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寒暄完,才互相簇拥着进了府门。
舒锦一路被带着直接去了舒心的院子,其他人也知趣,早早的便退了下去,不打扰姑侄时光!
刚坐下,舒心便主动开了口,
“锦儿,你自幼在京中长大,从未出过远门,这一路怕是吃了不少的苦?”
舒锦嫣然一笑开口:“嗯,一路过来确是有些不适,不过爹爹安排的很周到,所以并没有吃很多的苦。”
听了她的话,舒心点点头,
“那便好!今后要是水土不服,可要早些告诉姑姑”
“自然!”
看着舒锦姣好的面容,再联想到京中旧友传过来的关于她的传言,舒心心底很不是滋味:她这么好的侄女,怎么就遇人不淑呢?如今这么大的年纪,可要如何堵住这天下人的闲言碎语呢!
越往深处想,舒心就越发忧愁,对城阳侯一家人也就越发厌恶。
眼看着她姑姑周身的气氛越来越不对,舒锦适时轻咳一声,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果然,舒心立马将那些有的没有扔到脑后,有些急切的问道:
“锦儿?怎么啦?”
“姑母,表弟为何未见?”
“嗨!你说他啊!”舒心解释道,“他今日还在学堂上学,不过我已派了人去了找他,估计用不了一会你就能见到他了。”
“哦,表弟今年年岁几何?还在学堂吗?”
“你说问安啊!他刚十七,这孩子孝顺,自小便有金榜题名的志向,因此学业抓得很紧。这才没有赶着来见你。”
舒锦抿了一口茶水,又问道,“既如此,姑母为何不让表弟从前便到将军府来,在京中总归是比这里容易些。”
听见她这话,舒心倒是轻轻笑了一声,
“这法子,我以前也想过,不过那孩子的情况啊,你怕是也知道,毕竟不是亲生的,心里啊,还是敏感些,我怕贸然催他进京吓到他,便从没提过。”
这话倒是让舒锦微微挑起了眉,怪不得,前世表弟到了京城后一直在姑母身边照顾,连房门都不怎么出。
想到这,舒锦倒是记起了今天在街上看见的身影,所以还是觉得自己寄人篱下,所以不敢打扰别人,生怕惹来多余的麻烦吗?
“姑母,表弟这么想也就算了,毕竟心性还未成熟,可若是您也这样想,那不是更让表弟不能自处吗?”
“啊?”舒心一时被说的有点懵,
舒锦正色道,“贺府既是富商,怎会连自家嫡亲少爷来回书院的马车费都雇不起,要我说啊,今日表弟回来后,您直接让她走读算了,您也能多见一见孩子。”
看出她眼底的认真,舒心有些犹豫,
“可若是问安不愿?——”
“表弟既然孝顺,又怎么会驳了您的主意呢?”
舒心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既如此,那便试试?”
舒锦宛然一笑,“自然!”
姑侄二人正聊得乐呵,林姑姑进来禀报:“夫人,表小姐,少爷到了!”
二人对视一眼,笑呵呵说“瞧!说曹操,曹操到!”
舒心转过头,朝外面吩咐道,“让问安进来吧!”
“是。”
门边响起的脚步声引起了舒锦的注意,她看向门口:
来人一身青衫,恰是她在街上见过的那一身打扮,不过这次倒是比上次见得更清楚了些。想不到,她这便宜表弟倒是长得周正,身材挺拔欣长,虽说还未及冠,但这身量怕是一点也不逊色于自己。
而且五官也不错,唇红齿白,眉目俊朗,一双桃花眼充满了柔情,令人多看一眼便像要沦陷进去。
再加上常年读书周身那种温润的气度,舒锦只消一眼便知道,她这便宜表弟要是真到了京城那一片花花草地,怕是连渣都被啃得剩不下一点。
想到这,舒锦收回视线,只盯着手中的茶盏,贺时礼走近,停在几步之外的距离,朝二人行礼道:
“问安见过母亲!表姐!”
“你这孩子啊,就是读书读的太死了,不是告诉过你在家里不用行那么多礼吗?快过来,这就是你表姐!”
在舒心的催促下,贺时礼慢慢抬起眼眸,小心地观察着这位从未谋面的表姐,恰巧,舒锦也抬起了头,二人不经意间对上,
贺时礼一怔,看清少女的面容后慌张地低下了头,怯怯诺诺地说了句:“问安见过表姐!”
他这一系列动作属实是让舒锦惊到了,紧紧盯着他有些发红的耳朵尖,舒锦清声道:
“嗯。听姑母说你还在学堂?”
贺时礼继续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低低地回她:
“回表姐,是的,我同夫子告了假才出来的。”
舒锦此刻内心:是吗?那今日在大街上买糖葫芦的人是谁?
还未等舒锦想好接下来怎么说,一旁的舒心倒是急了,
“哎,你这孩子,说话就说话,怎的还低着头呢!”
这话倒是让贺时礼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窘状,他缓缓抬起头,还未开口,
舒锦倒是笑着替他解了围:“无事,姑母,毕竟是第一次见嘛,问安拘谨些也正常。”
贺时礼看去,正好与舒锦带笑的眼眸对上:“是吧?表弟?”
他不自觉的捏了捏衣角,又行礼道:“是问安礼数不周,望表姐见谅!”
舒锦淡然一笑:“无事,毕竟我们也是一家人,我还不至于对自己的表弟如此苛刻。”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贺时礼的耳朵里,却在心底掀起了一场不小的波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