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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醉酒相宜

  • 作者:夏甜
  • 发布时间:2022-09-25 23:47
  • 字数:4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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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晚了,你没看到那巷内已经血染如红布了吗?”

覃杭手中折扇轻敲脑门,“在下认为,只要姑娘无伤,便算及时。那些混混原就是不怀好意,被黑衣人误伤反倒为民除害了!”

“覃大才子方才说,是赶巧路过?”她单手扶额,手撑石桌,姿态倦懒,悠悠道:“那如今在这郊外也是赶巧了?”

“在巷内是谓赶巧,如今是不放心姑娘一人在外,又不想惊扰到姑娘,故而悄悄尾随,绝无恶意!”

周吟诗不语,只是斜眼一瞥,闭目养神。显而易见,覃杭这套说辞并不能轻易蒙混而过。

“姑娘得罪了萧晓晓,又孤身外出,实在危险!”

“以后出行,最好有府内护卫相随。”

“云集客栈危机四伏,望姑娘听在下一劝,别再试图冒险!”

覃杭又碎叨叨叮嘱了几声,她仍然不理会,见此无奈,起身欲离去。

而周吟诗总算有所反应,睁眼惑然道:“覃公子在说些甚么?我听不太明白。”

眼见她装起糊涂,覃杭略微迟疑片刻,最后索性将话挑明:“实不相瞒,姑娘自比赛那日得罪了萧晓晓,在下便注意到姑娘了,而后又在云集客栈前巧遇,发觉姑娘对客栈尤为感兴趣!虽然当日你有意隐藏相貌与声线,可在下仍是能认得出来。但姑娘可知,你得罪的不是一个寻常之人,你得罪的是一个神秘人物的爪牙!”

“艺魁比赛的时候,你还隐在一侧观望?”

覃杭句句诚恳,但周吟诗仍卸不下防备,又估摸起他所说之由,问道:“你为何如此笃定是萧晓晓派人来暗杀我?即便那日她当众难堪,却也是她挑衅在前,莫不成真会为了此事而大动干戈!”

不怪周吟诗起疑,今夜暗杀之人皆是高人,所布阵法诡异,配合默契且攻守有度,召集这样一批人可非一般财力所能办到。云集客栈的财力自然不容置疑,但就单为了除掉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便出动那样一批人?

覃杭知她不会相信,只因那些黑衣人来路绝非常人所能得知,或者便连官府也不一定能清楚,那是江湖上神秘的暗杀组织之一。

“那些黑衣人的衣着与武器,都象征着默鲨组织,能驱动他们的人少之又少,萧晓晓便可算其中之一。拥有着天下成杀率最高的暗杀高手,这估测也是云集客栈能在龙虎成群的京城内独秀而立的原因!”

“默鲨?”周吟诗开始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她随师父浪迹塞外时,曾救下一个生死濒临一线的人。那是一个年近六甲的教书先生,因收留过被默鲨通缉的女人,而惨遭全家被屠,他一人从城内如鼠一样逃窜到塞外,却仍逃不过默鲨的毒手,默鲨没有直接了解他,而是在他身上下了毒,想让他在受毒素折磨数日而亡。

师父精通药理,却也摇头道此毒无解,只能用药减轻他的痛苦。那人在煎熬了七日之后,不堪毒物折磨,多次试图自尽,虽然都被及时劝阻,但最终还是毒发而死!

默鲨行事手段残忍、阴狠毒辣,让江湖各派闻之颤栗。

“不错,默鲨其下分有两旁三支。今晚你见到的银具人为其一,还有黑具人为二、金具人为三,皆是负责三等暗杀的。”覃杭对默鲨甚是了解,又似有所忌惮,不愿透露更多。

周吟诗直面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在下猜测姑娘与我有着同一个目的,便是对云集客栈幕后之人有想一探究竟的心思,因有前车之鉴,代价过为惨重,所以奉劝姑娘放弃!”

“你劝诫我,那你自己可会放弃?”周吟诗觉得,覃杭此举太过可笑!

覃杭一改淡若清风,忽沉重万分,“我确想放弃,但却不能!周姑娘,在下言尽于此。”

“别的且不说,但覃公子打探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周吟诗意有所指,没有人愿意陌生之人对自己的事情窥探太过,她亦是如此。尽管覃杭带有好言相劝之心,但二人最终也可说是不欢而散,各拼路途。

隔日,周景盛与周夫人受宫内所邀,前往赴宴,府内只剩周吟诗与各处主事。她俨然成为周府内最能发号施令的人,因此想直接硬闯杂役处,去探望春莓。然而周夫人却早有准备,把府内大批护卫都调去杂役处看守。

硬闯杂役处失败,周吟诗忿忿之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既然府内大批护卫在杂役处,部分又随之入宫,此时府门守卫松懈,周景盛夫妇二人入宫来回极具奔波辛劳,定不会早早归来。

况且,即使往日府内守卫森严,也难挡得住她

正午的阳光明媚,街上来往诸多马车。百姓们议论道:“今日是什么日子?怎么车马众多,还都是些有身份的,似都往皇城而去。”

“听说与安豫公主有关,像是公主生辰。”

“别胡言,公主生辰岂是今日!”那人一脸得意:“是太后欲为公主择夫婿,举办了个什么品茶会,邀各家公子前往。”

“这……”一人示意大家压低声音,“公主的婚事竟不由季王府自行决定。”

“食得了皇家粮,就要承受常人不能承受的。之前不便是……可怜了那人……”

周吟诗好奇心起,凑上人群问道:“这位大哥,能否详细说与我听听,一时好奇,尚不知之前发生过何事?”

大伙看周吟诗衣着富贵鲜丽,不敢胡乱多言,深怕眼前的是哪位贵胄,若出言不慎得罪了,后果严重。

人群装聋作哑散开,周吟诗自讨了没趣,倒也没有浮现出不满,而是开始询问他人醉春楼在何处。醉春楼顾名思义,酒醉入倒春花丛,是京城内有名的春馆子,都说酒楼、茶肆、春院这三地方,是消息流通最快的,鱼龙混杂,何人都可能有。

周吟诗想,既然古月有意寻她,却寻而不着,那她就出现在京城内最为惹眼的地方。

而今日,就是最好的时机。今日的醉春楼在招募姑娘,而且不是寻常招客服侍的脂粉,而是醉春楼的门面招牌!其热闹程度,可想而知。

正值阳台明媚,醉春楼外锣鼓喧天、狮舞招摇,这估计是醉春楼第一次在白天开门营业。

因今日特殊,周吟诗一身女装入幕也未遭受阻拦,但那毛绒交颈的华丽衣裳仍是引人注目。虽今日女宾亦不居少数,但如她这般装扮的却是极少。

自然也有人猜测:“这是某位大家小姐忽有闲情逸致,前来此处凑热闹。”

周吟诗的位置在一处高台,四周唯有轻帘,她手指轻点茶壶,给人一股白莲仅可远观的假意,脑海却天马行空开始胡想道:若自己是古月的话,报仇无路,应当会想方设法为自己赢得一个可接近达官贵胄的机会。醉春楼这种地方,虽名声不好,但身为江湖儿女岂会拘泥小节!

细算之下,她发现今日的醉春楼倒不比前几日兰陵阁的花魁比试冷清,“看来众生都偏爱于风花雪月!”

“独有小报!季城公子最新惊天消息!”

一靠买卖小抄八卦的小孩子背着一破旧布袋,穿梭在各茶桌之间。

“京城内季王府家的季城公子原来早有婚约,不日将与周家大小姐喜结良缘!”

临桌一美貌女子顿时不悦:“你这小皮孩胡说八道什么!京城内哪有大户的周姓小姐?”

这话虽声音不大,但四周都能清楚听到。当即有人相互侧目攀谈,“这姑娘胆子忒大,谁人不知京城内的惠嫔娘娘就出自周姓家族,那周景盛在京城内也是有头有脸的,怎非大户人家!简直不知所谓。”

“笑死人了!”那女子笑得弯腰前仰,驳斥道:“谁人不知那周家唯有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周吟诗,那周吟诗早已经疯癫了数年,一个傻子,如何配得上季少爷?”

“宥宥,不得继续妄言!”一个稍年长的男子制住她欲起身的动作,看样子像是其兄长。男子持壶道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又唤人端来一些果食:“茶水易凉,先喝茶吧!”

“我怎算妄言,这小皮孩大庭广众之下胡言,败坏季少爷名声,岂可轻饶!”木宥宥将茶杯上的茶水尽数泼洒在布袋小孩脸上。

冒着白烟的热茶尽数浇在脸上,小孩又惊又怕,当即捂脸痛哭:“我哪敢胡说,那是真的,就是周家的小姐呀!”

小孩的哭喊在这大堂内极为惹眼,木宥宥对四处投来的质责目光感到面红耳赤,又羞又恼怒,“你这小孩子别哭了!不就一点茶水,还弄疼你了不成,少在这招人烦!”

哭声越来越猛,甚至有人围观上来,木宥宥气急挥起巴掌就打算呼在那小孩子脸上……巴掌声久久未响,她凝滞在半空的手被人紧紧握住,而后更被用力一推,惯性连带着木宥宥整个人都往后倾倒,身子磕到木桌,茶水被撞翻溅湿了衣袖与发尾。

周吟诗低蹲下身,拿出一白净帕子轻柔地擦拭着小孩面上的水渍,小孩眨巴着湿润的大眼,许是见到有人维护,登时委屈涌上心头,可怜兮兮地控诉:“姐姐,小宜脸上好疼!”小宜一直捂脸哭泣,这下把手放下,众人才发现他的脸竟被刚滚起的热茶水烫得通红,眼睛或许也被茶水殃及,眼眶红如太阳垂幕。

“你胆敢推我,不知死活的东西!”木宥宥看着眼前肤白美艳之人,嫉恨上心,又挥起一掌,这次却被木佑之拦了下来,他蹙眉不喜道:“宥宥,你又任性胡闹了!跟我回府。”

“我不回去!放开我。”

木宥宥极力想挣脱手腕的束缚,但她的力气远不如身强体健的木佑之,最后二人在拉扯中往大门方向而去。

周吟诗冷着脸挡住二人,道:“闯了事又伤了人,留下一句任性胡闹之为就想离去?”

小宜不懂方才还温和亲人的周吟诗为何刹那转变脸色,只能用小手紧拽着她的裙摆呆呆看着。

木宥宥一听,又以撒泼状态想上去撕扯。

木佑之没有多大反应,而是打量了下小宜的伤势,最后从袖兜中掏出一锭白银,思虑了下,又变换成一锭金子,面带歉意,赔礼道:“是木某没有看管好小妹,这银两就当做诊金与赔偿,还请姑娘能为这孩子邀一位大夫瞧瞧。”

木佑之出手阔绰,又礼数周全,成功赢得众人的赞扬与谅解,周吟诗原不想就此轻易了事,但她发现,小宜在看到金子的一瞬间,竟也是目露期待、喜悦难掩!

木佑之兄妹离去,她牵着小宜回到原先的雅坐,将那金子放到他随身的小布袋内,叮嘱他要仔细收好,后又自费银两托店内伙计去请附近的大夫前来。茶水已有人来换过,正温热适宜,入口满香,她随手抓起盘中的瓜子放到小宜手中,小宜双手合拢捧着这一把满盆盆的瓜子,久置不动,周吟诗误以为他不喜欢,亲自掰开其中一颗喂入他口中,“这瓜子炒得不错,瓜肉饱满,蛮好吃的。”

“原来这瓜子是有肉的!”小宜忽然喃喃自语道:“姐姐的瓜子真好吃,有肉……以前,大夫人赏赐的瓜子都没有!”

这三言两语,已能将他悲凉的身世简述一二,周吟诗登然不知该如何宽慰他。

一人不请自来,直接落座在她同桌侧方的位置,周吟诗也习惯了覃杭的作风,只道:“这桌的茶水费就有劳覃公子结账了。”

“这是当然,怎能由姑娘家结账呢!何况周姑娘侠肝义胆、对陌生人仗义相助,让在下倾服!”

覃杭的到来短暂吸引了小宜的注意,他将那捧瓜子也仔细收入袋中,目光好奇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转换。

“大哥哥跟姐姐都生得一副漂亮的模样,小宜今天跟见到谪仙似的!”

二人被这童言童语逗得一乐,三人一顿吃喝,大夫也来给小宜上过药,周吟诗忽然想到,小宜方才提到大夫人,那他应该是某户老爷家侍妾的孩子,又怎会独自出现在这种地方?

“小宜,你娘亲呢?你怎么孤身一人在这外头卖小抄八卦呢?”

“娘亲……娘亲!”小宜忽想起一事,急得瞪大眼珠,低头在袋内翻找,“娘亲的药方不知弄湿了没有!”

小宜急得欲哭,最后从布袋内翻找出的那一张药方,虽早已褶皱不堪,但并未受方才那杯茶水波及。

周吟诗小心翼翼将药方摊开在桌面,用手抚平,问道:“这药方是你娘亲的?”

小宜乖巧点头,他极其信任眼前温柔的漂亮姐姐,解释道:“娘亲患了咳疾,大夫人请大夫为娘亲开了方子,但是病一直没有好转,娘亲还是咳得厉害,都不能早起在洗衣房内干活,大夫人就把我们赶了出来!可是家里没银两了,我出来赚银两给娘亲换药吃……”

“那大夫人简直是欺人太甚,你爹也不管管么?”覃杭是家中嫡出,虽无法感同身受,但忽遭变故后,流浪在外多年,亦对世间的不平与不公深有所感!

“爹爹不管这些,小宜也许久没有见到爹爹了。他们不肯!”谈及到父亲,小宜眼中又多了些期待,但短暂的期待后却满是失落!

周吟诗随师父多年,耳濡目染也略懂药理,她端详着这张药方片刻,才沉声道:“这张药方,并不似治疗咳疾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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