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三年九月二十六,定北大将军府喜灯高挂,红绸飘扬。
“吉时到!”喜娘站在舒锦闺阁门前高喊,伴随着话音落在地上的,是舒锦踏出房门的脚。
众人刚刚走到院中间,院门突然被破开,随之涌出无数禁军,持着刀枪将她们团团围在中间,赵统领站在院外,冷眼扫过院中的每个人,大喊道:
“奉皇上旨意 ,定北大将军意欲谋反,现捉拿其女,其余人等杀无赦。”
顿时,院内陷入一片混乱,喜庆的红绸被踩在脚下,惨叫声、求饶声不绝于耳。
……
阴冷潮湿的地牢里,
哗——,一盆盐水浇醒了那混身受了鞭刑,忍不住昏迷过去的女子,原本奢华的嫁衣破败的黏在她伤痕累累的肌肤上。
舒锦艰难睁眼,在看清来人的那一刻,她慢慢地移开了视线:
“贺念双!你来这里干什么?来看我笑话的吗?”
那女子听了她的话,搭在身边嬷嬷臂上的手慢慢抬起,娇俏的笑了笑:“表姐为何对我如此冷淡?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听见她的话,舒锦看着她,心底升起的一个念头不禁让她浑身一震:“你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还能是什么意思?”
看着她阴冷的笑意,舒锦顿时明白了,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却被守卫死死地按在地上:
“贺念双!”
看着她眼里毫不掩饰的杀意,贺念双脸上的笑更得意了:“表姐别急啊!这才刚刚开始,要是这样就受不了,表姐待会被气死了,我可怎么向别人交代啊!”
舒锦几乎要咬碎一嘴银牙,看着她狼狈的样子,贺念双笑意吟吟地从衣袖里掏出一块玉佩:
“这块玉,表姐熟悉吧!”
看着自己从小到大佩戴了十几年的玉佩出现在她手里,舒锦怔了一瞬,怎么会!这块玉——明明当初她交给了——庭安,当初邵城之事,她是亲手交给庭安的,怎么会在她的手里?
“表姐啊!还不明白吗?”贺念双娇滴滴的话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是顾廷安!”舒锦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大吼着,“是你与顾庭安勾结祸害了我舒家满门!是你们!害得我舒家上下几十口无一人生还!”
她用力地挣扎着手臂上的束缚,眼里迸出的恨意几乎要当场将贺念双杀死!
“是的呢!”贺念双慢慢走近她,涂着艳丽豆蔻的手指慢慢掐住她的脸蛋,“表姐,你看你都这么真心的对庭安,他怎么还是愿意同我在一处,不惜搭上你舒家呢!”
“贱人!”舒锦怒不可遏,剧烈地挣扎起来。
听着她的辱骂,贺念双满脸无辜:
“表姐,你这个样子,和你那姑妈被杀之前的样子一模一样呢!”
“贺念双!我姑母待你不薄,你为何要置她与死地?”
贺念双轻蔑的笑了笑,眼底的阴狠怎么都遮不住:“一个多年无所出的废人霸着贺家主母的位置这么多年,还让一个外面的野种爬到我们头上。你说,她不死,谁死呢?”
舒锦的眼神彻底暗了下来,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见她没了反抗的心思,守卫松开了她的禁锢,但还是警惕地站在一旁。
舒锦趴在地上,低低地开口:“贺念双!我自问从你来到京城之后从未亏待过你半分,可你却与外人勾结,害我舒家满门被害!我要你——血债血偿!”
话音刚落,舒锦猛地起身,手里的簪子狠狠地朝着贺念双的脖子刺去。
“夫人小心!”守在她身边的嬷嬷最先反应过来,一下子推开了她,自己却当场倒下!
“啊!”贺念双大叫一声,惊恐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妇人。
“哈哈哈哈哈!贺念双,瞧你这副没见过场面的样子,果然,贱人就是贱人,就算身着华服又如何,还不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舒锦恶狠狠地盯着她,眼里的杀意丝毫不加掩饰。
贺念双恼羞成怒,大声训斥着一旁的守卫,“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不知道拦下她吗?”
小心避开那摊血迹,贺念双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贱人!这时候了还想着杀死我!既如此,我就全了你的心愿!”
舒锦嗤笑一声:“贺念双!你最好痛快些,不然连折磨人的手段都没有,这世子夫人的位置你一个庶女又如何坐得安稳?”
她眼底的嘲笑彻底激怒了贺念双,
“来人,把她的手筋脚筋挑断,扔进火炉里。”贺念双大声的朝守卫吩咐。
火炉很快被搬上来,贺念双见状,到是又恢复了平常无辜的样子,
“表姐,庭安说了,双儿体弱,见不得这些残忍的场面,双儿就不送您最后一程了,表姐莫怪!”
说完,贺念双柔柔一笑,朝守卫递了个眼神,才转身走了出去。
旁边的士兵上前,锋利的匕首瞬间扎入了舒锦的血肉,她紧咬着牙关只是那样死死的盯着贺念双的背影,眼角滑落一行泪水。
是她对不起舒家,若不是自己看错了人,也不会害得舒家落得如此下场。无辜的姑母与表弟也不会牵扯其中。顾庭安!贺念双!舒家的仇,若有来世,我必要你们拿命偿还!
周身的皮肤被渐渐升起的炽热炙烤着,舒锦紧紧地咬着牙,慢慢闭上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