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翊带着妹妹四处认人,自然也要认到皇室成员这边来,萧蕴理好衣裳坐等,不知怎的从姜昕懿还没过来就有些紧张,他觉得应该是厌烦所致。
“臣女姜昕懿见过二殿下。”
她行了个鞠躬礼,甚至都没有正眼看他,那些场面话交由姜昭翊来说,说了几句便带着妹妹去向三皇子见礼了,萧蕴怔住,这就结束了?姜昕懿竟然没有借机多和他说几句话?
没有更好,他还乐得清净。
见完了皇室成员,姜昕懿便跟着兄长回到了席位上,姜昭翊有自己的朋友,都是些十二三四岁的少年了,姜昕懿和他们差了五六岁,又是小姑娘,他们不愿意带她玩,便让自家的弟弟们和她玩。
姜昕懿看着面前这几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男孩,都说七八岁猫狗嫌,真是一刻也不得消停啊。
“哎,听说你是小姑娘啊,怎么和我们坐一块儿?你应该坐那边去!”他指了指女宾席。
“你怎么这么黑啊?一点儿都不像小姑娘,比男孩子还黑呢!”
“哎,你头上戴的什么,还挺好看的,拿下来我看看!”
姜昕懿全程面无表情坐着,直到在一个调皮的小男孩伸手去摘她头上的束发小金冠时她才忍不住怒吼一声:“干什么!再动把你手砍了!”
她以为是怒吼,实则是小猫咆哮,小姑娘的声音尖利清脆,在男宾席里格外刺耳,众人都看向这边,姜昕懿想维持自己的优雅姿态,面向众人微微笑了笑,把那个小男孩作乱的手抓住拿了下来。
她这阵子练武是有些成效的,抓住那个小男孩的手,他竟反抗不得,被她按到桌子底下,见众人不再看他们,姜昕懿抓住他的手拍了几下:“让你乱动!还动不动了?”
她说话的口吻像极了小男孩家中的母亲长姐,他一时发怵安静下来,被身旁的小伙伴嘲笑:“叶明宇真没用,竟然被小姑娘打了!”
叫叶明宇的小男孩一听不愿意了,觉得自己的男子气概受到了侮辱,想从姜昕懿身上找补回来,上手去扯她的头发,这可是扯住了姜昕懿的命脉啊,她吃痛慌乱之中拿了个东西去砸叶明宇的头。
“打架了打架了!快放手!”
一群小男孩混在一起,叶明宇是他们的小伙伴,姜昕懿是外来人口,打起来自然还是顾着好朋友的,这群小屁孩不讲武德,几个人一起打姜昕懿,饶是姜昭翊第一时间发现了来救妹妹,也晚了一步,姜昕懿吃了好大亏,头发被扯散了,脸上和脖子上也多了几道抓痕,被兄长扶起来后气狠狠地看着那几个小男孩,真是岂有此理,她竟然被几个小屁孩打了!
姜奂钺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见女儿被人打了,她怒斥:“这谁干的!哪些人参与了打架,都站出来!”
几家公侯忙凑过来拉扯自家儿子细看,卫国公看到儿子头上好大一个血窟窿,痛呼:“明儿!你这头上的伤怎么回事儿?谁打的?”
叶明宇扯着嗓子嚎,伸手指向姜昕懿,卫国公看向姜昕懿的眼神有些不善,姜奂钺忙把女儿拉到身后,道:“我女儿最是乖巧,定是你先欺负她了。”
以前的姜昕懿是闺阁娇女,如今的姜昕懿虽习武但也明理懂事,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打人,肯定是这小子无礼在先。
卫国公面色不忿:“姜侯此言未免有失偏颇,小儿争吵斗殴岂能只论一家之责,你未观全程便给我儿定罪,是否太过护短?”
姜奂钺道:“我还用得着观全程?我家女儿以前最是知书达礼,连蚂蚁也不舍得踩死的,这才不过习武两三月,怎么可能寻衅滋事?倒是令郎,顽劣之名远播,我不必看也知道,定是他挑衅在先。”
她如此不讲理,卫国公气恼,“你也说了是以前!她如今开始习武了,这浑身上下哪里还有姑娘样子?俨然就是个顽劣好斗的儿郎,今日之事诸位世侄也在场,都做个见证,是谁先动的手啊?”
那些小屁孩都维护自己的朋友:“是姜昕懿先动的手!”
姜昕懿虽气狠但很快情绪稳定下来:“那你们说,我为何要打他?”
“因为……”
他们没串好口供,一时间倒是答不上来,姜昕懿面对卫国公道:“叶伯伯,是他先要拿我头上的发冠看,我不给他看,他便扯我头发,非是我小气不给他看,只是女子发冠岂能轻易卸下,叶家哥哥也九岁了,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么?”
卫国公忙道:“他是把你当成小兄弟闹着玩呢,并未把你当成女子,昕懿啊,你和你母亲一样,是日后要做家主……”
是日后要做家主的女子,岂能和寻常女子一般矫揉造作。
这话卫国公及时遏住,看向姜奂钺母女,竟险些着了她们的道,说出她们想听的话了。
“扯你头发是他失礼,但你下手也太重了些,这头上可能轻易砸的么?”
姜昕懿沉默一瞬,坦然道:“是我的错,慌乱之中以为拿了个果子砸他,不想是拿了重物,叶家哥哥若有不好,昕懿愿以命偿还。”
“这是什么话!”
一直在上座看戏的皇帝适时开口制止了这场闹剧,道:“不过小儿打闹罢了,叶卿也不必上纲上线威逼孩子,让太医给叶家小哥儿瞧瞧吧,昕懿也去看看,别留了疤。”
皇帝明显偏向姜家母女,卫国公只得苟着:“犬子顽劣污扰圣听,臣代子请罪,请陛下降罪。”
“叶卿言重了,带令郎去看太医吧。”
卫国公领着儿子走了,姜昕懿道:“谢陛下关爱,臣女无恙,这事还没了呢!”
众人讶异望向她,皇帝都来说和了,卫国公也退了一步,她还想得寸进尺不依不饶?
皇帝问:“你想怎么了?”
姜昕懿道:“幸得陛下明鉴是非,昕懿和叶家哥哥的恩怨已了,但方才涉事的其他人,我还得要个说法呢!”
她看向刚刚一起打他的那几个小逼崽子,她和叶明宇的私人恩怨,他们几个帮手是怎么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