。
左手持短刀,右手持竹剑,摆出了一个奇异的架势。
本乡望月眼神坚定,她全身都被竹剑打过,却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她兴奋地说着话。
“我……”
俞白一脚把少女踢出了道场。
奇了怪了,打得没完没了了,我又不是你的陪练。看着少女被踢飞,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俞白无语想着。
而且你这家伙,怎么越失败越兴奋啊?
……
半小时后,从厕所整理好着装的本乡望月,端正地坐于道场边缘。
俞白无聊把玩着手里的竹剑,偶尔将看向少女。
本乡望月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块小茶桌,搬出来放于两人之间,并挪用了社团公物的茶叶进行招待。
袅袅白气中,本乡望月神情平静,气质平和,见不到一分刚才痴女的作态。
俞白可想把这称之为,打乖了。
“俞白同学,请坐。”
他不习惯双膝屈地的难受坐姿,大咧咧地盘腿,打了个哈欠道:“时间不早了,本乡同学,咱们有话挑明说就行。”
“你可以叫我望月桑。”少女淡淡一笑。
不得不承认女人的变脸速度。
俞白没有去动煮好的茶水,见此,本乡望月平整衣物下的肌肤也仍在隐隐发烫,时不时手脚抽搐下,并没有从刚才的激烈中缓过来。
她也便坦诚相告。
本乡望月承认她是来自一个叫做异常现象对策局的官方机构,全称Commissionof
CounterAbnormal,缩写CCA。
平静的社会下躲藏和活动着越来越多的诡异生物,甚至有如血色木偶这般有群聚性拉帮结派的组织,那政府当然也早就建立了相应的势力。
CCA,是为了解决世界范围内的异常相关事件而展开调查活动的机关,同时也收容双亲遭异常杀害的孤儿。依照异常对策法所成立国家机关。异常对策局本部设在东京。
而本乡望月,表面身份为三年级的剑道部部长,古剑道流派传人,实际的身份则是CCA安插在此地执行秘密任务的调查官。
经过简单地介绍,本乡望月抛出了橄榄枝。
“森川俞白,加入我们吧,正义的力量很需要你。你身上的邪灵力量争议很大,但我和上级这边已经决定保下你了,尽可放心。”
“而只要你成为异常现象对策局的一员,我也就可以和你共享情报,告诉你躲在暗处的那些喰种正在密谋的事情。”
面对这份正式的邀请,已经加入血偶的俞白遗憾地叹了口气,表示了拒绝。
“骏高每个学生都要参加社团,转校生也不例外。”
“不,我自己会成立一个社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