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不明所以,问身边亲近的大臣:“他家母老虎当真那般可怕?”
大臣们纷纷点头,唾沫横飞的描述着姚夫人当时手持扫帚追了姚大人两条街的壮观奇景。
“皇上您是不知道,这事儿啊!在京城闹得可大了,无论男女老幼都知道了姚大人家有猛虎。”
老皇帝内心盘算着,家有母老虎,那看来还是得先过姚夫人那一关了。
于是立马行动,派人去盯着姚夫人整日都在做些什么?可有什么喜好。
又叫皇后着手准备赏花宴,务必将姚夫人及其独女邀到。
皇后一拍桌子:“岂有此理,这皇帝老儿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时候想到我,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坤宁宫的一众下人听得心惊胆战。
这种整日脑袋都悬脖子上的日子,他们可真是过够了。
以前还在王府时,因为他们家主子这张嘴,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可没少挨罚。
想不到如今这主子做了皇后,不仅没有点皇后仪态,还更加口无遮拦。
好在皇上不关心后宫之事,否则给他们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宋怡榕呢?他儿子的终身大事也要本宫来操持?”
“本宫一天操她跟老皇帝的破事儿还不够,如今还要连她儿子的终身大事也要一同操持?”
坤宁宫下人抹额,虽然您后台强硬,但你也得给家族省点心啊!
皇后将手中文书一丢:“去景仁宫,本宫倒要看看她多大面子,连儿子终身大事都要叫本宫操劳。”
“宋怡榕,给本宫出来!”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宋怡榕呢?”
侍女汗颜,怎么也没料到这祖宗会挑今日上门。
“娘娘她昨儿个睡晚了,正在午休!”
“午休?好大的脸面!”
她被叫去操心她儿子的终身大事,这女人倒好,还在午休。
她一撩裙摆,大步朝着皇贵妃寝宫走去,没有半分国母仪态。
行至门前,见房门禁闭,她毫无形象的一脚踹了上去。
宋清歌听见声响便及时捂住了宋怡榕的双耳。
她转头去看是何人这般不要命,就看见一位身着凤袍头戴金钗的女人。
女人看起来比宋怡榕要小,不到四十的年纪,全身上下写满了张扬跋扈。
见到她时,更是眼含敌意。
“你是何人,为何在宋怡榕的床上?”
好个不讲理的皇后!
宋清歌从穿着便已认出这大概就是那位老皇帝一上位便封的小皇后,护国大将军幼女。
她的性子便是遇柔则柔遇刚则刚。
若不是怕吵着姑妈,她早就将这人打出去了。
“怎地?景仁宫你一人的?”
她这个发怒的样子……怎么有点……眼熟?
对!就是眼熟!
皇后仔细打量,随后怒目圆睁。
这不就是宋怡榕家那个嘴欠又欠收拾的小侄女吗?
早年还在京城时!就与她不对付。
若不是宋怡榕几次三番救她于险境,她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我当是何人?原是去了怀洲的乡野丫头!”
“怎地?那穷山恶水的,也没能把你性子磨掉?还是这般刁蛮。”
比起刁蛮,皇后与她不分上下,至少她还能放能收,哪像这个疯婆娘,整日一副刁钻跋扈模样!
宋怡榕原本是点了安神香的,还是被这两人吵得头痛。
她扶着脑袋坐起身:“你们这是要闹哪样?”
她早该想到的,宋清歌入了宫,她这景仁宫早该热闹了。
“姑母,把您吵醒了。”
宋怡榕捏了捏眉心:“闹这么大,想不醒都难!”
宋清歌朝着皇后方向一指:“都怨她,侄女儿从未见过如此刁蛮泼辣的女人。”
“你……”
皇后气得手指发抖,扬起手就想打她,却被宋怡榕一把拦了下来:“这是景仁宫!”
她的语气带着警告,皇后吃了瘪还无处发泄,一甩袖子转身走了。
她在宋怡榕这里永远讨不了好处,尤其还有宋怡榕这个侄女儿在的时候。
姑侄俩连起手了真是能叫人憋出内伤,气得她把正事儿都忘了。
楚君钰的事情她是一句没提到。
本来看到宋怡榕床上躺个女人,她以为自己抓到了宋怡榕的把柄,在把面前的脸和记忆里的重合以后,她发现那简直就像笑话。
她能躺在宋怡榕的床上,如果不是皇帝老儿给的特赦,她能这般嚣张么?
“混账混账混账!”
在摔了一通茶盏后,她终于顺心了。
最好别叫她抓住小辫子,否则她会立刻将她送回怀洲去,叫她永远也见不着她姑母。
虽是这么想着,她却一连几日都未曾出过坤宁宫的大门。
不为别的,只是不想看见宋清歌。
她在宋清歌手下永远讨不了好,倒不如不去寻晦气。
盯着宋清歌的人什么把柄也没有抓到,这可把她气极了。
“一群无用的饭桶,什么都办不好。”
下人们纷纷低着头不敢吱声。
这两人打入宫起就不对付,也不知道他们家皇后娘娘在那小丫头手里吃了那么多亏,怎地就不长教训。
如今还让他们去抓人家辫子,那皇贵妃侄女是好相与的嘛?被逮住非得扒他们一层皮不可。
见逮不住她的把柄,她将主意打到了赏花宴上。
她就不信,她拿她没办法那些个世家小姐还能叫她无法无天不成?
想到这里,顿时气顺了,就连老皇帝给她安排的活也叫她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姚文宗一下朝就逃命似的往家跑,每日下朝楚君钰想拦他都拦不住。
还没等他转过身,那人已经跑出大殿。
老皇帝调侃他:“儿啊!你这岳父,腿着实跑得快了些!”
楚君钰汗颜,他皇帝老子非得将人弄到京城来什么目的他再清楚不过。
非但没有阻止,还在姚文宗面前装无辜。
谁知这人上辈子精明得贼似的,宁愿做个奸臣也要爬到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如今将他推到了京城这块繁华地,他却像只乌龟似的缩着脑袋。
真不知上一世他是如何行那些个大奸大恶之事的。
马车刚在姚府门前停下,姚文宗就躲贼似的一下溜进了大门,大声吩咐道:“关门,往后哪怕是一只苍蝇上门,都给本官打出去。”
“谁也放不得!”
姚夫人骂他整日神经兮兮的,他终于顶不住压力说了事情。
“就是这么回事儿!”
姚夫人手中茶盏一抖:“那……那他当真是皇子?”
姚文宗抿了口茶:“可不是嘛!搞得我整日上朝都心惊胆战的,回府路上汗毛都竖起来了,生怕他会跟过来。”
“那往后他三宫六院的,咱一介平民,如何找他说理去?”
他拉着姚夫人的手,语重心长道:“夫人,这大皇子,嫁不得!”
他只要一想到这层关系,和老皇帝的目的,就觉得他们都不安好心。
每日他上朝都像被按在板上的猪,就等着老皇帝手起刀落一刀宰了。
如今他回想起老皇帝之前对他的种种,怎么想都揣着一股子不怀好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