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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载歌载舞

  • 作者:罪孽999
  • 发布时间:2022-10-17 15:57
  • 字数: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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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三刻,大康定襄道军辕门大开,整齐的三百余骑行两侧,使节唐间、左金吾卫大将军安修仁居中,旁边是个本不该在这位置上的小伙长,大鼓、金铙、大角、大纛、钺斧、方扇,白干枪斜举,漆枪挂鞍,吹吹打打前行。

北胡辕门早开,赤手空拳的北胡控弦之士,在热寒的带领下躬身抚胸,齐声用蹩脚的汉话说到:“尊敬的大康使节,北胡欢迎你,在冰雪下分享呼吸……”

房艾掏了掏耳朵,寻思这词咋这么耳熟呢?

“唐公,北胡人没诚意,我们就不要去了吧?”房艾在那里絮絮叨叨。

“他们不是出来迎接了吗?”唐间大惑不解。

房艾声音有些大:“什么呀!迎接人不得有女子载歌载舞吗?哪怕是打仗没女人吧,他们自己不能穿女装、梳云髻、涂粉抹唇脂、着花钿,出来载歌载舞?别忘了,北胡可是什么都掳掠,女子服饰怕多的是。”

热寒的笑容停滞在脸上,眼里却凶光闪烁。

听得懂汉话的控弦之士,直起了腰板,捏紧了拳头。

房艾一指北胡人:“唐公,看到了没有?没诚意,要行凶啊!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反正我是不去了!”

唐间瞅了一眼愤怒的北胡人,随即笑了:“既然如此,就不去了吧,最多回禀至尊,北胡没有诚意。”

热寒慌了,瞪了那些控弦之士一眼,堆出了憨厚的笑脸:“使节且慢!我立刻让他们换装,载歌载舞欢迎使节!”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你能想像,几百个如花满脸络腮胡子、涂脂抹粉、云髻高耸、水桶腰乱扭的妖娆样子么?

男人真的豁出去,妖娆就没女人什么事了——虽然挺辣眼睛的。

一个扭腰,身上紧绷的衣裳直接炸了;

一个摆臀,皮裤都挣崩了。

房艾的心理承受能力强悍,可旁边的成默几乎要吐了。

在这开放的时代,就是分桃断袖也不会遭到歧视,可前提是你的面容姣好,别弄个抠脚大汉女装。

房艾击掌:“不错,不错!当赏!”

两枚铜钱打着旋儿落到了洁白雪地上,在惨淡的阳光照耀下,显得如此的刺眼。

热寒心头虽怒,却也知道,这一定是定襄道军不同意北胡的议和(乞降),故意派人搅浑水。

不生气,不生气,北胡的大业要紧,为了可汗,就是舔靴子都得干。

忍!

忍字心头一把刀!

忍得大康正式同意北胡议和,哄得大康退兵,一年之后,且看我北胡如何复仇!

房艾入帐,看见己方位置只给唐间、安修仁留了虎皮椅,顿时冷笑:“唐公啊!你看北胡全无诚意,座位都不留够,意思是要你站着谈呐。”

椅子这东西,还真是冷地方的原产物,从前叫胡床。

所以,“床前明月光”的床,究竟是指床铺还是胡床?

吐苾的嘴角抽了抽,欲谷设赶紧开口:“座椅是给使节、安大将军坐的,你这装扮,不过区区兵卒,也想与两位上官共座?”

房艾抱臂、抖腿,略带轻浮地四十五度角仰望……篷顶,明显不屑答话。

唐间轻笑:“介绍一下,这位是大康襄阳郡公、鸿胪寺丞房艾。”

生着炭火的帐篷里,温度似乎骤降。

房艾这个名字,北胡人恨之入骨。

这是十五年来第一个突袭北胡腹心的祸害,生生撕开北胡极力遮掩的虚弱,导致铁勒人心气大涨,竟真敢与北胡搏命。

北胡残存的精锐,与薛国拼杀中死得过多,导致北胡实力下降得太快,在大康五路齐出的攻击下节节败退……不,是转进。

罪魁祸首啊!

如果可以,北胡各首领恨不得把房艾撕了生吃,连蘸水都不要那种。

可惜,在议和的紧要关头,谁也不敢动他一根手指头——哪怕人家已经送上门了。

吐苾强挤出笑脸:“原来是襄阳郡公当面,那自然得加座。”

没辙,你要说房艾临时进使团不合规矩,人家鸿胪寺丞的官身,介入邦交很合适,合适到北胡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略略疑惑的是,打穿北胡的奇人,居然有那么轻佻?

坐到虎皮椅上,房艾有些嘚瑟:“哎呀,想当初去薛国,真珠可汗乙失乙南亲自为我献唱,当时我就说了,啥时候能欣赏到吐苾可汗的歌舞,那就圆满了。”

挑衅味十足的话,让北胡的酋首们眯起眼睛,握紧拳头,却只能拼命压抑自己那快要爆发的情绪。

一国之君,除开像康世基在心情极度愉悦时率群臣跳战舞外,就只有沦为阶下囚时才可能为房艾这种中低级官员献舞了。

这是肆无忌惮的羞辱!

吐苾的眼珠子瞬间充满血丝,低低地咆哮:“襄阳郡公,莫不是以为本汗不敢杀你?”

房艾摊手:“反正我已经羊入虎口,随意好了。”

唐间轻敲桌面,眸子里带着一丝嘲讽:“忘了告诉你们,寺丞的父亲,是大康尚书左仆射房杜。”

酋首们瞬间哑然。

议和的关头,大康的顶级纨绔来捣乱,这谁遭得住啊!

安修仁深深的眼窝里,投射出来的眼神犀利:“即便他没有身世、没有官职,也是我大康之人,谁敢打他的主意,就不要谈了,双方摆明车马大干一场吧。”

别看安修仁是粟特人,可扎根陇右数代,对大康极有认同感。

顺便提一嘴,走丝绸之路攫取利润的人群,就是以粟特人为主。

吐苾重重咽下了这口气:“是本汗冲动了。正事要紧。”

没办法,现在快山穷水尽了,熬不下去,只能一时忍辱了。

谈判正式开启。

其实谈国事,未必比去长安东市买菜讨价还价差别有多大,无非是比较优雅地下刀子,每一刀下手可狠着呢。

在唐间的纵容下,房艾时不时对条款提出异议。

“割定襄城纳入大康?说笑了,定襄城已经被大康打下来,自然是大康的领土,何须你们再割让?每年贡良马千匹,啧啧,小气!我们一向是以万为计量单位的。”

“大康出兵,你们无条件出仆从军,每次最少三万骑。”

房艾现在雅号“刀不快”,小刀片子磨得铮铮响。

吐苾可汗脸色灰败。

整个北胡,一年出产良马也就万匹左右,全给大康,北胡喝风去?

割让定襄城被否,好吧,倒真不用啰嗦,顶多以后再抢回来。

仆从军则是钝刀子割肉,你大康要是连续十年征战,我北胡就得出三十万人次,其中多数还有去无回!

不管是真心投降还是假意拖时间,可以预料的是,即便没有任何意外,北胡也需要至少三年才能恢复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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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家父房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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