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礼陪着舒心吃完饭,仍然没有离开的样子,舒心看着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的贺时礼,挑眉一笑,
“怎么?今天是有事相求吗?这么献殷勤?”
贺时礼有些无措,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衣角,才开口问道,
“姑母,你和徐先生说了些什么啊?”
舒心看着他,
“怎么?这是真的下定决心要管家了?”
贺时礼点点头,
“嗯,日后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孩儿不想只能看着,连一点忙都帮不上。”
“安儿,”舒心唤他,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方式,你没必要为了他人刻意学习这些自己不喜欢的。人生在世,顾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可是——”贺时礼下意识反驳,
“可是什么?”
他抿了抿嘴唇,小声道,
“表姐明明来的时日也不久,母亲为何让她参与呢?”
“哈哈哈哈!”
听清他的话,舒心大笑,
“你这是在怨我看中你表姐不管你了?”
“安儿没有,安儿只是——”到最后,贺时礼的声音越来越小,舒心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看着他犹豫的样子,舒心欣慰的笑了笑,
“好了,你若真想学,我改日叫个帐房先生教你算账好不好?”
贺时礼顿时转过来,
“真的吗?”
“嗯,虽说算账的活计太基础了些,可是这么大的生意,你要是不会算账,日后再出了这样的事你也不知道啊!”
“安儿知道,安儿会好好学的。”
“好好好!”
舒心摸了摸他的头,满脸慈爱的看着他,
“安儿啊!真是懂事!一眨眼啊,都长这么大了”
后一句话,舒心几乎呢喃出声,
贺时礼稍稍凑近些,方便她摸到,
“好了,今日也不早了,早些回去睡吧!”
“是,母亲。”
接下来的几天,舒心舒锦二人一同忙着安排府内和铺子里的人手事宜,再加上徐平这次来是带着姑父的安排来的。
三人凑到一起,又要忙账本,还要兼顾着进粮等事宜。
一时间,舒锦早就将自己和贺时礼的约定抛到了脑后。
这天,贺时礼和江岸一同走出门,却见门前站着一小厮,看见他们二人,眼睛都亮了,
“贺少爷,江少爷。”
那人跑过来,
“嗯?”江岸应声停下,“你是何人?找我二人何事?”
那人跑近,行礼后道,
“这是我家少爷让我送过来的帖子,另外,我少爷还有一句话——三日之约,望二位赴约。”
将贴子拿过来打开,江岸惊喜道,
“原来是郁知兄啊!你早说嘛!”
“啊?”那小厮看着他们二人,有些懵逼,
倒是贺时礼清了清嗓子,
“咳,无事,你给你家少爷回个话,就说我们会按时到达。”
“好,另外,少爷提了一句,如果两位少爷也有朋友像一同参加的话自是最好。”
“好哎!”
江岸惊呼一声,看着贺时礼。
贺时礼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和小厮告别后,直接走下了台阶,
“哎哎哎!”江岸抬手拉住他,
“有事说事!”
江岸笑着凑近,
“你和你那表姐现如今怎样了?”
贺时礼觑他一眼,转过身子,
“自然是好的。”
“是吗?好的那你这几日兴趣不高是为何,我可是看见了,你昨日在夫子的课上写的东西。”
贺时礼眉头一皱,
“你瞎说什么?”
江岸乐了,“我瞎说?明明——”
接下来的话被贺时礼一个眼神扼杀在了肚子里,
“行行行!换个话题!你不是想和你表姐关系再好些吗?”
为了不惹眼前这位爷生气,江岸谨慎的用到了“再”这个词,
“所以呢?”
果然!是有效的!
“你想啊,若是你二人一同出游,到时你们两一起在山中幽径赏玩交谈,岂不是感情倍增,而且——”他故意拉长了语调,
“什么?”
“你表姐来了扬州之后还没去玩过吧!”
贺时礼想到这,点了点头,
“确实!”
“那岂不是更好!”江岸笑着看他,眼里意味十足。
贺时礼扫了一眼他的样子,随后脑海里也在思索,
良久,扔下一句,
“知道了,还有,少拿这种看姑娘的眼神看我!”
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江岸扶额笑了笑,
要不是因着你前几日受了暗杀,怕你惊着,我才不会这么为你鞍前马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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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府
贺时礼一进门就问了宋安,
“表小姐与夫人呢?”
宋安一脸疑惑,
“啊?”
旁边等着的嬷嬷见状上前一步,主动解答到,
“回少爷,今日徐先生要带着米粮去老爷那里交差,夫人去送了,表小姐在院中歇着。”
得到回答,贺时礼脚步一转,朝身后的宋安吩咐道,
“你先回去,我去找表姐说些事。”
“哦哦!好!”
琉璃阁,舒锦还在复查朱总管留下的账本,
看着桌子上如山高的账本,舒锦皱了皱眉头,
“春枝!”
“奴婢在,”
“其他地方的账房师傅可有查出什么?”
“并未!”
舒锦深吸一口气,随后将账本扔到了桌子上,
“将这些账本全都送过去,让里面的每个人全都好好查一查!尽快给我答复。”
“是。”
舒锦挥挥手,下一秒,几个人进来将所有的账本全都抱了出去。
看着再次恢复简洁的桌面,舒锦长呼一口气,
呼!还是这样看着舒服!
“主子,表少爷来了!”
门外,春意忽然间禀报,
“嗯?表弟?”
“是,”
舒锦点点头,指了指桌子上的书,
“一起带过去吧!”
“表弟,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
舒锦走进去,好整以暇地问他,
“有些事想问问表姐,”贺时礼站在房中,略显仓促,
看着他不敢四处乱看的样子,舒锦撑着下巴道,
“坐啊!怎么?表弟这是第一次进女子闺房?”
贺时礼坐到她对面,稍稍整了整服饰,才道,
“是!”
“嗯?”这让正在喝茶的舒锦来了兴趣,
“长至这番年岁,你还从未去过女子闺房?连做客都没有吗?”
贺时礼摇摇头,
“男女有别,更何况,时礼从未与陌生女子交谈过,所以未曾。”
看着他这副乖巧的样子,舒锦突然记起了什么,
“表弟,你喜欢吃糖葫芦吗?”
“什么?”贺时礼疑惑地抬起头,对上她带有深意的眼神,
这样看着她,贺时礼脑海里有画面极快地闪过,
他低下头,小声道,
“表姐看见了?”
看着他逐渐变红的耳朵根,舒锦笑得更开心了,
“是啊!我当初还在想是谁家的公子哥这么豪气,买糖葫芦要整树的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