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实际上没有过去多久,在孙瑜觉得有些无聊想要询问大家是否愿意打牌的时候,房间的门又一次被推开了,走进来惊讶的赤木律子和葛城美里。
“我还以为这是酒店的走廊,居然……这是……还在梦里吗?”赤木律子问道。
“你们是在等我们吗?”葛城美里也惊讶地问道,“司令,你居然也在。”
赤木律子看到孙瑜之后,脸色变得非常臭,她盯着孙瑜,用一种坚定的语气说道,“我下次绝不进入男人的身体了,绝不!”
孙瑜把目光投向了矢田浩二,“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矢田浩二咳嗽了两声,还没有说话就被石原加代抢在了前面,“葛城桑,我的身体如何?”
石原加代满怀期待地看着葛城美里,“我睡觉之前特意洗过澡的,大姨妈也刚刚走。”
葛城美里颇为尴尬地抓了抓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说到,“你的房子很漂亮,也很大,”说到这里她的脸色变得沮丧起来,几乎要流泪,“天啊,在和平的东京拥有一户建,对我来说简直是下辈子都不能实现的梦啊!”
赤木律子哼了一声,“很好,我也住在一户建,但是卧室在阁楼里。”
“起码装了空调。”
“但是洗澡和上厕所居然要到一楼。”
“要知道,首相大人那么多秘书,只有我有资格和他们住在一起。”
“是啊,干的工作好像仆人一样。”
“我说……你们能不能说说正经的东西,你们以为我们在这里是来度假的吗?”反而是孙瑜忍不住敲了敲桌子,一旁的碇源堂手撑着下巴似乎陷入了睡眠一样毫无动静。
“你们再继续就你们的话题讨论下去的话,我个人就会觉得日本已经没救了。”
“现实中的日本已经没救了,居然选了这么一个人当首相。”赤木律子毫不客气地说到。
“如果我们要讨论这个问题,就要把时间追溯到倒幕运动,顺便还要讨论第二次世界大战及其影响,我个人觉得没有必要深挖这个问题。”孙瑜对这个讨论一锤定音道,“我只想知道,首相先生是否同意了你的种种建议?”
这下子,连带着矢田浩二和石原加代都把目光投向了赤木律子,甚至包括碇源堂和葛城美里。
“他当然同意了,他没有多余的选择。”赤木律子偏了偏头说到,不过表情满是不屑,“不过他还是试图争取更多有利于他自己的条件。”
“把初号机建在山口县?”孙瑜试探性地问道。
赤木律子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你在我身上装了窃听器?”
“我随口说说,他就提了这么一个条件?”孙瑜摆了摆手,以示自己的无辜。
“呵呵,你猜呢?”赤木律子偏头,一副坚定地相信孙瑜在她身上装了窃听器的样子。
“结合他曾经打扮成马里奥的样子出现在奥运会闭幕式现场,难道他希望你能够以本来的样子出面替他本人宣传一下?当然,说起来肯定是为了国家做宣传。当然,为了将博士你的工作保密,他肯定会提能不能让凌波丽或者明日香出场,以产生更好的效果。”
“我怀疑你当时就在现场。”赤木律子皱眉说到,“你明明一清二楚。”
“啊,我有过猜测,但是只是没有想到民主国家的政客居然真的是这种思维。”孙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么你们肯定也没有详细交流如何把EVA世界的技术和现实世界进行对接的问题?”
赤木律子松了一口气,“他确实只是提了一嘴,不过这种事情他说他也不清楚怎么办,具体的内容可以和矢田浩二先生进行商议,由内阁来进行协调,不过我个人觉得他们的态度不是很迫切。”
“怎么可以这样!”这下子轮到矢田浩二先生不满意了,“这才是关系到国家长远未来的问题啊!”
孙瑜看向了碇源堂,“你觉得如何?”
“我心很累,不要问我。”碇源堂拒绝回答。
“话说在EVA的世界里,2015年的日本首相是谁啊?”
“这个一点都不重要。”碇源堂说到。
“就是他。”矢田浩二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然的话,我也不能说服他让他相信。”
“你们这故事还挺写实的。”孙瑜看着碇源堂说到。
碇源堂的眼镜片在发光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司令,也许你来当首相的话,日本比较有希望。”赤木律子说到。
那你就是第一夫人了,你还真是虚荣啊!孙瑜在肚子里面想着。
葛城美里一脸莫名其妙,“怎么回事,明明现实中的日本那么和平,这是多么好的事情,为什么你们说得好像日本马上就要灭亡了一样?现实中日本又不用面对使徒的进攻。”
葛城美里缺乏某种敏锐,现实中的日本面临的是比使徒的进攻更加可怕的情况,难道没有看到现实中的矢田浩二和石原加代都把振兴现实中的日本的期望放到了EVA世界的科学家的身上了吗?
“所以,律子。”碇源堂终于发声了,“你愿意就此改变自己的命运,开拓一个新的生活吗?”
“我?”赤木律子的脸上出现了迟疑,她踌躇了好半天,最终还是发出了一句疑问,“司令,我可以相信你吗?”
“跳出了目前的环境,我们就不用……也没有那种羁绊了。”碇源堂诗意地回应道,被孙瑜在肚子里面叫了一声渣男。
“你难道……”赤木律子想说什么,但是马上就被碇源堂打断了。
“葛城,你也是一样。”碇源堂看向葛城美里说到,“是不是决定彻底从过去中走出来。”
“我……”葛城美里看上去似乎更加犹豫。
“你们没有选择了。”碇源堂替她们下了决定,他看向孙瑜,“周桑,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就这样做吧。”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我也担了很大的风险,这样做了以后根本没有后悔的机会哦!我是不可能再帮你们重新回到过去的,完全没有可能。二周目、三周目想都不要想。而且我在外面绝不承认我在这里面有出过力,即便别人知道了我也不会承认。我可是背着可能被认为是叛国的压力做这件事情,这一点要说出清楚,千万不要到时候后悔,就算是后悔也没有回头路的。”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这确实是为她们好。”碇源堂取下了眼镜,把它递给了孙瑜,“真嗣以后也要麻烦你给予照顾。”
“这个没关系,他是未成年人,有特殊保护的。”孙瑜不动声色地从碇源堂手中接过了眼镜,嘴角忍不住翘起来,“起码的人性,我们还是有的。”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即便是最不敏感的人也察觉到了似乎有很重大的事情即将发生。
“等等,源堂!”赤木律子首先站了起来,“你……不会有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情?”碇源堂笑起来,他的这个笑容从未在动画片中出现过,一时之间,所有看见这个笑容的人都有些发呆。
“司令官大人,您是献祭了你自己吗?”矢田浩二就差跪在地上向碇源堂膜拜了。
“不要说的那么夸张,这不算什么的。”孙瑜说到。
“你收下了这副眼镜?你居然收下了这副眼镜?”赤木律子看上去颇为恼怒。
“收下又怎么样?凌波丽的家里有好几副。”孙瑜不动声色把眼镜收起来。
“这是我买的!”赤木律子叫嚷道。
这下场面就有些尴尬了。
孙瑜看向了碇源堂,“你就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吗?手套?还是说对你来说,眼镜也是本体?”
“律子,”碇源堂叫道,“把这个东西给他只是表明我下定了一个决心而已。”一边说着话,碇源堂一边从怀里面掏出另外一副眼镜戴上。
“是什么决心?”赤木律子追问道,其他人也都竖起了耳朵。
“我一直在犹豫,EVA到底需要一个怎么样的结局,无论是TV版还是后续的剧场版,每一个版本都是一个尝试,试图找到一条生路,这就好像现实中的日本,同样希望找到一条生路,但是每一次的操作,虽然带来了许多不确定的新东西,但是始终逃不出那种基调和宿命。”
“这就是所谓的故事在一开始就结束了。”
“是的,所以不得不不断地引入新的任务和新的情节加以平衡和冲淡原有的框架和套路,对于结局,不仅仅是我,所有人都很迷惘,日本,不,全世界究竟能够期望和接受什么样的一个结局。”
“所以这个版本引入了中国人?”
“毋宁说引入了日本的观众。”
“不仅仅是日本的观众好吧!”
“是的,观众闯入了舞台,不管是日本本国的观众还是其他的观众,这就好像打破了第四面墙。一时之间居然让作为演员的我生出来角色之外的期待来。”
“所以呢?”
“要有一个开放式的结尾,让这个故事世界能够永续地存在下去。”
“之前的那个结尾不是开放式的?”
“那都不算,我想要的结尾应该说是不是监督和编剧设置的那种貌似开放式的结尾,应该完全超出了监督和编剧的控制,剧情根本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了。”
“这就是为什么中国人在这里吗?”
“不,这就是为什么有许多日本人在这个世界里,他们作为观众冲进入舞台,按照自己对于剧情的理解哇哇大叫,让表演的演员们目瞪口呆不知道该怎么样继续剧情。”
“那么你怎么办呢?”
“我们当然是谢幕走下舞台去,看着观众们自己作为演员表演他们认可的剧情。”
“可以这样做吗?”
“当然,我过去总是下不定决心,但是现在周瑜先生出现在了这里,于是纠结被打消了,我要在这里充当一次创世纪的上帝,然后把一切选择权重新交给人类自己。”
其他人的目光重新集中在了孙瑜的身上,矢田浩二和石原加代目瞪口呆,“这个小孩这么厉害吗?”
“不是只有他能做到,不过他来做这件事情应该说是最合适的。”碇源堂先生长出了一口气,“我已经准备好了,那么,周桑,开始吧。”
“做了这件事情,你们日本人欠我天大一个人情。”孙瑜笑眯眯地说到,“不过最后结局是好是坏,真的不好说呢!”
“三年之内,”碇源堂重新抬了抬自己的眼镜片,他对孙瑜说到,“《新世纪福音战士》会有一个最终的结局,算是我对你的承诺。”
“我是无所谓,但是你不要对日本的政治家期望太高。”
“我从来不报这种期望。”碇源堂的眼镜片反光说到,“倒是你要小心,不要被认为是养寇自重。”
“我相信上级领导还是会从好的方面认识这件事情的。”孙瑜皮笑肉不笑地说到,“希望下一次能够在其他地方遇见你,不过我不喜欢哥斯拉这种特摄的世界。”
“那么能开始了吗?”碇源堂问道。
“当然可以。”孙瑜揉了揉鼻子说道,“把你们的手环都给我。”
同时他也取下了自己的手环握在左手,另外一只手深入怀里,握紧了莫里亚蒂教授交给自己的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