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凌晗还听闻一事，那便是凝香园的弄月被皇上看上，已经入了宫。
想到那日弄月在公主面前起舞，却被弃在雪地时的情形，凌晗如今想想，还觉得心里一凉。
不过，关于弄月入宫的事情，凌晗听到了诸多版本。
或是弄月在皇上来时跳舞引诱，或是弄月在皇上经过是投怀送抱，更离奇的，还有弄月故意受伤，被皇上抬到宫里的。
诸多传言，凌晗只是听着便觉得不适。但是，听人提起时，人们语气总是又羡慕又嫉妒的。
想着此事，凌晗不禁想到公主府的两个园子，凝香园和堆雪阁。
原本，她以为这些人公主是为皇上或是兄弟亲王准备的，但是如今看来，长公主是否是为自己准备的呢。
凌晗不想这样恶意地揣测公主，但是听着那一墙之隔莺莺燕燕的莺声燕语，凌晗只觉得心底成了醋池，又酸又涩。
“凌侍卫，你心情不好吗？”
正这时，流蕊不知道何时凑了过来，大着胆子在凌晗身边坐下，怯怯地看来一眼。
如今，凌晗已经不相信她面上的柔弱了，更不会觉得她可怜。
凌晗只觉得被缠上的自己才可怜，更是倒霉，竟然惹上这样一个麻烦。
偏偏，她不打女人。
大概是醋得狠了，凌晗连说那些赶人的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恹恹的。
流蕊脸上有些急，“凌侍卫真的不能喜欢我吗？虽然长公主很好，但是长公主身边有很多人了，你，你不能喜欢她。”
“凌侍卫，你就不能看看我，喜欢我吗？”
看着凌晗看过来的目光，流蕊忍不住祈求道。
凌晗，“什么叫有很多人？”
流蕊疑惑道，“凌侍卫不知道吗？好奇怪。”
“这园子里的姑娘家都喜欢殿下的，你不知道吗？”
流蕊颇有些委婉地道。
凌晗心说她之前确实是不知道公主喜欢女子一事，但是，凌晗此刻疑惑的是，为何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流蕊却知晓得如此清楚。
凌晗皱了皱眉，隐约想到凝香园不久前新进了一批美人，流蕊好像就在其中。
凌晗没有问的太细，只是冷淡拒绝道。
“抱歉，我不能。”
她心里已经有了人，怎么可能再去喜欢别人。
原本流蕊喜欢自己，凌晗还有些烦躁，还以为她是真心。
如今看来，凌晗觉得，流蕊接近她，或许是有其他目的。
因此，流蕊坐在她身边，她也只当看不见。
流蕊拘谨地坐着，看着凌晗清俊侧脸，忍不住小声，“凌侍卫，听说公主近几日很喜欢容玉姑娘，经常召她到跟前。”
凌晗倏地看向流蕊，目光凌厉，把流蕊吓了一跳。
凌晗，“还有其他事吗？”
流蕊摇头。
凌晗看着她，点点头，“那我走了。”
说着，起身便离开了。
身后，流蕊看着她无情背影，捶了捶膝盖，有些气馁。
不过，那人说了，完成任务后，会满足她一个心愿。
她的心愿也不大，只要一个凌侍卫就好了。
流蕊觉得，凌侍卫虽然看上去冷冷的，但是人真好，那样上好的药膏都能给她。
摸摸自己恢复如初的脸，流蕊甜丝丝地笑了。
这厢，回到住处后的凌晗猛然想起一事，只觉得心里有气。
开始时，她以为她真是单纯喜欢自己，在她不小心被树枝刮伤脸时，一时心软，竟然将公主赐给她的玉容膏给了她。
毕竟女子容貌极为重要，凌晗当时心想，不想流蕊日后因为容貌误了姻缘。
如今想想……自己真傻。
不过，即便流蕊是细作，那盒玉容膏，也给得值当。
女子的容貌，确实很重要。
这样想想，凌晗便释然了。
这日晚间，凌晗和往常一样在府上巡逻，经过堆雪阁旁的阁楼时，看到高阁窗子敞开，风吹进去，红纱飞舞。
阁楼灯火明亮，有起舞的窈窕影子。
身形如柳，腰很细。
身旁云生见她脚步停下，随她看过去，不由小声道。
“想必是容玉姑娘吧，公主近来常常召她。”
正月里，晚上还是很冷，星光黯淡，只有灯光映得几点明亮。
云生搓了搓手，在手心哈了哈塞到怀里。
看凌晗出神模样，忍不住手肘撞了她一下，“别看了，再看也看不到人，不如早点巡完早点回去暖被窝。”
“擦，这天也太冷了。”
一旁的侍卫也跺着脚附和，“可不是，这天太折磨人了。”
几人一边走一边抱怨着，不知怎么说到了几天后的上元节，一个个兴趣高昂。
一侍卫压低了声音，一脸喜意，“上元节那天，阿娘说了，喜鹊要来寻我，我可想死她了。等我攒攒钱，明年就可以上门提亲。”
听他说这话，一群人跟他说“恭喜”。
凌晗也忍不住道，“成亲那日，我们一起去喝你的喜酒。”
因着几个侍卫都是单身，高兴过后，一个个打趣那人。
凌晗看着，脸上不自觉也带了笑。
云生笑嘻嘻地走过来，想要拍凌晗后背的手被拍掉，有些好奇地问。
“阿晗，我们说定那天去飞红坊见识见识，你也要来吗？”
凌晗摇头，过了一会儿，回忆起飞红坊是什么地方，嘱咐道。
“注意身体。”
云生一个大男人也忍不住红了红脸，窘道，“只是去喝喝酒。”
凌晗“哦”了一声，云生忍不住想要扯扯她的脸，怪声，“阿晗，你怎么说得这么平静，是不是，是不是……”
说着，云生目光不住地往凌晗某处看，怪模怪样。
凌晗忍不住踹他一脚，“行了，赶紧巡完回去睡。”
等到一番巡视结束，凌晗往回走时，不知是心有所思，还是如何，又经过堆雪阁。
隔得远远的，凌晗看到长公主的软轿离开，在冰天雪地里，灯笼的暖光小小的，仿佛承载着她不可言说的幻梦。
走近了，凌晗看到廊下站着一人，同样目视着长公主的软轿离开。
大概是那日的印象太过深刻，只是侧脸，凌晗一下认出是容玉。
听到动静，容玉转过身看来，目光淡淡的。
看到是凌晗，微微颔首，离开在廊下。
凌晗看着，想到方才那一瞥，移开目光，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这天太冷了，等到回屋的时候，凌晗脸都冻僵了。
两手搓了搓，稍微恢复些暖意，凌晗将手揉了揉脸，这才感觉好些。
捧着脸，凌晗在想。
等到上元节那天，她可以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