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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燕煜的条件

  • 作者:木童心
  • 发布时间:2024-12-14 23:13
  • 字数:3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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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情况?怎么可能?”

在众人的议论声里,谢长安慌乱地跑上前,查看起了腌货袋里的精盐。

当然,她是装的。

她谢长安提炼出来的精盐怎么可能只有这种品质?

毫无疑问,这是刘子益派人故意放进去好诬陷她的。

看来,这刘子益已经不只是不怀好意,而是巴不得直接送她去见阎王了。

只是,刘子益的父亲是西幽校尉,掌有兵权。

现在自己没有任何背景和靠山,直接和刘家硬碰硬的话,无异于以卵击石。

好在西幽不是刘家一个人说了算,而今晚还有这么多百姓、富商与政客在围观——现在,还不是死局!

“刘大人!冤枉啊!小民怀疑这私盐是有心之人塞进我的腌货里好陷害我的!”

刘子益冷笑一声:“你这腌货藏得够深,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在这腌货场里还有一个隐秘的地下仓库。就算有贼人想要陷害你,也只会把私盐藏在地下仓库之外的地方。难不成,你想说,是我盐运司在诬陷你?”

谢长安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不禁捏紧了拳头。

虽然她非常清楚,这件事就是刘子益搞的鬼,但衙门里有不少人都是刘家的人,报官是毫无意义的。

就算真有第三方愿意彻查,那最终查出来的也不会是刘子益本人,而是刘子益的替死鬼。反倒面对第三方的搜查,谢氏腌货场才是经不起细查的一方。

显然,这就是刘子益的圈套——不查,盐运司在今夜从谢氏腌货场查到私盐;细查,第三方发现谢氏腌货场贩卖私盐。

因此,今晚绝对不能鲁莽行事。

而且,就算今夜之事安然度过,之后的日子也绝对不会安宁。

这次刘子益还只是“诬陷”她贩卖私盐,下次刘家可能就会诬陷她造反了。

面对造反这种罪名,杨家当年都没能挺过去,就别说出身乡野的谢家了。

谢长安迅速从愤怒与仇恨中调整状态,抱拳道:“刘大人,各位父老乡亲,大家请看!这些精盐是被扒开之后才露出来的,可谓洁白如新,可我这腌货以及腌货上的粗盐都是沾了汁水,颜色发褐的。如果这些精盐一开始就被装在袋子里,还被腌货埋住,怎么可能连最外层都洁白如新呢?”

经过一番仔细观望,大伙儿频频点头——是这个道理。

谢长安乘胜追击:“而且,这盐的分量不对。我这装腌货的袋子容量有限,如果把这堆腌货和盐包起来,显然是装不下的。最后,如果谢氏腌货场真的贩卖私盐,那地下仓库里应该能搜出更多私盐才对。刘大人若是不放心,可派人将仓库里的上千袋腌货全部打开细查。”

刘子益有些恼火地蹙了蹙眉。

这一招,终究还是被谢长安给破了。

由于他不觉得自己真的无法从腌货场搜出东西,所以关于这方面的准备,他做得确实不够。

谢长安继续双手抱拳:“今晚有平阳百姓作证,我也相信刘大人和盐运司秉公执法,一定是有歹人陷害我谢氏腌货场,并想戏弄刚上任的您。”

见谢长安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已经算得上无懈可击,刘子益只能顺着开口道:“谢老板言之有理,今晚是我唐突了。回去后我一定将这歹人查出,给平阳百姓一个交代。”

说完,刘子益便准备带着官兵收队离开。

可就在这时,原本一脸卑微的谢长安却表情严肃地拦在了大门口。

“大人请留步!”

刘子益感到有些意外。

他知道谢长安今晚不敢与他撕破脸,但这突如其来的拦路又是怎么一回事?

“说。”

谢长安眼神坚定,她知道刘子益下次一定会带着更狠也更致命的阴招过来。

既然接下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今晚必须得在不撕破脸的前提下给自己多挣一份活下去的筹码——比如,在燕煜面前洗清自己“私盐贩子”的身份,从而获得燕氏的庇护。

谢长安拱手道:“刘大人,您是官,查我可谓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也有义务配合。但您的下属在搜查的时候是否过于暴力了?这举止不像是搜查,更像是笃定我谢某就是一个私盐贩子。在我们已经知道有歹人想要陷害我、戏弄您的情况下,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影响恐怕会非常不妥。”

“对您而言——陆太守三年前开放边贸,扶持商业,令各个州县府衙都不得以查公稽私的名义扰乱行市,否则视为渎职。刘大人刚刚新官上任,这事要是传出去,恐怕对您的仕途不太好。而且,无论是先皇还是当今圣上都教导我们珍惜粮食,今晚刘大人第一次出马,就让手下糟蹋了这么多粮食,这种对先皇和陛下教诲的不重视,传出去怕是会很难听。”

“对我而言,我正在积极响应新盐制,向上面申请了盐商资质。如果有人拿今天的暴力搜查做文章,在抹黑您形象的同时,坏我名声,让我失去资质,那不仅被毁了一批腌货、还失去了响应朝廷新政资格的我,是不是也太惨了些?”

刘子益脸上的冷笑变成了苦笑。

谢长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先皇和当今圣上都抬出来了,这套话术可谓杀伤力极强。

而且,虽然他刘家在平阳甚至整个西幽还算有点权势,但说白了,他们刘家也只不过是大人物手下的狗。

如今,各大派系之间暗流涌动。刘家直接的竞争对手正想方设法地进攻,而上头一旦见刘家有了被政敌口诛笔伐的把柄,就非常容易弃刘家而不用。

所以,谢长安虽然恭恭敬敬地站在那儿,但实际上,她已经伸出了一把无形的刀。

无奈,刘子益尽量露出一个和善的表情,淡淡答道:“所以,你想怎样?”

谢长安从李渔手中接过算盘,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

“小民粗算了一下,今晚腌货场的损失在抹掉零头后为一万五千两银子。”

一万五?

刘子益差点被气笑了。

他虽然是糟蹋了不少腌货,但腌货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谢氏腌货场的规模也不算太大,再怎么算也算不出一万五千两银子。

倒是一万五这个数字他非常熟悉——他给章显坤开的伤残鉴定文书,就写着要谢长安赔付一万五千两银子。

谢长安那么狡猾,这数字能是巧合?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谢老板,你开这么大的口,是在要挟我盐运司?”

谢长安连忙拱手道:“小民不敢!刘大人刚上任就连夜稽查私盐,这是负责任的表现,我怎么舍得让您赔钱呢?我看,要不这样,您张榜公告,帮我辟谣,那一万五千两银子我就当请盐运司的各位爷喝茶了,如何?但倘若刘大人做不了这个主,而我又因为今晚的事情失去了响应新盐制的资格,那我就只能跪着去太守府,求他们抓出那歹人,还我清白了。”

刘子益这次是真的被气笑了。

可无奈,谢长安的这套组合拳打得他完全没有反击的余地。

倘若他明确拒绝,那就是无视太守的政令,且对先皇和当今圣上不敬。而谢长安也会直接去找第三方来彻查此案,试图同归于尽。

而一旦他答应谢长安的请求,就意味着他亲自向平阳城宣布,他在谢长安这里做错了事,并帮谢长安洗白上岸。

在深呼吸了好几次后,他终于露出一副咬牙切齿的假笑:“我刘子益辖下,必是盐市繁荣,无人冤屈。谢老板尽管放心,这个主,我刘某人做了。明日清早,盐运司就会张榜公告,还你清白。”

谢长安立马换上一副笑脸,让开了道路:“感谢刘大人!恭送刘大人!”

急促而密集的马蹄声在落满月光的青石板路上又一次响起。

只是这回,官兵们的背影显得有些憋屈。

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腌货场也逐渐在李渔和小虎的安排下重新变得干净整洁。

当谢长安兴冲冲地跑上阁楼时,才发现燕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不过,他不仅留下了那道黑色斗篷,还留下了一封信。

谢长安将阁楼的门锁好,一边将信展开,一边在心中感慨。

看来,这位燕煜公子也是深藏不露的习武高人。

不然,他不可能在大燕内乱中坐上能决定盐行代理人的重要位子,不可能在前往西幽的时候不带明显的护卫,也不可能敢轻易在绝色坊独自搭乘画舫,更不可能在重重包围之下悄无声息地离开。

谢长安有些紧张地展开信件,却发现这信居然是一份无字天书。

不过,心细的她在信纸上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

这种特殊的墨水她见过,遇火即显,数分钟后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跃动的烛火中,清秀又飘逸的字迹逐渐在谢长安眼前显现。

“谢老板的这场好戏确实让我刮目相待,你的能力让我很感兴趣。不过,正如你所言,我需要一个身份简单、能在我麾下使出全力并保持忠诚的人,但目前,我还无法确定你是否能对我保持忠诚。”

“或许,你可以帮我做一件事。一旦事成,你的能力和忠诚将不再被我燕氏的任何人质疑。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你能帮我杀一个人——当朝右相陆知期的儿子,陆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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