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奂钺是个言出必行的人,答应了带儿女出门游玩,便要落实的,她向皇帝申请调假,皇帝倒是答应了,却向她提了个要求:“把二皇子也带去吧,教教他骑射。”
姜奂钺皱眉:“这不好吧,这是臣的亲子时光。”
“朕的儿子又不是外人,加入你们家的亲子局不行么?”
姜奂钺疑惑:“他不是外人,还是内人?”
皇帝哑然,“你当真不给朕这个面子?”
他都这么说了,姜奂钺还能不给他面子么?让后日二皇子自己出宫来姜家找她。
萧蕴听说这个消息时,正和姐姐一起在母后宫中用午膳,说他知道了,让宫人去给他准备骑射用具。
皇后给儿子夹了个鹌鹑蛋,温声道:“委屈你了,你父皇还是不死心。”
以前二皇子会觉得委屈,认为父皇疼姜昕懿胜过疼他,不知道的以为姜昕懿才是父皇的女儿,他是捡来的呢,可如今不那么排斥了。
“姜侯的骑射功夫是先帝都夸过的,能得她指点,对儿臣大有裨益,父皇只叫我跟去,不叫其他兄弟跟去,可见是偏爱我,儿臣定然不负他期望,虚心向姜侯学习。”
皇后不禁侧目,“你不排斥姜家姑娘了?”
二皇子道:“她如今和以前大不相同了,确定了新的目标,不再缠着我了,我也没理由再排斥她。”
皇后笑了笑,还真是父子一脉相承。
“母后,我明日也想跟去围场。”
大公主开口请求,皇后道:“你父皇可没说让你去。”
“我提了父皇便会答应,如今是先问母后的意思。”
“你父皇答应我自然答应。”
母女俩便无话了,他们一家人似乎都没有想过,姜奂钺会不会答应。
姜奂钺看着自家门口乌泱泱一大片人,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不是说只有二皇子么?
大公主作为皇长女出面解释:“叨扰姜侯了,惠和听说二弟要跟随姜侯去围场讨教骑射功夫,我心中也仰慕姜侯风姿已久,便求了父皇跟来,其余弟妹们听了也想跟来凑凑热闹,便都带上了,姜侯不介意吧?”
姜奂钺咽了口唾沫,介意又有什么用呢,人都来了她还能赶走啊。
今上现有四子三女,除了走路还不利索的四皇子和三公主没来,其他几个都来了,每人还要带上太监宫女若干名,皇帝不放心,还派了御林军护送,姜奂钺原本只想带儿女出游,如今变成了皇室子女组团出巡,街道警戒不说,五城兵马司都加强巡逻了,而姜奂钺成了皇家保姆,不错眼地盯着这几个金疙瘩,连自己的儿女都没空看了。
一路平安到了围场,姜奂钺忙着安排那几个金疙瘩,准确来说是安排那几个小的,他们懂什么骑射,给他们安排吃食席位呢,让他们老实坐着不要打架。
姜昭翊带着妹妹去跑马,大公主加入了他们,道:“素闻姜家大公子骑射技艺超群,可要和本公主赛一场?”
姜昭翊看向忙得晕头转向的母亲,又看了眼骑在马上还不熟练的妹妹,婉拒道:“公主恕罪,今日不大方便,改日吧。”
姜昕懿和崔灏一起骑了匹小马慢慢跑着,他们骑马课上的少,并不敢敞开了跑,原本以为今日能得母亲亲力亲为教导,结果还是自娱自乐,不过围场敞亮,慢慢跑也舒服。
二皇子和大皇子赛马去了,他们有单独的赛道,闲杂人等在旁边走马观花,顺带鼓掌,姜昕懿看了会儿,发现二皇子比大皇子矮半个头,骑射功夫倒不比兄长差,骑了匹亚成年的马,跑起来姿态潇洒雅逸,难怪原身痴迷二皇子,确实有几分风姿哈。
“兄长!你过来教我如何骑在马上射箭吧!”
她如今只学了单项,还没有学边骑边射呢,姜昭翊道:“在你马术娴熟之前,不建议骑射结合,你还是单练一项吧,我带你去跑两圈?”
姜昕懿欣喜:“好呀好呀!”
姜昭翊骑的那匹是成年马,驼得起两个人,姜昕懿费劲爬上去,姜昭翊带着她在跑道上策马奔腾,她心情雀跃,不禁憧憬起自己日后马上挽弓的英姿。
萧蕴和兄长塞完马回来,见姜家兄妹不在了,坐在马上张望寻觅,大公主来到他身边:“别看了,他们跑马去了。”
二皇子道:“你知我在看什么?”
“你不是在找姜昕懿?”
“不是,我在找姜侯,看看她可有空指点我。”
都怪大姐,原本父皇只让他跟来的,大姐说她也要来,父皇答应了,其余的兄弟姐妹听说了都吵着要来,母后也不好不答应,否则便是她偏疼亲生的,苛待庶出子女了,于是乎今日便这么大阵仗了。
大公主笑睨了他一眼,自己也驾着马跑了。
萧蕴下马喝口水,喝水的间隙抬头看到马场上一红衣少女策马扬蹄而来,勒停在他面前不远处,引起一阵呼声,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水杯,落了灰尘不能喝了。
大皇子走过来道:“那是姜家大姑娘,还不错吧?”
萧蕴却想到了那日钻进池中的一尾红鲤,不及。
姜楚涵今日原是不来的,听说二皇子要来,她才厚着脸皮请求姑母跟来了,少女慕强,二皇子是燕京所有少女的梦里人,她自然也不能免俗,特意在二皇子面前露了一手骑术,眼角余光瞥见二皇子似乎并未看她,心中有些失落,她表现不好么?
“阿灏!我们回来了!”
姜昭翊兄妹俩共乘一骑奔来,老远便听到姜昕懿的欢笑声,萧蕴也被她的笑声感染了,嘴角噙着微微的笑意,听到她喊阿浩,是谁?
姜昕懿下马后直奔崔灏身边,拉着他分享喜悦:“阿灏,骑大马的感觉真好,比骑小马快多了,我去找个马夫带你跑几圈!”
崔灏笑容腼腆点了点头,姜昕懿便带他去找人,忙忙碌碌地像只欢快的小蚂蚁,全程没有看二皇子一眼。
萧蕴心中微堵,那个男孩子是谁,各家宴席上没见过呀,是姜家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