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人都大吃一惊,
舒心继续问道,
“信呢?”
朱掌柜偏头,看向一直躲在他身后装鸵鸟的女人,众人也将视线移向她,
难得的是,朱掌柜的对她态度很温和,
“令娘,我给你的东西你带着吗?”
“带——带着!”
那女子小声地回了一句,随后将东西从她随身携带的帕子里拿出来,见那张纸被小心翼翼地保存着,众人一时间竟都有些紧张,
孙姨娘不禁拉紧了贺知秋的袖子,梅姨娘的眼睛也是死死的盯着这边,贺念双更是快要将手里的帕子绞烂了,
贺念真作为一个孩童,也不自觉的被周围人感染,一双娇滴滴的大眼睛紧紧盯着两人的动作。
坐在他们对面的舒锦不动声色的将所有人的反应一收眼底,余光里瞥到朝自己投过来的视线,可等她转头看去时,早就什么都没有了!
舒锦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将注意力拉了回来。
林姑姑上前将纸交给了舒心,舒心一目十行的扫完,
大怒,将手边的茶盏都扫到了地下,
茶盏不偏不倚的滚到了那女子的衣裙旁,
“放肆!”
众人被她周身的气势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一地,
“夫人息怒!”
贺时礼连忙上前,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母亲息怒!注意身体!”
舒心攥着桌角,看着地下的人群,
“息怒!让他们看看,这信上写的都是些什么内容?”
众人不解,林姑姑将信递给了离她最近的贺知秋,
沉稳如贺知秋,看完也惊呼一声!
她的这一反应更是让还没看到的人心生惶惶,
信依次传过众人,贺念双能清晰的感觉到每有一个人看完那封信向她投过来的打量视线就会增加一分!
等到信到了自己手里,她匆匆一瞥,当即就白了脸色,
“不!这不可能!”
她惊呼出声,可这一反应更是让周围的丫鬟们窃窃私语了起来,
梅姨娘看着丝毫顾不上仪态的她,眉头下意识的一皱,可终极是伸出手将信拿了过来,
看清楚信上的内容后,她的脸色简直与刚刚的贺念双的表情有的一比,
拉着贺念双,母子二人急匆匆地跪在了舒心面前,
“夫人明鉴啊!妾室自进着贺府以来恪守本分,从未有过半分逾矩之举,这——这是污蔑妾室啊!”
贺念双也再一旁附和,
“望夫人明察,梅姨娘这些年恪守本分,谨遵夫人教导,她是不会写出这些露骨之词的啊!夫人,您可要相信梅姨娘啊!”
舒心冷冷一笑,
“怎么?朱掌柜亲手呈上来的东西,你们是不认吗?”
梅姨娘额头紧紧挨着地面,
“夫人若不信,妾室愿自证清白。”
她坚决的态度倒是让其他人的态度有了转变,
听着明显变了风向的低语声,贺时礼垂着眼睑,
不知为何,心底竟然生出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这种关头,舒锦倒是淡淡地笑了,
“梅姨娘莫急,我们还是先将朱掌柜的事谈妥再说你的吧!”
舒心不咸不淡的开了口,
“事由大小,朱掌柜关乎的是贺府在这扬州立下的根基,你的事推后再议。”
梅姨娘不卑不亢地起了身,
“妾室但听夫人安排!”
说完,拉着贺念双跪在了稍远一些的地方!
没在关注她二人,舒心盯着主掌柜,
“朱新,你跟着我以有二十年,我要你拿着这二十年的情分起誓,你今日所说,句句属实,若有半分虚假,此生——不得好死!”
朱新抬起头,身子慢慢起直,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我朱新——今日立誓,我所举证,句句属实,若有半分不测,我——不得好死!”
此话一出,房中安静良久,
半晌,舒心才点了点头,
“好,算我识人不清!林姑!”
“在。”
“将朱新带到官府去吧!”
“是,”
眼看着朱新就要被带走,他夫人面色如死灰,那女子更是征愣了一会,哭喊道,
“停下!不是说会从轻处罚吗?为何还要带到官府去?”
“安静些!”
忍不了她的聒噪,舒锦出声喝住了她的动作,
“你再敢动作,便跟着你这情郎一起去牢中吧!”
被她眼里的凌厉吓到,女人渐渐的也没了动作。
等朱新被带走,舒心这才看向那衣着简朴的妇人,
“有因便有果!你去吧!你去吧,我不会插手你的事。”
那妇人立了半晌,才慢慢朝舒心匍匐过来,
“多谢夫人高抬贵手!”
舒心闭上了眼,身侧立即有嬷嬷将她和那女子一起带了出去。
待屋内只剩下府内的人,舒心缓慢站起身,声音透着疲惫,
“今日就先这样吧!我乏了!”
贺念双却是向前跪了几步,挡在了门前,
“夫人!那掌柜的事已了,可梅姨娘还受了平白地污蔑,望您还梅姨娘一个清白!”
舒心眉头皱得更深了,
“我说过了,今日就先这样。”
贺念双丝毫不让,
“夫人!梅姨娘一弱女子,被人平白地误了清白可不是小事,愿夫人明鉴!”
“你的意思是,非要我今日给个说法吗?”
“是!”贺念双掷地有声,
梅姨娘此刻也露出了那副柔弱的姿态,
“夫人,妾身今日可真的是平白无故地受了天大的委屈啊?”
舒心看向挡在路上的二人,冷笑一声,用力一甩衣袖,
“放肆!主母下令何时轮到你们置喙了!”
贺念双二人被甩得倒在了地上,
还不等她们二人在开口说话,春意腰间的软剑就以直逼二人喉咙,
“尊卑不分的家伙!来人!传令下去,梅姨娘品行不端,教子无方,禁足两月!二小姐目无尊长,罚抄女戒二十遍!”
说完胸腔内一阵剧烈的咳嗽!
贺时礼和舒锦二人立马上前扶住她出了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