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王红玉?
当年采花贼案以“假死”手段遁走的牙婆?这次青玉被害案的幕后主使,就是你?”
我明显看见眼前这个女人怔了一下。
她那张美丽动人的脸,以及眉宇间那颗红痣,跟此前朱九给我看的画像中人,一模一样!
至此,我已经基本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这个王红玉当年果然是假死!
王红玉还未接话,她旁边的鲁信却猛地张开眼,显然他正要惊叫出我的名字,但他看见我这身装扮后,又生生将话头咽了下去,脸被憋到通红,最后干脆闭了眼睛再次“躺平装死”。
其实我也觉得很尴尬——一个被我当做朋友的男人,以这种状态出现在我眼前,我实在也不知该当如何,只好故作轻松将目光完全放到王红玉身上,上下打量她。
“你是什么人?”王红玉被我看得很不自在,美丽的脸上完全展露了凶煞与厌恶。
显然她并不认为,我是这常春阁走错了路的客人。同时,她应该也很讨厌别人唤她“红玉”。
但我却偏偏再次叫了她的名字,并大言不惭道:
“我是你们常春阁的客人啊!你挑的那些女子我都不喜欢,所以我直接来找你了,王红玉!”
“住口!”
王红玉隐姓埋名许久,眼下被人唤起大名,登时是有两分慌乱。
但那慌乱只是一瞬,接着便转为杀意腾腾,冲旁边两个小丫头甩去一记眼刀。
那两个小丫头当即会意,眸色顿时变得生冷起来——看来也不是省油的灯!
我定了定神,手摸向腰间那把匕首——这匕首原帮我逃脱了孟虎的束缚,这回定然也能助我一臂之力!
接着,我就感觉冷汗“唰”一下出了满身……
刀没了!
“靠!”
接近过我的只有杏儿!
我竟真轻信了这风月场,有什么楚楚可怜的女子!
就在这稍微思量片刻,那两个小丫头已经冲了过来,且不知何时一人手握了一柄素银发簪!
那发簪尖头部分锋利无比,眼看就冲我颈动脉刺过来。
我忙闪身躲开,并迅速用手中折扇抵挡,所幸防身的招数还在我脑中未曾忘却,与这两个小丫头过几招根本不成问题。
力道虽然一般,但速度与准头很不错,我只趁当中一个不备,将折扇一伸戳向她肋间,那丫头怯痒要躲,我再一脚上去她便因站立不稳向后倒去,后脑猛磕倒地,当即晕厥过去。
我却来不及得意,因为另一支的银簪已经冲我直直刺来!
我忙收扇一挡,又一肘后击正好将银簪击落,趁两人不敌之际,我的目光落在一侧墙壁壁龛中插了三只蜡烛的烛台上——那是个很好的武器!
我迅速移步上前,蜡烛的火苗跟着剧烈晃动险些熄灭,待将那烛台牢牢握在手中,我的心才稍作安稳,转而回身猛击——正遇上一个丫头上前偷袭,烛火伴着熔化的蜡油被我毫不犹疑地送往她心窝,这回我用足了力气,只听她一声哀嚎之后,终于倒地不起!
看着两个丫头全部败下阵去,王红玉怒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你不需要知道。”
我长出一口气,手里依旧紧握着那盏烛台,现在只剩我跟王红玉两人对峙了,鲁信被困在那里尚且帮不了我,只要我有能打败王红玉,就有机会救鲁信出去!
此地不宜久留,这我心里很清楚,毕竟我已经能够肯定,整个常春阁很可能都受王红玉操控!
我能抵挡得住两个小丫头,却斗不过一群女人。况且那两个丫头已经很有本事,谁知道她这里会不会养着更厉害的杀手,孟虎不就是个难缠的家伙么?
来不及思量,王红玉已经手捏皮鞭向我走来。
看来,这皮鞭她是不舍得用在鲁信身上了,但对我却未必——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嗖嗖”两声,王红玉便挥鞭过来!
“班门弄斧!”
我冷笑一声,一眼便看出她根本不会武,那鞭子挥得毫无力道更无准头。
我伸手一把结果鞭子另一头,稍一用力便跟她僵持起来。她恼怒之下自是向后用劲抽鞭,我只将另一只手中的烛台抬起……
烧断它,是最直接的办法!
果然,鞭子断裂,她直接向后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趁她站立不稳,我也不再手下留情——刀锋上行走多年,我早知性命握在自己手里才最实在,紧要关头什么都不能多想,多思考一秒只会多一秒危险——我连忙紧上前两步,趁她不敌继续用手里的烛台进攻……
“小花!”
千钧一发之际,鲁信在旁大叫一声。
我停住手,不等他多说我便知道他的意思。
很显然,他不希望我伤王红玉性命——手里烛台上的蜡烛滴答着蜡油,当中那支熄灭已经掉落,只剩渐渐的支头露出。
我这一下下去,王玉红必然会被烧伤、刺伤。
我看着倒地的王红玉眼中已然露出惊惧,我便知道她是真的有点怕了。然而我并未放下烛台,这东西用来防身还是蛮好用的。
我只盯着王红玉,问:“事已至此,你可要说实话?”
王红玉尤是不忿,眼中除了惊惧还有很明显的怨恨,估计是怨我坏了他的好事吧。
她怨怼地看着我,不肯言语。
我般干脆将自己的猜想和盘托出:
“你做这行营生,并不是买卖无家可归的丫头,而是强占好人家的姑娘,再逼迫她们弃良从妓,我可有说错?”
这时候,我从王红玉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你究竟是什么人?”她终于开口,却并未起身,依旧是跌倒的姿态斜坐在那儿,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好像是我在逼问她一般。
然而她说出的话,却很不把我放在眼里,“乱闯常春阁,还这般胡言乱语,你是疯子不成?”
“呵呵!”
我冷笑一声,心想看来焦福那嘴硬的拙技,有可能是她传授的。
“胡言乱语?我看你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你难道不知道,这世间有证据二字么?”案子查了这么久,我若真一切全凭想象,没有半点证据的话,那我也太菜了!
王红玉却不信,挑眉看我:
“证据?你有何证据?”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伸手一指,道,“最关键的人证,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