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了了的手顿住，“没，没有啊……”
他怎么会突然问这些？
“没有？”陈向禹挑眉，有些不相信，“你，不喜欢他？”
“当然！”余了了莫名其妙，“他是我们班班长。”
陈向禹若有所思，“班长？”
就班长？
“对，班长，他平时是个挺乐于助人的人。”余了了被他盯得脸上有些许燥热，目光不自觉躲闪。
陈向禹看着她的反应，心里一紧，“这么乐于助人？”
“他就是那样的性格。”持续的追问让余了了忽然想到那天在雨里，赵祎拦住她，说要跟她一组的样子，搞得人顿时也没了底气。
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的确确是对赵祎没有任何想法的，但是赵祎那边还真的不好说。
他对每个人都很热情，但是仔细一琢磨，对她好像更多一点，也不知道这多的一点，是喜欢，还是身为班长给问题学生的照顾……
陈向禹眼神暗淡一瞬，不知为何，总感觉这个人看上去有些许落寞，“行吧，知道了。”
余了了垂下眼眸，看向手里的抹布，棕红的毛边被润湿的粉笔末填满了缝隙，花绿揉在一起变得灰白，腻得抹布都跟着混乱。
“那你要是忙的话就先回去吧。”
陈向禹指尖紧了紧，恰时田郁敏和赵祎从楼道里走回来，黑脸上那不情不愿的脸色，也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
“了了……”
“不忙。”陈向禹在赵祎开口的那一瞬打断了他，回答刚刚的问题，“我下午没事，可以留下帮你。”
田郁敏眼睛一亮，又扯住了赵祎的领子，“简直太棒了！那像收集材料这种小事，你们放心就交给我们俩！反正我们俩也没什么文采，更没有艺术细胞，所以出出蛮力！”
赵祎在拉扯下努力稳住身子，脚趾扒着鞋底，鞋底扒着地，死活不肯再给两个人让二人世界，“我还是留下帮忙搬桌子好了。”
“不用你！”
田郁敏凶残地拧了他一把，赵祎吃痛松懈，被她扯了一个踉跄。
“哎呦！你干嘛？”
“学长也在这里，能用几张桌子让你抬？”田郁敏一边哄骗，一边把人往门口拉，“你跟我去跑跑打印店，印材料好累，你帮我就行了奥。”
“拿几张纸能有多累？”
“可能是要分类吧。”陈向禹微微抬起下颌，淡定开口，“活动策划我看过，整理这么多年的证书，要总结奖项还有区分各种论文发表，榜样生十几个，一个人在打印店可能忙不过来。”
“就是！”田郁敏朝陈向禹眨眨眼，“走了走了！”
叽叽喳喳的声音再次离去，显得大厅又变得冷清，余了了怕陈向禹再问奇怪的问题，只想着能逃一刻是一刻，“我先去卫生间洗洗抹布。”
“我去吧。”
“不用！我去。”余了了伸出手捏起躺在他掌心的另一块抹布，转身快步溜走了。
陈向禹站在原地，看看向外走的赵祎，又看看去往深处的余了了，脑子里蹦出一个熟悉问题——
这次，胜算会不会大一点？
记得在一个寒风呼啸的夜晚，他也这样问过自己。
可是他手上玫瑰花还是没有送出去。
那个女孩拖着行李，毅然决然地走向了那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男人。
两个人在树下接吻，被落雪惊扰，被枯木吵闹，却没有在意他的呐喊分毫……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经过去了两个冬天。
陈向禹的眼眸动了动，带着长睫不经意地颤了颤，恍惚间，却见驻足的方向有个女孩逆着光走来。
黑暗的走廊显得格外长，一步一步，过了好久，才到他的身边来。
陈向禹看着她，脸上情绪说不出的复杂。
“你，怎么了？”余了了看出他不对劲，担心地问道。
“没事。”陈向禹很快调整好了状态，有恢复平日里淡淡的表情，“你先构思一下怎么布置，我配合你。”
“好。”
……
时间在投入工作时走得飞快，转眼就该吃午饭了。
还好陈向禹是一个很有规划的人，在他的帮助下，框架部分已经结束，就剩下一些细节的点缀没有完成。
此时，铃声响起，学生们蜂拥而出，一个个狂奔向食堂，最后却全都被堵在大厅里，只能焦急地往门口挤。
余了了很少参与这种抢饭活动，两年多来第一次见到这样大的阵仗，震惊地张大了嘴，“怎么跟春运似的。”
陈向禹听她的比喻，“嗤”地一声笑了，“学校新开了一家煎饼铺子，每天限量发售，他们可能是着急去排队吧。”
“煎饼，限量？”
“太火了。”
两个人在角落里事不关己地讨论，旁边一个高大的男生打算另辟蹊径，奈何他低估了自己庞大的身躯，一用力，便像是挤番茄酱一样，一下子从人群里喷了出来。
余了了看愣了，面对即将砸向自己的碳基生物，脑子拼命喊着躲开，但是双脚死活不受支配，杵在原地动弹不得。
“小心！”陈向禹见状一把拉过她，双臂撑着黑板，把人围在了自己身前。
余了了懵懵的，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到一声闷响。
那是肥肉碰到骨头的声音。
陈向禹饶是再结实也耐不住这将近两百斤的突然撞击，他嘴还没来得及闭上，胳膊一软便朝前倒去。
于是，那两瓣薄唇不偏不倚落在余了了的脑门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