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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梨山隐姑

  • 作者:为途者宴
  • 发布时间:2022-11-18 19:51
  • 字数:3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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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寻妖司沈夷则。”沈夷则恭敬对着这无端而来的问话答道,早在来时,就有听馒头提起过,温濯缨有个表妹,最是护短,听不得一丝关于温濯缨的坏话。

沈夷则此时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什么时候得罪眼前这位漂亮妹妹了。

徐盈盈挽住温濯缨的手,横插在温濯缨与沈夷则之间低头有礼道:“原来是表哥的朋友,是盈盈粗鲁了。”

沈夷则顺着还礼,然后开口问道:“玉局,既然事情解决,我们回去吧。”

温濯缨道:“好。”

徐盈盈一听表哥要走,揽住的手又是锁紧几分:“表哥,要不留下来吃个晚饭再走,姑母好久都没见你了,常在院子里和我念叨你呢。”

沈夷则抬头看着这暮色残阳,看了看温濯缨为难的脸色。

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不是温濯缨什么人,便道:“那玉局,我就先行离开,在寻妖司等你回来吧。”

“那盈盈就此拜别。”徐盈盈含笑做揖。

主府内一声威严的声音传来:“远来是客,既然是濯缨的朋友,那也就一起留下了吃个热饭吧。”

徐盈盈不满唤道:“爹爹!”

“濯缨,进来说话,外面风大,你穿这么单薄,让你娘看见,又得说了……”那肃穆森严的声音一下子软了下来,叹道,“你也是,快把那位客人也迎进来。”

“玉局这……”沈夷则有些踌躇不定。

就算他为人脸皮极厚,那也是在熟悉的人前,在神都,这还是第一次在别人家吃家宴,多少会觉得尴尬害羞啊。

可还没等他话说完,温濯缨道:“无妨,用完膳,我们一道回寻妖司。”

说着,温濯缨便把一直挂在自己手腕上的挂件放了下去:“盈盈,我去看我娘。”

“我和你一起!”徐盈盈接上,正准备跟着,却被她爹唤住——

“你天天能见你姑母,有什么好去的,濯缨是要单独同她娘说话。”

“知道了,爹。”徐盈盈压下头,不情愿走进主厅,“你也来啊。”

沈夷则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叫他,和温濯缨互对眼神后,便是知道他好一会才能回来,就先进主厅候着。

甫一进门,便看见一双雕弓悬在“君子慎独”的牌匾之下。

沈夷则立刻恭身施礼:“晚辈沈夷则。”

一抚须中年文士道:“嗯,坐吧。”

待得沈夷则坐下后,发现他一双眼睛盯在那雕弓之上,有些好奇,便问道:“我这弓可是有什么神奇之处,我瞧沈君倒是目不转睛一直看着。”

沈夷则笑着谦逊道:“徐苑令,在下从小习的就是箭术,对好弓自然就喜欢认真观看,这雕弓是用梨木所制,不知是出自哪位之手,我也想替我朋友打一副梨花弓。”

徐忠平笑道:“竟是如此,我这弓是在梨山隐姑那买来的,不过那位隐姑脾气怪的很,有三不要求,不顺眼不卖,不喝酒不卖,不唱戏不卖。说起来我此人嗜酒,那日正是提着几壶好酒带着戏班子去郊外踏春听曲,路过梨山,刚是下马呼口新鲜气,那位隐姑突然出现,拿出这对雕弓换了我这酒,事后听了一曲戏文便走了。”

沈夷则内心深处就好像被什么拨乱,梨山,梨山!

云叔叔说,让自己去梨山一趟,见见自己的姑姑,这位隐姑爱酒爱曲,她姑姑也爱,天下哪有这么多的巧合。

可自己从来都不知自己姑姑还会制弓,她不是从来都没拉过弦,使过箭吗?

有些事情,他记得清也记不清,只是有一次途遇山匪,他依着姑姑安排上缴所有物品,只是山匪贪得无厌,见着姑姑的美色,便想霸王硬上弓带走姑姑,他是死活也不愿意。

他气急之下咬着山匪的腿,像插着地里的大树,使出全身力气拖着。

山匪暴怒,便一记把他打晕过去,等他醒来,就看见姑姑生了一团火在温酒,他问姑姑发生什么事。

姑姑淡淡告诉他,有将军路过,把山匪杀了。

他立刻问道:“那位隐姑听的是《钗头凤》吗?”

徐忠平震惊看向沈夷则,好似那时沈夷则也与他们一起看过戏曲一般:“你怎知道?”

沈夷则讷讷摇着头:“我,我猜的。”

幼时游历九州,天为被,地为席,身上的铜钱除了换酒钱就是听曲钱。

而且来来回回听的就是那一首曲子——《钗头凤》。

徐忠平看着沈夷则若有所思的样子,道:“沈君有时间,就去梨山一趟,带着好酒,那隐姑一定会循着酒香出现的。”

“多谢徐苑令。”沈夷则回笑道。

“爹,你们再说些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而且表哥去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来,要不我去看看。”徐盈盈把头往外瞟去。

“不许!”徐忠平道,“小女倒是有些急了,沈君饿了吗?”

沈夷则摆手道:“不饿,不饿,玉局应该是有事才耽误一会。”

徐忠平叹气道:“濯缨是个好孩子,可是就是脾气犟了点,和他爹很像。濯缨人其实很好,就是不喜欢和人交流,不过我看他,最近开朗许多了,话也多了,看来寻妖司招人进去,他还做的挺好。”

“玉局……玉局一直就一个人吗?”

徐忠平想到温濯缨以前挑灯夜读,雪中练戟的样子,叹道:“从他爹和他父亲死后,话就越来越少了。”

“徐苑令,你和我说说玉局的事吧。”沈夷则忽然心头一热,突然想了解温濯缨这个没有任何缺点的人,如果不算不会做菜以外。

“我来说。没有谁比我更了解我表哥。”徐盈盈在旁抢答。

从头到尾缓缓说道,脸色先是自豪又转担忧,后面又是开心地讲着她了解的温濯缨。

听完整个故事。

沈夷则怎么也想不到温濯缨有着这么坎坷的过去,同自己一样,幼年失怙,不过自己倒是幸运多了,有百尺堂的大家陪着他。

也难怪之前白田寺的和尚说起玉局的父亲,他立刻就暴怒了,他内心最柔软也最坚硬的地方就是他的家人了吧,所以才把寻妖司看的这么重。

“玉局,没有和你们提起在乌衣山发生的任何事吗?”

“没有,濯缨话很少,那个话题只要一提起,他就避开了。”

……

徐府后侧一寂静厢房中,跳动的烛光照在温濯缨脸颊,一双黑玉般的眸子明灭不定。

她跪在徐思容面前。

“濯缨,你真要加入这皇权争斗之中?”徐思容怒色的脸上又多了一丝担忧,她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己儿子的做法。

温濯缨摇头,正色道:“娘,濯缨只是听圣令,去找回师父罢了。”

“可,你又说你答应太子,替他夜猎。你这又是什么?”

“若是不去,神都将有大乱。请娘相信儿,儿一定会给娘一个满意答案。”温濯缨字字顿道。

久久没有回答。

徐思容摸着手边这把落雪戟,怅然叹道:“你和你爹真的太像了,娘有时候真希望你能像清璇一样开朗些,为自己多着想着想,别这么累……”

她这一声,伴着垂垂待燃尽的蜡烛,一时分不清是惆多还是怅多,只是那般浓得化不开的担忧之情,顺着烛光流入温濯缨心怀。

天下哪有不心疼儿女的父母,徐思容抚着温濯缨的头,把他的碎发别在耳后。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她总有种感觉,温濯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来再看她了,他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事关天下安危的大事。

就像十几年前,他爹毅然决然提戟出神都那样。

只是她怕啊,她怕温濯缨也一去不复回,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让温家最后的血脉也流尽。

“万事小心,今日娘就不去吃,等你好消息传回来,娘在家里等你回来吃团圆饭。”

温濯缨只觉恍惚,喉头有说不尽的话想倾涌而出,想像一个小女孩般在阿娘怀中痛苦,痛诉这十几年的种种委屈。

她还是强压下这个念头。

阿娘也希望见到温清璇吗?那等找回海昏侯,等一切结束后,她可以再做回温清璇吗?

不,她只在娘前做回温清璇就好了。

温濯缨重重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儿一定不负圣上所托,不负娘亲所望,替温家正名——温家没有一个懦弱的人!”

“好,好,好。”徐思容看着温濯缨,抱紧他的身子,久久依依不舍还是放开道,“去吧。”

温濯缨起身拜别,转过身后,一抹晶莹的泪珠挂在她眼角,快步疾行到大厅转角处,又是用手偷偷拭去,弹去泪珠,昂首入厅。

“姑母,没有跟来吗?”徐盈盈看着温濯缨身后空无一人,疑惑道。

温濯缨只是说母亲身体不适,然后简单吃了些,就和沈夷则一同离开。

走在最是繁华的东市,街上的吆喝声三三两两。

“玉局,你想吃糖葫芦吗?”沈夷则问道。

温濯缨没说什么,走到抱着一串糖葫芦的小贩前,买下几串糖葫芦道:“拿回寻妖司吃吧。”

沈夷则接过后,数了数:“一,二,三,四。玉局,这少了串。”

温濯缨道:“我不喜欢吃糖。”

“啊,那好吧,那下次等玉局喜欢吃,我再给你买。”沈夷则取下糖纸,咬下一颗沾着糖霜的葫芦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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