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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无名之人

  • 作者:夏甜
  • 发布时间:2022-10-19 22:55
  • 字数:4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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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声淅淅沥沥,空气变得清新,被雨水冲刷过的枝叶也更显嫩绿。

周夫人气急而去后,周吟诗便一直趴在窗台上,即使起风微凉,她却如置气一般,不愿将窗门关上。

雨势越来越大,春莓身上那单薄的衣裳,应该不足以抵御寒风吧?

但马上,她又怄自己慈悲心泛滥!

旁人如何,与她何干。以后,她们只能形如陌路!

能悄无声息地在周府潜伏那么久,这样的人是何其可怕!背后的操纵手又是如何的神通!若是此次没有被发现,春莓会继续在之后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若周府他日忽然落魄,不复今日风光,春莓会不会向周家的人举起刀剑,狠狠砍下呢?

大雨落至黑夜,星辰遭乌云遮蔽,外头视线黯淡,便连下人都被她赶去休憩。

“吟诗!”

就在她总算伸手想关闭窗户之时,那一袭熟悉的白衣又再次闯入了她的眼中。

覃杭手持黄油伞,如驭风而至的仙人,衣衫在风中飘逸无尘,入眼如画中美景。

“你怎么来了?”她先是惊喜,后又觉得荒唐:“你疯了!竟然如此招摇地闯了进来,若是被人瞧见了,我还怎么解释得清。”

覃杭直接将伞丢弃,而后翻身跃上窗户,作势要从此处进屋。

“若是被瞧见了,也无需多余的解释,我娶你!”

窗户太小,覃杭已经是半个身子探了进来,双脚却还悬在窗外,看起来极其滑稽可笑!周吟诗强忍着笑意,又双手按着他的头给推了出去,“春竹他们都休息去了,院里头没人,你还是光明正大地从门口进来吧!这种翻墙跳窗的流痞子行为,可不适合覃大公子所为。”

她火速地合上了窗户,又关闭了房门。

覃杭正打算从房门进去,猛地吃了一记闭门羹,还险些碰到了鼻子!他万般无奈,只能一下下敲击着房门:“吟诗,你先让我进屋内,可好?这外头可冷了,你竟舍得把我丢在这外头吗?”

周吟诗却是问道:“大晚上的,你来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忽然很想见你!”

覃杭深情款款地表露着思念,而她却是眼耳清明,心如水境:“早上不是才刚见过?何况,你如此冒失地就跑来了,丝毫就没顾及到我的名声,城中的人都知道我曾经疯癫过,若再被人知道我院内有男子闯入,我今后还如何在城中立足……”

“吟诗,你怎么啦?”覃杭与她相处过的时间,其实不短,所以他知道,她绝非是一个思想迂腐之人,更不会在意周遭人有色的眼光。

当然,他也并非没有为她考虑过。

所以,他很小心,确保自己一路上没有被人瞧见,为了躲避周府中来回巡视的守卫,更是在满是什么蚊虫的乱花杂草里躲到了夜幕降临,甚至是到了院中也没有放松警惕,一心想着先行进屋,就是生怕被那些雨夜还流连在外头的下人看到!

“吟诗,你到底怎么了?若你真的恼我行为举止莽撞不妥,那我现在立马离开!可我知道,你绝非是因为如此,才不愿理我。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好不好?”

覃杭很清楚,若周吟诗当真是担心外头有流言蜚语传出,早就与他划清界限,方才更是早就高声呼叫下人们前来轰赶他了!

“都是你,都是怪你!”屋里头传来她情绪失控的声音,更有如宣泄般锤打墙壁的声音。

“吟诗,你在做什么?你快把门打开!”

屋内的动静却越发大了起来,还有花瓶砸碎形成的大声响,接着是木椅倒地,而后又是几声闷响,覃杭听得心慌气急:“吟诗,你是不是摔着了?”

她没有回答,但覃杭却听到了屋内几声闷哼。

一急之下,覃杭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索性一脚踹开房门,大迈着步伐进屋,他还来不及关切,便被迎面而来的一个茶盏砸向了额头。

茶盏内还有茶水,早已凉透的茶水顺着额头、脸颊与脖颈,最后流入了衣领之中,而那额头上,已经青肿起了一个包!

“你受伤了!”她挣扎着想从地上起身,“我不知道你会冲起来,我不是有意的……”

覃杭一进屋,便看到地上满是瓷器碎片,而周吟诗坐在地上,粉色的绣花鞋底下还带有血迹。

“你别动!”

覃杭顾不得自己额头上的伤痛,他大步流星往前,将周吟诗从地上抱了起来,再小心翼翼将她安置在床榻上坐着。

“你额头都肿起来了!对不起……”她还在不停愧疚自责,而覃杭却是伸手拖去她脚上的鞋子,看起来全神贯注,生怕弄痛了她。

褪去鞋子后,白色的足衣已经沾染了成片血渍,覃杭心疼不已,只能更加小心地将足衣褪下。绣花鞋底偏薄,行走之间,那摔碎的花瓶碎片直接扎入了她脚底!

覃杭仔细查看着伤口,他轻轻一碰,周吟诗便痛呼出声。

“有细小的瓷器碎片扎入了皮肉内!”他眉头蹙起,下一刻,竟直接贴唇到她脚上,直接用嘴想将依附在皮肉内的碎片吸出。

周吟诗双眸大睁,美睫轻颤,“我……我没洗脚啊!”

覃杭恍若未闻,良久之后,随着他一口血水吐出,那细小的碎瓷片才总算取出。

他眼若星宇,面上璀璨一笑,柔声问道:“你这屋里头,有伤药吗?”

“有,我偷偷藏起了一瓶,放到那里头去了。”她随手指了个方向,覃杭循眼望去,竟是一台红木镂雕的妆奁,那瓶伤药,竟安静地躺在那成堆的胭脂水粉中,若不细看,只怕会误将它与那些胭脂水粉混淆在一起,他不禁哑然失笑:“这事儿,也唯有你能想得出来!”

周吟诗尴尬一笑,不自觉开始抓耳挠腮,看起来憨态可掬。

覃杭给她上了药后,再将随身携带的手帕拿出,将伤口包扎稳妥后,又去将那被他一脚踹开后便摇摇欲坠的房门掩上,隔绝外头的寒风入屋,最后才搬来了一支圆形木椅,坐在她身边。

“你这般看着我做甚?”她目光闪避,不喜被覃杭一直看着。

覃杭又无奈叹道:“你一不高兴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头宣泄,我若不瞧得仔细些,又怎能知道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伤着了!”

“你自个额头都伤了,还是快些处理你自个儿的伤势吧!”

“我是男儿,何需在意这些小伤!”

周吟诗还想开口规劝他不可轻视,覃杭却是一把抓过她的手,将其贴在自个的胸口上,郑重承诺道:“吟诗,以前是我不对,我不该事事隐瞒你,又多次不辞而别,但我向你保证,我覃杭从今以后,都会陪伴在你身边,无惧风雨雷雪,我都要跟你在一起!若你有什么伤心之事,可以告诉我,我会与你一起想办法解决,我不会再让你,孤身一人!”

一语破防,周吟诗眼眶中流转的泪水,最终还是忍不住落下。她哭得悲戚,让覃杭心痛不已,只能抚摸着她的脑袋,轻声细哄,待她平复心绪。

良久,她才艰难哽咽地说出:“我不想再当周吟诗了!”

覃杭一愣,骤然间明白了过来。

“吟诗,虽然我不知道这其中都发生过什么,但不管你是何身份,我都会喜欢你。因为,我只喜欢你,而非喜欢周吟诗!”

覃杭的深情诉衷成功安抚了她一些,周吟诗哭泣过后,双眼如兔子一样,楚楚可怜。

“可是,我跟季城有婚约!”她开始解释起方才为何会情绪失控:“我想取消这个婚约,可是娘亲不同意,季王妃也不会同意的!而且我又怕,若是强行解除婚约,季王府会不会恼了爹与娘亲,我不愿给他们带来麻烦!”

“你与季城的事,现在近乎全城都知道了,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季王府那边,又是在大张旗鼓地准备着,也难怪周夫人不肯同意。”覃杭虽然也心内焦灼难熬,但却不想在她面前失了态。周吟诗本就悲伤无助,若他也沉浸其中,只会更让她感到更为窒息!

而周吟诗却因覃杭平静的态度而犹疑不安,她不禁心生试探:“不如,我们一块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就能远离世俗纷争,不用再顾及这些陈规了!”

覃杭果断摇头拒绝,周吟诗瞬间心中一凉,却又听他道:“吟诗,若是我们一走了之,留下的人又该怎么办呢?我知道,你如今只是一时冲动,才萌生出这个想法,但待你冷静下来后,必然会后悔自己的所为,责怪自个拖累了周老爷与周夫人,让他们沦为全城中人的笑柄!我想跟你在一起,却不愿意看着你终日处在愧疚或自责当中!当然,最重要的是,若我真的带着你走了,你一个姑娘家所需要背负的诋毁与骂名,远比我更深。所以,这绝对不可以!”

“可若是不走的话,我与季城间的婚约,又该怎么办呢?”

“再给我一点时间,让去想想办法,好不好?”他举手立誓,道:“我覃杭只想用八抬大轿,将身穿着凤冠霞帔的你,迎进我们覃国公府的大门!”

“好!”周吟诗心中暗喜,庆幸自己没有看错人。

周夫人在外头徘徊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放下了那准备推开房门的手。周夫人知道她伤心难过,更听到下人说她连晚膳都没有吃,因此亲自下厨,足足准备了一篮子饭菜,才刚到自家女儿的房门口,便听到里头传来男子的声音,细听之下发觉是覃杭,心头怒火中烧,正要冲到里头指摘覃杭一番,却听到了他这一番深情之言。

其实,若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自京津围猎一路走来,覃杭对待自家女儿如何,周夫人非常清楚。最终,周夫人还是将手中的食篮放下,轻声离开了。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覃杭却不舍得离开。

周吟诗贪恋着他温暖的怀抱,还有他身上传出的淡淡馨香,她就像一只懒倦困顿的小猫,只想依偎在他怀里。

此时此刻,岁月静好!

屋内安静了许久,久到覃杭正想着她是否睡着了的时候,周吟诗却忽然轻声道:“明明有那么多的疑问藏在心里,你怎么却不开口问我呢?”

“我不想让你为难!”覃杭回道。

她低声嘟囔了几句,又哼声道:“那正好,我还乐得清闲,那便什么也别问了,你继续糊涂吧!”

“那可不行!”覃杭盈盈浅笑道:“你现在愿意说了,我自然是要问的。”他轻而易举地便捕抓到了姑娘家的小心思。

周吟诗作势不理他,覃杭将她微凉的小手裹在

掌心之中,问出了心中疑惑已久的问题:“吟诗,你当真是周老爷与周夫人的女儿吗?”

她当即回答:“那自然是的,千真万确!”

“父亲还在的时候,我傲然不驯,从未参加过城中权贵儿女所举办的聚会,因此,我虽知道周吟诗,却不识周吟诗。”覃杭斟酌用词,生怕说错了什么话,惹得心爱的姑娘不悦。“我逃生流浪到塞外的时候,遇见了你,可当时,城中并未传出周家姑娘外出远门的消息,所以,你们果真不是同一个人?”

她没有否认,因为方才难过哭咽的时候,她自个便已经承认了。她说,她不想再当周吟诗了!

“你是周家的女儿?”覃杭又再次向她确认,只因他先前从不知,周家除了周吟诗还有周吟词之外,竟还有第三个女儿!

覃杭记得,在边塞那段时间里,他只从她师父的口中,听到过“小图”这个称谓。后来,她解释过,因为她是师父最小的徒儿,所以,师父便索性唤她为小图,而古月,因一向喜欢以大师姐自居,便经常喊她为小师妹。

覃杭又问:“那你的原名是?”

“我没有名字。”她失落道:“娘亲说,我不可以拥有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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