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顾自身安危,拼命朝着一个方向奔去,顺着他去的方向,所有人都发现了这个紫衣翩翩的少女。
只见她手中长剑翻转,反手直直朝着身后向她刺来的人反刺去,直中那人心脏,而她从始至终眼神冷漠,甚至不屑于回头看一眼。
所有人心里皆是一惊。
恰缝这时第二轮火药炸响,火光燃起,照亮她染血的衣衫,宛如地狱修罗,面上不带丝毫怜悯。
接着第二剑,第三剑……
姚文宗呆愣在原地。
这真的是他那乖巧懂事的女儿吗?
自打两年前便性情大变。
她虽是沉默不少,对着人和事却始终留一线,可如今……
姚玉姝挡掉那些朝她刺来的人,杀出一条血路,带着姚文宗闯出这修罗场。
一路上姚文宗都没有开口,任由她拉着自己脱离火海。
她那乖巧懂事,前几日还扑在他怀里说只想要他好好的乖女儿,此时此刻却是这么的陌生。
到了安全地方,姚玉姝松开一直沉默着的姚文宗。
“阿爹,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说,可现在不是时候。”
“当务之急,还是先下山。”
姚文宗点点头,他希望安全之后能得到姚玉姝一个满意的解释。
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官家小姐,杀人怎么能不眨眼。
刚到山下,就碰着带着人上山的楚君钰,他焦急的视线,刚好和姚玉姝冷淡的眉眼碰上。
楚君钰见到她浑身是血,顾不得之前闹得多难堪,大步上前检查她可有受伤。
姚文宗在一旁冷漠的看着。
“你来做什么?”
想不到姚玉姝一开口,又是这样疏离且带着冷漠的语气。
他来做什么?难道不明显吗?
他楚君钰是疯了才会在一次两次被她拒之门外后还这样腆着脸上赶着找不痛快。
当他得知姚文宗来剿匪的那一刻心都凉了半截。
在宁都待这两年,这猪儿山是何龙潭虎穴他早已清楚。
姚文宗来了猪儿山,必是姚玉姝没能劝动,而姚玉姝又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理自己亲爹去送人头?
当下立即就带着人来了猪儿山,姚玉姝不会知道他这一路上是如何的提心吊胆。
她只会一脸冷漠的跟自己撇清关系。
多狠的心。
姚玉姝没事,他当下松了气,开口冷漠道:“怎么?这猪儿山你一家开的?”
姚玉姝不再理他,独自下了山。
姚文宗在后头,看了楚君钰好一会,哼了一声也走了。
独留楚君钰带着人去收拾烂摊子。
“把人都捆起来,剩下的全部抓活的。”
最后活口留有一百多名,提审完后全部充了军。
姚文宗也开始迈出了他争权的第一步。
解决了心头大患,又给了老皇帝一个交代,宁都王这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直在房里大笑:“哈哈哈,好样的,本王便知道,姚文宗这咸鱼,总有一天会翻身。”
“哈哈哈哈,拿纸笔来,本王要写信回京城。”
老皇帝收到宁都来的信直夸宁都王办的好,立即拿着信去找了皇贵妃。
皇贵妃依旧在抄着佛经,老皇帝来吃了闭门羹。
“娘娘,皇上还在外头等着,说是关于殿下的。”
景仁宫的宫女们对于这一幕早已习以为常,最先时皇上还会死皮赖脸的强闯,到后来次数多了皇贵妃便对他开始厌烦。
也许是在皇贵妃这里谨小慎微惯了,一下就察觉出了皇贵妃眼里的疲累和厌烦,这之后便很少来了。
每次来都是拿楚君钰当幌子,才敢明目张胆强闯。
“不见。”
关于楚君钰的事,即使他不说,她也能猜到是什么。
“她还是不肯见?”
宫女把头垂得更低了:“皇上请回吧!”
最后老皇帝点点头,失落的走了。
他怎么就不明白呢?他们之间早已回不去了。
只是这人啊!到了这把年纪,便想要将年轻时抓不住的东西牢牢抓在手里。
却忘了什么叫适得其反。
回不去了,这么多年了,只有他还在清醒的沉沦着,尽心的扮演着一个撒气胡闹的丈夫。
身边的老太监明显的看见他的眼里有什么晶莹的东西闪过。
在多年后回想起来,大概那就是释怀吧!那是在老皇帝死后了。
从那之后,老皇帝便没再踏足过景仁宫。
他的身子逐渐不行了,他得尽早的安排好一切为楚君钰扑一条路。
这条路里,他不必妻离子散,不必满手血腥,这是他这个父亲,在临走前,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
“娘娘,听说前两日皇上又咯血了。”
皇贵妃抄佛经的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开始抄下一笔。
若不是她抄出来的佛经开始变得歪歪扭扭,侍女都要怀疑,那句话她究竟有没有传到她而里。
眼前的宣纸越来越模糊,逐渐开始晕染开来,看不清字迹。
她手颤抖着,赌气般将手中紫毫一丢,泄愤般将面前抄的佛经揉碎丢掉。
“多年前保不住我儿,如今护不住我丈夫,抄来何用。”
“小姐!”贴身侍女再看去时,眼前之人早已满脸泪痕,不复往日平静。
她跟着小姐一路到王府,再到如今的高位,小姐的辛酸苦辣她都看在眼里。
她一直以为小姐早已放下,只是她太会伪装,把所有人都骗了。
听到皇帝时日无多,她依旧会如多年前一样失态。
她瘫坐在地上:“我怎么办?本宫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叫他们都平平安安?”
她痛苦的捂住脸,多年前她的两个孩儿死于算计,如今她的丈夫也要被病魔带走,而她无能为力。
姚玉姝给姚文宗的解释是她两年前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姚文宗为了让她当世界上最尊贵的人,一路向着权利的漩涡走去。
从初到京城,他们吃不饱穿不暖,到后来锦衣华服,姚文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她成了京城第一贵女。
最后姚府上下几十口人却因他势力太大而被牵连斩首示众,她却被困于深宫,落得个自焚的下场。
姚文宗听了后沉默了很久,走时身影落寞,姚玉姝清晰的看见她高达的父亲,再次弯了脊梁。
他说:“我的姝儿长大了,爹不想让你屈居人下,所以爹得为你挣一口气啊!”
京城哪个不是世家大族里养出来的,那繁华之地,他想为姚玉姝去争一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