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o
女频 男频 成为作者 作者福利 APP下载

Chapter 4:Trail Follow(痕迹学 )

  • 作者:少校Alex
  • 发布时间:2022-06-25 07:28
  • 字数:8766
  • +书架

一干黑衣人迷惑地望着波特,不知他所谓何意。特别是发言人,向我耸耸肩,表示他并未收到波特过来的讯息。

“你怎么来了?”刀疤脸走上前扶住老头,指了指改造仓库,道:“多此一举,局势我们已经控制下了。”

“还是派人突击进去了?有多久了?趁着事态未扩大,先将人都叫出来!”波特一把推开刀疤脸,厉声呵斥:“什么都不懂,就敢乱拿主意!”

一旁的发言人闻讯,顾不上细说,抓过扩音喇叭开始呼喊撤退。岂料他还未说完,就有个火人打左厢窜出,这家伙浑身焦糊,狼狈不堪,已经气息弥乱。

“别慢吞吞地给他脱卸隔离服,直接用猎刀割开!”Alex一个箭步上来,拨开旁人,对发言人叫道:“赶紧地,再进去几个,将里头还未脱险的都带出来!”

“不必了,他们已经出不来了……”波特瘫坐在沙发上双眼发愣,望着天花板冷汗直流,颤声道:“眼下该做的,是恢复室内供氧,将大门封闭起来吧。”

“恢复供氧?我们好不容易才切断,你究竟在想什么?”帕顿高声叫道:“就这样放弃了?”

“天谴,我到任的第一天,就出这么大事故……这一定是天谴。”波特依旧目光呆滞,嘴里喃喃自语。

隔离服割开之后,Alex手忙脚乱地拆开头罩,露出坦克罗利那张憋得通红的脸。他似乎也听见波特说的话,只是一味摆手,示意众人照他说的办。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暂且没有答案,粗汉严重缺氧,神智已经不清。

他被抬走后不久,仓库前的数道铁门全数闭合。波特也由恍惚逐渐恢复正常,开始指示黑衣人往仓库内灌氧,体积控制在正常范畴的三分之一,且要降低仓库温度。不论西撒脑袋如何改变环境,现代科技总领先一步,室内常温得保持在五摄氏度左右。

“为什么要这样做?这里头有什么讲究?”这是众人心头的一个疑问。

“好死不如赖活着,对那东西而言。完全剥夺其生存条件,实验品就会诞生自身意识,竭力保全自己。所以给它一定生存空间和必要的维生保障,它便会安静下来。”波特走到准备间办公桌前,取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开始查阅日志,说:“还有一点,五摄氏度对西撒而言,是一种极寒,它在这个温度下,会进入冬眠,机能迟滞放缓。在死无对策的前提下,我们只能拖延时间。”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刀疤脸迷惑地望着他,问:“之前你还差点让它杀了。波特,这东西怎么如此离谱?在山里它还不曾这般厉害!现在只剩个脑袋,竟将我们耍得团团转。”

“让它挟制时,我无意中被驳入神经反射元,看见一些记忆体保存的画面啊!若当时我没能活下来,这些秘密就被带进坟墓里去了!”波特不停敲击键盘查找资料,时不时转过脸回答说:“自然界中,许多生物都是如此,自身越缺乏安全感,越处于弱势,所保障自己存活的手段就会更极端。不过它与众不同的是,一旦复原成熟,则与残体截然不同。若有生物代码,西撒等于一下子进化了将近数亿年,成为另一种生命。”

正当众人打算发问,他所看见的记忆画面是什么,波特猛地站起身,开始东张西望。隔了一阵他的视线扫向大门,开始纳闷起来:“奇怪,人呢?”

“你指的是谁?人都在这哪。”发言人左右瞅瞅,颇为不解地问。

“不是原先这里的,而是随我一起过来的人。”他随口应答,掏出综合机开始拨打,着急催着那人发问:“你在哪?速到准备间报道。”

约莫两分钟后,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走进大间,却也不搭话,自己找了张沙发椅坐下,似乎在等波特介绍给众人认识。

此人身高大概175,体格瘦削,长得很白净,脸上带着营养不良的青光,身着一套黑西服,胸前挂着名牌,上曰杜兰(Tulane),正擎着一条手臂狠狠抓挠后脑勺,似乎痒不可耐。

“这位是……”见波特一门心思打电脑也不搭话,发言人站得很是无聊,遂开口问道。

“新招募的行动组专员,总部对他期望很大,所以直接被派驻到刺豚舱来了,大家先认识认识吧。”老头略略抬起眼皮,向那家伙微笑,道:“杜兰,别见生,就当在自己家里,跟大伙打个招呼,往后你们就是同事了。”

那家伙却并不拘谨,站起身与身旁几个黑衣人分别握握手,随后径直走到人群跟前,伸出手掌,问:“几位头,往后归谁管?我叫杜兰。杰弗里,来自英格兰。”

“你擅长些什么?”刀疤脸斜着眼看他,说:“我的部下已经满额,你不嫌麻烦问他们几个。”

“老刀,对新人客气些。”波特在一旁说道。

“确实是满员了,你知道我就这口吻,看,我这会儿还笑着哪。”刀疤脸阴阳怪气地耸耸肩,捶了我一拳,说:“你说是不是?”

回想当初,我和Alex首次见到他,刀疤脸也是这副调调。他给人的第一感觉总很难接近,明面上故意鄙视你。实则是一种保守,他只信任与他死中求生奋战过来的人,也就是伙伴。

“没什么本事,枪法一般,打斗嘛?我估计连这位小哥也斗不过。”杜兰指了指我,却并不尴尬,手插裤兜嬉笑起来:“我所擅长的不是跟第一线,而是追踪线索,用个专业术词,就是Trailfollow。”

“痕迹学?这是什么学问?老了老了。”黑衣发言人听得满头雾水,不过立马恢复常态,毕竟做惯了领导,这种待人接物之事本就是他的日常。他探出手,与杜兰使劲握了握,同时宽慰他说:“往后大家都是同事了,能够与你合作,我也感到很荣幸。不过,若你不介意的话,可否跟大家说说这是什么学问?”

“简单概括起来,就是追查线索。不论发生过的还是即将要发生的,都会留下蛛丝马迹。进门前,我瞧见我们有位同事受了伤,正被解去医务室,对不对?”他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答道:“他似乎还挺严重,正在输氧,我打算好好观测一下,随后告诉你们,他在里头遭遇了什么,回头再找他对一对,如此才有说服力。”

刀疤脸和黑夜发言人相视一笑,扶着他肩头,往那头见证去了。我见波特仍在打键盘,轻轻推了他一把,问:“这小子什么来头?他似乎与这里所有人都有所不同。”

“杜兰吗?哈哈,严格来说他曾是个警界败类,被开除出公职。”波特朝他背影指了指,说:“虽则如此,但能耐不容小觑。Besson,军校导教,我建议你们也跟去,听他分析完,立刻就能明白。”

“有点意思,”Alex朝我捣了一拳,眨着眼笑道:“人才辈出,你丫地位节节不保,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几分钟后,我尾随着他,走入医务室,见坦克罗利正四仰八叉躺着,身上不少地方被灼伤,合着眼正在静养。而在他身边,站着这位杜兰,他与Alex同样癖好,也喜欢啃指甲,正在点头。

“看出什么来了?”刀疤脸背着手,皮笑肉不笑地发问。

“除了进去仓库共几人我不知道外,其他的事我都已釐清。”杜兰故作神秘地托着下巴,酝酿气氛,缓缓道来:“他应该是走在第一个,率先攻击怪物的人。但进门后,他发现脚下有某些锡管融解,奇怪?这粉末是哪来的?为什么会有这东西?好了,我继续,当他意识到不妙时,刚想后退,背后的人开始朝着他背部射发火焰,这并不是误差,而是被控制了。所以这家伙东躲西藏,使尽手段才逃出魔窟,最后就成了这样。而其他的人,就没有他那么幸运了,你们若继续派人进去,实在不妥。”

“哦?话说回来适才你无端失踪,不会是特地去了趟监控室看录像了吧?”刀疤脸满脸狐疑,撇着嘴叫道:“我却不信邪,莱斯利,你去五人组屋子也看一遍录像,我留在这里直接问罗利好了。”

发言人点点头,离开屋子,朝远处走去。

“即便去了也是白搭,内窥在那种高温下,早就被烧融了,什么都看不了。”杜兰满不在乎地抖着腿,自负地说:“随便你们调查。”

“慢着,我记得你刚才介绍,你叫杜兰。杰弗里?英国人?”Alex忽然像想起什么,大吃一惊,扶着他的肩头连珠炮发问:“曾在苏格兰场受训,二十九岁当上了Bury市局副局长,一年最高破案记录是151起,你是不是那个杜兰?”

“没错,我就是那个杜兰。你听过我,Besson先生?”

“我艹,真不敢想象,你可是我的偶像啊,”Alex贱兮兮地堆着笑,激动万分上前,将他深拥怀里,说:“老刀,不用再试了。”

“怎么回事?你俩是故交?”刀疤脸狐疑地望着他,问。

“不,这位可是名人哪,他随便到哪个凶案现场,通过蛛丝马迹就能还原出案件经过,被人尊称‘痕迹专家’。你不知道杜兰那你总应该知道海象探长吧,他就是那个人!”

刀疤脸惊讶的表情随之而起,不仅是他,连我也张大了嘴,一时间肃然起敬。这位海象探长名头可大着呢,数年间侦破大案悬案无数,摧毁两个以上贩毒集团,本凭着功勋,可以扶摇直上,可惜,自己管不住手脚,最终与罪犯同流合污,收受贿赂,被除名告上法庭,坐了五年牢。

这家伙,就是前Bury市的警界明星,年轻有为的未来之花。可惜,金钱利诱令其智昏,刑满释放后,背负恶名,连洗衣店小工都没人请,而今却成了我们中的一员。

正说着话,黑衣发言人回来了,向我们一摊手,果然如他所说,改造仓库摄像头全部被毁,画面一片漆黑。

Alex忙不迭地开始介绍,发言人也是一愣,脸上慢慢动容。站在一边的杜兰望着他,颇有些得意,岂料发言人却口吻生硬地回绝道:

“我不喜欢手脚不干净的人,你去跟他们三个里随便哪个。”

杜兰原本含笑的脸,瞬间有了些尴尬。

“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刚找坦克罗利核对完的刀疤脸,见状慌忙打圆场,岔开话题,说:“你和我兄弟所说的,丝毫不差。”

“现场有从伤员身上剥下的隔离服,以及伤员本身,我们先说衣服。这是价格昂贵的杜邦凯夫拉阻燃面料,能抗1000度高温,进去的人朝他喷射火焰,显然受伤不重,否则他根本出不来。而他靴子上有不少金属粉末,我认为那是锡粉,左鞋底前端曾踏在其上,右鞋底尾端有摩擦痕迹。这说明当他意识到金属粉化开后感到不妙,右脚借力跳出圈外。所以他才是走在最靠前的那人,真正让他受伤的是最后的高爆,大家看,隔离服背部完全被冲击波撕开,而伤员受伤部位也证实了这点。”杜兰走到焦糊般的衣服边,讲解起来,同时指着罗利,说:“他直到现在仍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不信你们可以问问他。”

“坦克,他说得对吗?你有什么想不明白的?”Alex走上前去,查看伤势,对他做了个难看的微笑,道:“你健壮如牛,不会有事的。”

“对,我想不明白!”坦克罗利哭丧着脸,道:“我靠得最近,却没着魔,他们几个却都发了疯,这怎么回事?大家同样的装备啊!”

“行了,别打扰坦克修养,我们回准备室去说。”黑衣发言人对众人一扬手,自己率先离开了病房。

刀疤脸搂着新人肩头,眼珠子骨碌碌打转,指着我俩说:“我后来想了想,我这里还就缺一个你这样的人,要不你跟搜索二组吧。我这组人有些蹲过监狱,就连床上躺着的,也是我带出来的。大家都有共同经历,话题可能会比较多。他们俩小子,一个神神叨叨一个乖僻得很,你不会有家人的感觉。咱们说定了,来,我带你去见见大家。”说完,他一把拽过杜兰,也离开了屋子。

“谢谢,这点伤不碍事,过不了几天,我又能跳啊扭啊地下床了。”坦克罗利仍沉浸在回忆中,声调发颤道:“我没能力将他们带出来,我本该做得更多。”

“很多事,由不得你,我在未加入你们公司前,也遇见过不少,这就是命运,要怪就怪我们低估了杀神宙斯。”Alex望着伤痕累累的他,叹息起来:“别总逞能,万事打头阵。命只有一条,你要设法活好,别总想争第一,也老大不小的人了。”

“老实说,Besson,我挺感慨的。这一路,能结识,不,我是说能真正像朋友般了解你,扶持着走过艰辛困苦,很不容易。其实你这怪物克星,骨子里就和我们是一路货,只是没怎么常蹲监狱,嘿嘿。哪怕没有这档子破事,在生活里我们也会认识。”坦克罗利感动地答道。

“诶?我艹,你怎么又感慨了?”我一听这话儿,很是耳熟,不由侧过脸去,挖苦道。不待他回答,拖着Alex就走。他虽受伤,但神智清醒,而且口齿伶俐还能感慨,说明没什么大碍。留在这里只是消磨时间。

事后隔了几周,我问他为何老说这段话,坦克无奈地抓了抓脑袋,指着自己说他只会喷粪,这段话也是从刀疤脸那里批发过来的。之所以常爱说自己感慨,是因为容易打动人,其实也就是寻常客套罢了。当我知道真相后,气得一连三天不与他对一句话。

回到准备间,那里的黑衣人输氧刚刚完毕,他们重新灌入了约占仓库面积三分之一的液态氧,温度已控制下来,内里原本温度过高,怎么也降不到五摄氏度,目前常温是10度左右。这亦代表,一旦开闸重新进人,不会再使用火焰喷射枪,而将采取速冻的手法。

围在波特四周的人,正在商量对策。这堆人里,就夹杂着新人杜兰。他在一旁默不作声,也不做任何建议。

“事实上,老板的手记里,对第四颗卵的描写,几乎全是一笔带过。围绕它开发,也只提到说金属原母体,似乎西撒才是供养它们的宿主,其余都是空白。”波特整理着思绪,说:“他这是有意作忽略,恐怕是感到不安全,怕机密内容被泄露。不过,根据你们带回来的摄像,他自己说西撒是他培育出来的挡路神,只听他使唤。这里头折射出一条讯息,那就是,福卡斯可以接近它。”

“对,他曾这么提过。”黑衣发言人回想片刻,应道。

“但是,培育一件生命实验品,不是光一个人就能办到的,这是常识。最少,他也需要三到五名助手级专家。你们可曾想过?他临终前,为何急着要我们去找火炬舱那四个人?”波特狡黠地眨了眨眼,背起手来,说:“当然,除了让你们狙击清场者福卡斯外,另一个原因就在此呢。”

“你是说,那四人里,可能就有他当时的助手?”Alex上前一步,问。

“没错,老板临终前,总共谈了四十分钟,大部分都是你们在提问,说了许多与核实无关的内容。他也希望你们能信任他,因而耐心解答。但是,老板真实的用意,是希望我们接手他未尽的事业,这也是总部,为什么坚持要彻查到底,坚强决心的表达!火炬舱四个人里,就有他的助手。那人虽比不上老板知道得详细,但比起我们,会更了解。我被西撒劫持时,无意中看见它的记忆画面,进行研发它共有五人,其中好像有一名还是第五支队伍的人。可惜我只闻其声却见不到正脸,不知究竟是谁。”

“你作排除法了吗?”一旁的杜兰,突然开口发问。

“什么意思?”波特顿时来了兴趣,笑着问他:“你说说你说说,往往我们这种搞学问的,都爱钻牛角尖,你们年轻人脑子灵活,也想的更多。”

“很简单,排除法顾名思义,就是为了查清,到底这个人是谁。”新人拖过一把椅子坐下,也掏出自己的笔记本,开始打字,说:“虽然我难以理解,两条时空线的正确含义。但我估摸着,就是平行空间里不同时间段,汇集或者叠加到了某个点上,那么同一个人或许就会出现两个,第五支队伍,也成了两组。这事要按我寻常做法,先要判定,基础人员是否一致。”

“人员是一致的,你等等。”Alex弯身去掏自己的包,打里头取出那本使用率超高的韩国人笔记本,打里头翻出张老照片,提到他面前,解释起来:“这是我在山里波特住处瞧见的,就顺手夹在本子里。两组人除了各自时空线波特被排除在外,其余都差不多。”

波特听着这段话,脸上闪烁着难以说明的尴尬,其实他没准,比谁都更想看看摩萨利尔的自己。

“那就好办了,若前提成立,剩下的就是去确认身份。”杜兰托着下巴思索,猛然回头,望着科学家,问:“你那本笔记找到了没有?我的意思是说,山里的那本,封皮有胖嘟嘟小天使的簿子?”

“那本簿子,起初我以为被人偷了。后来,我发现自己搞错,都老糊涂了。现在已经找到,在印尼我另一个家里阁楼上。”

“那就是了,山里有本日记,现存于总部。你家里也有同样的本子,只是没在身边。这表明,两条时间线里,生活轨迹是大同小样的,东西也会有同样的两件。”新人哈哈大笑,举着照片,向我们展示一圈,道:“还不明白吗?从山里的死尸做排除法,缺少的那人,可能就是后来入驻火炬舱的人员。”

“这个容易办,目前我们可以确认的,大概有四十多具遗骸。那么我们假设想得再恶劣些,最终排除下来,所有两支队伍的人,最终只剩下被关在四方石墩里的六个,再没有更多其他人,要怎么办?”黑衣发言人想了想,问。

“那就需要往下走第二步,一是要依靠处理人再度回忆,添加新内容;还有一条,要靠你们的超级黑客,去探查山里波特留下的讯息。”

“你是说怪人波特?他会留下讯息?”我闻讯一惊,自言自语起来:“对,他始终被威胁着生命,难保会留有一手。”

“对,按照你们活着回来的人描述,摩萨利尔的波特一直抱持怀疑态度。但他是孤军奋战,同时也怕自己遭到残杀。所以,他会像你们过去夺书偷法杖那样,将获取的讯息放在某公众平台上,一旦自己死了,这些信息也会被人发现。”

“有道理,不愧是警界明星!”刀疤脸朝他竖起大拇指。

“还有,你也需要回忆!”杜兰突然用手指着我,说:“你是唯一见过里头被锁着的人脸,除了福卡斯和马德兰不用去理,剩下五个人究竟是谁?这是一分钟就能圈定出来的事。如此一来,排除的范围就缩小了。”

说完,他将老照片叫人去复印一张,提到我面前。

我拿着水笔,在第五支队伍成员头部勾圆圈。五个人的名字马上就被辩别出来。他们分别是法国人雅克、居伊和亨利,澳洲籍华人李尚以及另一名日本学者浅仓。

“你们之前究竟在做什么啊?一笔糊涂账,白白浪费宝贵时间。”杜兰显得有些生气,他扶住波特的肩头,正色道:“我说,你们不能再继续下去,计划表要重拟,一切由我来监管。必须抢在这七人前找到非洲之眼,领先一步探查出火炬舱遗留讯息!”

“行了,这部分工作我来处理,半周后就会出结果。”黑衣发言人正视着波特,说:“还是回到当下,咱们该如何来控制那怪物?这是头等大事。”

“人,必须要再派进去,不过,我想大家都有顾虑,谁会轻易抛弃生命去干危险之事?”波特就着椅子坐下,朝电脑努嘴,让众人都跟着他手指去看,笑了:“虽然危险,但也是有窍门的,在杜兰说的排除法前,我也正好演算了一道排除法。”

电脑光屏上是一份列表,头一个就是他名字。

“先说说我为什么排在第一?因为我是第一个被西撒挟持的人,”波特见众人不解,遂解释道:“再看第二个名字,Blade,他上前营救,西撒无法直接出招,假借我手去控制他,随后,大批行动组冲了进来,对头颅进行冷冻处理。我临出门前特地在仓库里丈量出距离,距离木箱子最近的一人,是十五米。”

“嗯,那也就是说,十五米外才是安全范围。”Alex喃喃自语道。

“不,错了,那时候的西撒仍被锁在箱子里,是最弱的状态,这组数据没有丝毫含义。”波特指了指铁门,提示道:“跟在坦克罗利背后的人,总不见得纷纷间隔十五米吧?”

“我有些明白了。”刀疤脸点着头,拍拍Alex肩头,说:“你也不想想,一群人往里闯,是直扑上去,哪会保持什么间距?问题就是,为什么站在罗利背后的人反被控制,而他却没事?”

刀疤脸这么一说,连我都想明白了。不过还没轮到我开口,一个爱显摆的家伙就又开始了分析。

“组长和伤员,怪物都不能直接控制,或假手于人,或无计可施。那么你们两位到底有何与众不同?”杜兰也学着刀疤脸的模样背着手,神秘地笑笑:“还有关键的一点,西撒只听老板的话,他接近那东西,一定不存在任何危险。”

福卡斯、刀疤脸、坦克罗利,这三人有什么共同点?这道题顿时又难住了我们大家。

他们肯定不是亲戚,他们出生在不同时代,国籍也不同,之前彼此不认识,但有一条暗藏讯息,将他们联系起来。

“还没想出关键内容吗?”新人杜兰趾高气昂地指着电脑,略带挑衅环视我们一圈,请处理人打开视频,说:“一路上我都在研究这段录像,车开到这里我重复看了两遍,请快移到37分18秒,由这里的对话开始。”

快进箭头移动到这一帧数,录像里出现了我正在提问:

“有两个疑问,长期不得解释。在刺豚舱内,有一座蛋屋,当时在我们清理时,都被一股绿气熏倒,但事后身体毫无不适。有人说,中毒的人都活不过一周,这是否真实?还有一点,我们找到的线索里,证明摩萨利尔总共有四处镜子图标,那又究竟是什么?既然标注得如此清晰,一路过来似乎又不起作用。”

金属化的福卡斯回答说:

“是不是你也被熏倒了?那就太好了。这就叫宁与外寇不予家奴。实话告诉你,那股绿气,就是当初熏趴我们的菱形箱子粘稠物。这种东西,对于从未接触的人而言,是一种福祉,即保留所有裂变前的记忆,难怪你和那个有刀疤的人会记得!”

一切豁然开朗,尽管仍有许多不过,但是,没有不过了。

两次接近怪物头颅,不受其控制的,正是在蛋屋被熏昏过去的人,这里头除了刀疤脸和坦克,还有我、Alex、瘦子、泰国人和两个口技演员,其他都是助手和工程师。

这是我们与福卡斯唯一的相似点。

“我知道这很危险!但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波特打开包,取出支票夹,说道:“除了Besson不得擅入外,谁敢进去?我立刻申请二万欧元给他!如果出了事公司循节厚葬,赡养他们的家人!”

“艹了,我就敢!”谁都没料到,瘦子居然第一个跳将出来。

冲着巨大利益,泰国人举起了手,刀疤脸自然当仁不让,我迟迟疑疑了半天,为了不让瘦子看笑话,也举起了手。

波特大笔一挥,在支票上写下八万欧元,这笔钱,这会儿就由总部转账进我们四人户头。

“勇士们,一路向前莫回头!”余下的黑衣人,包括新招募的组员,皆心有不甘,既贪图外快又顾惜性命,酸溜溜地在旁讪笑道。

“你今天吃错什么药了?为什么那么爽快答应?”我暗暗捶了瘦子一拳,低声问道。若不是这家伙,也不能拖上我去冒险。

“你不会是怕了吧?”这小子的眼神无比邪恶,居然大声嚷嚷起来,丝毫不给我脸面:“怕就退出,我其实能听懂那东西一部分语言,也就是它控制其他生物的指令!”

“放屁,我怕什么?在摩萨利尔都死过好几回了。再怂也比你强,”我故作镇定,振振有词低声道:“我不就想盘个价,再稍许抬高些,每次都是你丫的坏事!”

“小锐爷,我错了。”瘦子一听,懊悔不已,这段鬼话,可能只有他一人相信。

“相信我,进去后速战速决,不要恋战,”新人杜兰不知何时绕到我身后,用一种伪善的眼神望着我,指了指隔离服面罩子,道:“里头的情景,如果死者与你们很熟,你也别哭;如果不熟,你也别吐在衣服里,以免窒息。”

“为什么这么说?”我狐疑地望着他,问。

“因为,那将无比恶心,你见到就明白了。”杜兰说完,背着手,唉声叹气地走开。

“好了,废话说到此已足够,开闸吧!”刀疤脸扫了我们三人一眼,捏紧手中的速冻机匣。

身后的黑衣人,左右摇摆,开始动情地哼唱起他们的“黑衣人之歌”。

众人的头顶,一道道铁门迅速往后倒去。

由我打头,带领他们三人,迈入了阴森、潮湿、浸透鲜血的阴之暗面!

扫码下载APP
下载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