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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牛马蛇神

  • 作者:夏甜
  • 发布时间:2022-09-26 00:37
  • 字数:4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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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姑娘,你可瞧仔细了?”

其实覃杭心中已大约知道事实经过,但还是希望世间善待眼前的孩子,希望只是一场误解。

周吟诗没有后话,她对自己的药理学识非常自信,毕竟她随师父制药施药数年,怎会弄错。

这张药方,不单对治愈咳疾无效,且反道而行之,会更加重病情,使病症久久不愈,病入深根!

小宜年龄虽小,却聪慧识人,他隐约能听懂周吟诗的意思,又不敢相信,只能怯然问道:“姐姐,这药方能治娘亲的病么?……能么?”

她只叹道:“待这边的事忙完,我再请大夫陪你回去看看,让大夫开些更好的药。”

寻找古月之事不能再继续耽搁,她担心古月急于报仇,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所以,即便对小宜有心相助,她也无法当即抛下眼前的要事前去。

宽慰过小宜,周吟诗又漠然问道:“覃公子,昨天晚上我们应当已经把话说清了。今日到此,不知又所谓何事?”

覃杭哑然失笑,折扇敲点桌面,摇头无奈道:“周姑娘对孩童就百般温水,待在下却如万年寒冰。”

周吟诗嘴上功夫亦不弱,她毫不留情道:“孩童如池水清澈无波,覃公子就如江海一般诡谲莫测,如何能相同呢?”

就在二人左一句右一句礼尚往来之时,老鸨却已步登高台,拍掌吸引全场注意,同时谄媚献笑道:“欢迎诸位赏脸光临醉春楼,今儿是醉春楼自开张以来,第一次门店大开,喜迎四方客,只为楼内费时数月准备的择秀大选!”

老鸨出面喊话,除了兴致勃勃的男嫖客,其他人都面带鄙夷之色,甚至有人恶意往台上丢一些花生果壳类的坚硬之物。

“择秀大选的规则很简单,效仿兰陵阁的艺魁比试,只要才艺上佳的姑娘都可以上台夺彩。”

哪怕身上、额上都被坚果壳毫不留情招呼,老鸨却仍面不改色,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仍是笑颜如花的讨好在场所有人。

“呸!醉春楼这种登不得台面的地方,竟也敢效仿兰陵阁,岂配?”

“就是,一个吟春卖柳的地,竟也想抬高文雅,简直玷污斯文……”

难堪的话句句入耳,即使老鸨面皮再厚,此时也羞颜浮现,面上红青交替、色彩纷呈,只得尴尬下台。

覃杭与周吟诗二人对视,心中起疑,那几桌叫骂声最响的,应该是今日来砸醉春楼场子的!

锣鼓敲响,一打杂伙计高喊比试开始,台上却无一人有勇气踏足。原本已准备好琴乐或舞衣的佳人们都被那些辱骂之声阻住脚步,哪怕都不愿放弃醉春楼应允的奖赏,但谁都不愿第一个上前受众人言语抨击!

就在老鸨焦急无措之际,周吟诗已面蒙薄纱,飞身上台,这种登场方式一时让众坐的人赞叹。众人都误以为她会带来一支美奂舞蹈,毕竟周吟诗是空手上台,谁知她却转身问台下老鸨:“可有十六弦琴可借予一用?有劳了!”

老鸨连连点头道有,急忙让人去将琴取来。老鸨并不指望周吟诗能带来什么惊艳之曲,毕竟她连乐琴都需临时与人借用,不过缓场尴尬,老鸨也是略有感激,因此才不吝啬的借用十六弦琴。

台下各有讨论之声,甚至有人嘲讽她以面纱遮脸,道:“既觉得上台羞颜,不愿露脸,又何必以丑人之姿引人瞩目?”

周吟诗安闲入座,没有一丝紧张之态,更不受世俗言语影响,而是举手拨动琴弦,十分认真专注。

乐曲自纤纤玉手下袅袅入耳,声音空灵、意境开阔,不是一般闺阁小姐所奏的诗情画意,更像高山流水的广阔自由,让人沉醉其中!

周吟诗不知道自己的筝琴造诣如何,她只跟师父学习过一二,所以并不指望能夺彩,只是希望能以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受众注目,毕竟以对古月性格的了解,她不认为古月会放弃往京城内热闹的地方扎堆。

唯有她登上高台,成为受人瞩目的对象,才能让古月无论在何处,都能够一眼瞧见,所以她弹奏的是师父教授给她们二人的乐曲。

乐曲不知奏响了多久,最终在一片安静中悄然结束,没有鼓掌之声,她以为,是自己才艺过于拙劣,便鞠一礼自顾下台。

寥寥掌声却忽然响起,覃杭眼带欣赏,看着她缓缓走下台,与小宜为其鼓掌激励,在这带动之下,众人也才在沉醉中反应过来,刹那间掌声响彻全场!老鸨反应极快,上台表意赞赏几句,又急切询问接下来由谁登台献艺?

然而,等待不止片刻,竟无人再上台。

“你今日可是来砸场的?”覃杭玩笑道。

“砸场?”周吟诗不解其意:“为何会有此一问?”

小宜稚嫩的声音响起,满带骄傲道:“姐姐曲子好听,其他人都不敢上台了,怕被比下去!”

周吟诗自是不信,她认为,方才的掌声都是因众人在覃杭的引领下所表达出的善意。

老鸨深觉收不了场子,这想着要不要叫自家姑娘勉强上台表演一二,也不至于冷场!然而,这想法来不及实施,醉春楼就被包围了……

一拥而入的黑衣人迅速占领各出口要道,手上刀锋程亮,众人受惊向四处逃窜,却都被打了回来。

“这都是些什么人?快去请主子。”老鸨招呼伙计去寻幕后救助。

小宜也被这场面吓哭,周吟诗将他护在身后,一手拍背宽慰,对覃杭道:“难道是昨夜那批黑衣人?他们竟然这般猖狂,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集体出动!”

黑衣人如先前那样佩戴着面具,同样的弯刀在身。

小宜在旁,且周围无辜之人太多,覃杭与周吟诗都不敢大意,目光沉重的打量四周,飞快思索着脱身之策。

如果他们当真奔着周吟诗而来,最好的方法便是她赶紧离开此地,或许能将这些人吸引而去。但各出口都被黑衣人围堵,此时想要出醉春楼,比登天还难!

昨夜的银具人已在台上,“不想死的话,就都在原地待着。这次来,本只想取一人性命,而如今,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玩的游戏!”

覃杭道:“如今恐难善了!这些无辜的人,也着实是出门不利!”

来醉春楼的几乎都是些平日里习惯对下人指手画脚的人,他们蛮横自傲,对忽然砸场拂趣的黑衣人极其不屑,因此无一例外受到黑衣人的暴打,有的甚至被弯刀砍伤,黑衣人下手无分轻重,有的老妪直接被打得口吐鲜血……

周吟诗怒火中烧,面上轻纱随着她的呼吸而微微起伏,她涩声道:“早知道萧晓晓如此无耻,当日就不该只是令她难堪而已!”就该直接结果了她,也免了之后的屡屡难处。

银具人环视一圈,并未发现周吟诗,却也不急着找寻,而是命人取一软坐,挥起黑袍落座,一脸恰意:“自古人心难测,偏有正道人士喜欢跳出来为之辩解,实在是令本座厌恶!”

黑衣人受到银具人授意,从人群中挑选出一群年幼稚子与妇孺,周吟诗跟小宜也被黑衣人推攘着往台上而去。覃杭原想出手阻止,但周吟诗怕这边动静太大,会被银具人察觉,便暗示他先别轻举妄动,二人见机行事。她一边安慰着小宜,一边带着他与其他被挟持住的人缓缓聚集到台上。“小宜,相信我!我会尽一切能力保护好你,不要害怕!”她担忧稚幼的小宜会因此而心生阴霾,大哭出声。

台下有自持身份权贵之人,不服从那群黑衣人的意思,又自诩尊贵,认为他们不敢伤害官场中人,便亮出身份,言正义愤道:“你们这些人胆敢强闯,还想挟持百姓,真是胆大包天!我乃皇家远亲,更是霖巴的地方官员,远赴京城面圣,奉劝你们趁早放下武器,别再试图做无谓的挣扎!”

银具人眉头一皱,满嘴嘲笑:“我还道是哪来的猫猫狗狗,竟也敢叫嚣,吠得本座耳烦头疼!”

“放肆!你可知我乃……”

话还未说完,那人便被黑衣人一刀封喉,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轰然倒地,口吐鲜血。

“啊啊啊……他们竟然杀人!”

原还抱着侥幸心理的众人瑟瑟发抖,有的甚至软着身子瘫坐在地上抱头,嘴里不停说着求饶的话:“不要伤害我!我府中有银两,你们需要多少?我都给你们,黄金或美娇娘皆有!”

一个满肚肥肉的富商抖动两颊道:“你们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的,全部都给你们,请别再伤害任何人!”

周吟诗不禁多看了那富商几眼,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富商竟还能说出如此慷慨仗义之言!

银具人直接开门见山道:“看来诸位也都不想命丧于此,那咱们便游戏开始吧!”

台上的妇孺与孩童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就见银具人指尖一指,道:“想走的,只要上来以命换命,随意杀了这台上的其中一人,便可以安然无恙走出这醉春楼。”

众人一阵哗然:“这……这怎么可以!”

“这是不可能的!我们怎能做出如此畜生的事,台上的可都是我们的妻儿或老母啊!”

“对啊!别伤害我的佩儿……”

台下台上一片惊慌,更有胆小的直接想从台上跑下,却被黑衣人一脚狠踹,顿时倒地呻吟,黑衣人更是直接举起弯刀,“若再有人试图逃跑,可别怪弯刀无情!”其他人便不敢轻举妄动。

“来!”银具人迫不及待,“谁想第一个走出这醉春楼?”

方才那仗言的富商大喊道:“谁敢贪生怕死,对台上的人动手,即便能出了这醉春楼,我也能让他死在京城内!”

在二楼的隔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戴着金色面具、身披白袍的人,所带的面具与银具人的面具有着相同的标识图纹,他好整以暇靠着窗台,观望着台下的闹剧。

在纷杂的人群中,他一眼便看到正手牵着小宜的周吟诗,即使她面蒙薄纱。

等待了足足一炷香,所有人都如木雕一样驻足停留,这场时间博弈最终是银具人先败下阵,他气极反笑:“都好骨气呀!就是不知道你们的骨头到底有多硬!动手!”

一声令下,一青年男子突然死于弯刀之下,弯刀上的血随着刀尖滴落在木板上,闷沉声重。

银具人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响侧整个大堂:“从现在开始,每隔一炷香便会杀一台下人,若你们甘愿为台上的人牺牲,便将你们全部屠杀。是生是死,全在你们一念之间!”

催命符箓一下,台上与台下都骚乱不止!

“这、这……该如何是好……”

“不如咱还是动手吧?”

“不可!不可啊!千万不要……不!”一男子泪流如柱,他的老母亲正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站在台上,若有人怕死上台,怕是第一个就会朝他毫无反抗之力的老母亲出手。

这次的黑衣人数量,是昨夜暗巷围杀的数倍,覃杭一直在想方设法往外传递信息,但黑衣人的把守非常严谨慎密!

时间流逝得很快,一炷香很快就要燃尽,一男子毅力不坚,被恐惧填满,他迈动着步子缓缓往台上靠近,妇孺们如见阎罗前来索命一般往后躲闪。然而,就在他即将步上阶梯,富商上前一脚将其踹翻,“岂有此理!你是不把爷放在眼里是么?”

一炷香燃尽,又一台下人死于弯刀之下。

“你……你当真要绝了我们的活路吗?不杀,死的就是自己!”被踹倒的男子双眼怒视着富商,“你自己想死,也不要阻止我活!”

男子挣扎起身,奋力推开富商,在众人来不及反应之时就冲上了台,抽出身上的匕首一把捅入一老人家的胸口……

“娘亲……啊啊啊!”台下悲痛欲绝的声音使人浑身一颤,他冲上台想杀了男子,却同样被黑衣人一刀了断。

母子二人纷纷死于台上,而那贪生怕死的男人却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安然无恙走出了醉春楼。

银具人一喜,同时又不忘提醒众人:“当心了,这一炷香燃尽,下一炷香燃烧的速度只怕会更快!台上的人也就那么多,可足足比台下少了一半不止……”

蛇神鬼马,在这一瞬间全然暴露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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