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玉阁,贺知秋正和孙姨娘说着昨晚的经过,
“什么?你可看仔细了?她真的三箭便射穿了?”
“是的,娘!”贺知秋同样惊奇的看着她,“当时我们在楼上,看得一清二楚,那三箭实实在在地射中了!”
孙姨娘倚着靠背,母子二人静静地对视着,
“看来,你先显出诚意是一件正确的事。”
“是啊,娘!哪家的京城小姐会有那么好的箭术。”
孙姨娘听了这话,微微低下头,
“我和梅姨娘入府时夫人就已经嫁过来了,这些年来我们对夫人的娘家一无所知,老爷也是一直避着,在加上我们从未出过这扬州,对外界知之甚少。确实是没料到表小姐竟然会有如此好的一身功夫。”
贺知秋听着她娘这样说,眼神一转,忽然间就有了别的注意,
“对了,知秋——”
孙姨娘突然开口唤了她,
“娘认识附近一个富绅家的儿子,快要及冠了,你看看你——”
贺知秋很无奈,
“娘,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最近没有提这事的心思。”
“唉!”孙姨娘瞪了蹬她,“女孩子家家的,不嫁人你准备在这贺府听一辈子的闲话啊!”
贺知秋不想过多解释,眼看着她娘又要开始长篇大论,忙找了个由头离开了。
“这孩子,好赖话怎得分不开呢!”
孙姨娘叹了口气,朝身边的随姑道,“都快成老姑娘了,还是这么不知道操心自己的事,以后可怎么办啊!”
随姑低着头,安慰道:“大姑娘一向是个有主意的,姨娘不必操心这么多。”
“唉,怕只怕她心思不在这上头啊!”
不同于弄玉阁的母子闲谈,玉清阁可是来了一位“常客”,
梅姨娘坐在书桌旁,听着眼前的妇人向自己一字一句的说着,慢慢停下笔,
“哦?依你的意思是那位表小姐身手不凡?”
“自然,”那妇人很老实,“当时那么昏暗,且人声嘈杂,单说咱扬州的公子哥能射中一箭的便是少之又少,更何况表小姐还连中三箭,”
“照你话的意思是,我们的计划得推迟了?”
那妇人嘿嘿一笑,又说道:“那位也是这个意思,”
“嗯?”
“原话是——表小姐是从京城来的,京城那可是一砖头下去能砸死好几个官的地啊!若是没有搞清表小姐背后的势力,贸然出手,不是让咱们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策划白做了吗?”
那妇人抬起头,看着眼前身着淡雅,一副小白花样子的梅姨娘,不禁在心底暗暗感叹,谁能想到这位梅姨娘才是这贺府后院里的一把杀人于无形的刀呢!
梅姨娘沉思良久,将手下抄写的纸递给那位妇人,
“既如此,那便按那位的意思办吧!”
那妇人脸上立马推起笑意,上前一步就要取走她手里的纸,
在她刚要触碰上的时候,梅姨娘微微移开,
对上她疑惑的眼神,梅姨娘轻声开口:
“希望嬷嬷能告诉那位一声,我母子三人在这后院里过得不易,希望那位多多记挂着。”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嬷嬷笑着,取走了她手中的纸,然后离开了。
嬷嬷前脚刚出房门,贺念双便从屏风后面气势汹汹地走出来,
“娘!那人什么意思,准备了大半个月的事情如今只不过是舒锦射了两箭就不干了?”
面对她的大吼大叫,梅姨娘皱了皱眉,轻轻浅浅的开口:
“双儿,告诉过你很多次了,你是女子,不可乱了礼数。”
贺念双步子一停,要知道,她娘这个样子是最可怕的,
往日的恐惧从心底袭来,她稳稳神,按照她娘教的那样慢慢走近,
见她娘皱着的眉头散开,贺念双深深呼出一口气,她不甘心地问道:
“娘,所以那件事真的就这么放下了?”
“不然呢?”
梅姨娘动作款款,翻开另一本缓缓开始临摹,
见状,贺念双的声音放得更轻:“可是,这么好的机会,若是不栽赃给她,日后她可要出尽了风头,到时候,这扬州的好儿郎,还有哪一个看得上我?”
梅姨娘指尖一顿,手下的字帖顿时废掉了,
既如此,她便收掉了字帖,转身朝着内间走去,贺念双紧跟其后,
进了里面,贺念双忙给她娘递了一杯茶,
梅姨娘浅啜两口,才道:“双儿,眼界要放长远。当初娘让你看着这扬州的贵人们不过是因为咱们只能在扬州,可现在不一样了。”
“有何不同?”贺念双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梅姨娘端着茶盏,觑她一眼,“那不是有一位京城来的吗?”
贺念双一愣,随后惊喜道:“娘!你的意思是——”
“你来的时候不是说她和真儿的关系很好吗?趁闲暇时多将真儿带过去,一来二去的,不就是熟了吗?”
贺念双激动到脸都有些发红,
“娘!你可真聪明!如此一来,若是女儿有了到京城的机会,到时再设计和王公贵族那家的公子哥一碰面,博一个正妻的地位,那时就算是舒心也得对我行礼,哈哈哈!”
她的话让母女二人都变得高兴起来,不同的是,就连笑,梅姨娘也是捂着嘴轻轻地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