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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四帝抬棺

  • 作者:第一江山
  • 发布时间:2022-12-10 09:44
  • 字数:6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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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头还硬生生地撞到了一块儿石头,真你妈倒霉催的!

我措手不及,登时眼冒金星好一阵儿才缓过来。

我全身吃痛,双手撑地,十分艰难的站起身来,我晕头转向不辨东西。钟楼已被付之一炬,我透着我们一路走过来的缝隙回头看去,我瞥到了那满地骷髅白骨的破旧屋子,他们都被倒悬于房梁之上,用活生生从身体上扒下来的人皮,拧成了一股绳。

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顿了一顿,我慌忙的扭回过头来。我看见这里却也好像刚被血洗过的一样“这是什么?”我说道。

“尸浆。”姚昆仑回答。

“可是,刚才从这上面掉下来的那口棺材呢?”我继续问道。

“你回头看看,”姚昆仑直言“我们一直都是在走直线的呀,至于你刚才看到的那口棺椁嘛,它也不能完全算是真的。”

“直线?也就是说,我刚才根本就没有高空坠落,不是,那…那我为什么还会这么疼啊!”我不解。

“真真假假,只不过是你一念之别,”姚昆仑若无其事,她平静的回答“你适才看到你身前如临万丈深渊,心理暗示罢了,别在意。”

只是心理暗示吗,就……这么简单?我才不信!

“这尸浆是怎么来的?”我继续问道。

“在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惨无人道的大屠杀,”黄歧直言不讳“而且,矿山之下久不见光,地处潮湿,阴气多年不散,日久形成尸浆。丞儿,相信我,你如果愿意在这儿住个三头五年,你不管再看什么,你一准儿就不是这样的反应。”

“呃…其实罢我觉得我就这样,也挺好的,”我强行挤出来一个勉为其难的笑脸“这个…这也算是人家将军庙的一大风景,对不对?说实在的啊,我还真不是因为害怕,我主要,我只是也不好擅作主张,妄改些什么,这都是风水地势啊,不好不好。”我连连摆手,装腔作势的说道。

“欲盖弥彰!”黄歧戏谑。

这间宫殿的地上长了许多蘑菇,我出于好玩儿的心态,俯身下去采上一个“诶……别动~”常安拦我拦的终究还是晚了些。

那被我采去的蘑菇那里,顷刻间,如海水涨潮之势卷土重来,而且它比之从前的数量,竟更多出了不少“这是什么蘑菇啊?这么神奇!”我后知后觉,手足无措片刻,我问道。

“所以你还挺得意呗?我刚跟你说没说过,让你不要乱碰!这玩意儿地上长的好好儿的,你闲的没事儿干什么不好,你非得揪它啊!”常安突然很生气地对我说着,我有些不明白,这,怎么啦……

“这是裸盖菇,又叫迷幻蘑菇,它的外观与普通菇类极其相似,茎粗,顶部亦尖长及细小,内含有赛洛西宾和赛洛新等物质,这种蘑菇被加工成粉末儿后食用,味苦,能让人精神麻痹,作用类似致幻剂麦角二乙胺。属于一类低剂量就能使人意识、知觉和视觉异常,引起幻觉和情绪障碍的精神活性物质。”他继续解释道。

“……”我欲语还休,

我当即立断,撇掉了自己手里的那个蘑菇,简单说,这东西能制毒呗?那它可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我其实,大抵是因为对这方面没有防范的意识,像在我小的时候,那庄稼地里的奇花异草,都是说薅随手就薅的,农村儿,谁家里还没丢着几个木头桩子了,等过了一场大雨,上面长出来木耳,可以吃。

诚然,令我万万想不到的,那蘑菇在掉到地上之后,竟能重新生出根,并迅速的长了起来。它逐步吞并掉自己周围的小蘑菇,像是捍卫自己的领土一样,它长的跟这隧道一样大了,蘑菇伞遮天蔽日,掉下很多脓黄色的不明液体。

“小心这些毒液,”姚昆仑说道“你要让它看上了,也是会长蘑菇的。”

虽然我不能确定姚昆仑这话是真的还是随口说说而已,总归防着点儿的好罢。

“快!赶紧往前走,不要再管后面的事了”常安催促道“这一片很快都会被这一朵已经发生了异变的‘巨人’蘑菇给吞并掉,像咱们,作为蘑菇的异类,也只能沦落它们脚下的肥料罢了。”

黄歧意味深长的看了常安一眼,然后他让我快速的跟他往前走着,他还会时不时地帮衬我一下。

“你这…怎么个意思啊?”常安问。

“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姚昆仑一本正经的回答“眼下蘑菇不断释放毒素,早晚有一天,它会淹了这整座矿山,直至矿山被吞并以后,遭殃的就是附近的村落了。”

常安顿了一顿,他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姚昆仑,不过现在,还不是要想那个的时候。

“没事,你先走着,这里交给我,”常安直言不讳“快点儿的罢,就前脚后脚儿的,我就跟过去了,差不出那几分钟。”他很自信。

听罢,姚昆仑的动作很快,她眨眼间就“瞬移”到我们的身边来了。

“咱们真还就这么走了呀?”我有些意外的问道。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姚昆仑回答。

“不是…电影里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不是这么演的,他们都该拉扯拉扯的迁就好一会儿。”我回答。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你留在那儿等等他。”黄歧道。

“我怕…我只会给他添麻烦。”我低声吞吐道。

“丞哥,你少看点儿那些没有营养,只会卖弄感情的烂剧,好吗?再说人家那可是生离死别,咱们也不能到那份儿上。”姚昆仑道“我告诉你,不管你碰上什么事儿,你千万少跟着电影里学,人家开外挂,有金手指,咱有什么!我就瞧不上,你说说他们那些人啊,到底是伉俪情深还是白送人头!傻不傻。”

“可是,电视剧…他不都是这样的嘛。”我说。

“不可能,回头我陪你看两个,啊~”姚昆仑说。

倏然,我见常安跟过来了,紧接着,我听到从他的身后,传过来的,有砰地一声巨响。

“不管那儿都有些什么,这一下子,被炸,也总该给它炸了个荡然无存的。”他说道。

“但是,就凭它们刚才那形式…让你这么一炸罢,它们的繁衍范围不是应该说,反倒更宽广了嘛?”我直言不讳。

“迷幻蘑菇是毒,是毒都有抑制剂,撒了药,你就放心罢,毒品在我面前,哪能掀的起来什么大风大浪,”常安回答“小丞,你听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抑制剂兑酒精,寸草不生,常识,都是常识罢了。”

“呃……我现在听说过了。”我回答。

“常爷,你说要给我介绍生意,不能是,你自己就,一直都在做着那毒/贩/子的买卖罢?”姚昆仑道。

“我才是源头厂家,他们都做我的买卖。所以,你能直接找上我,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常安“骄傲”的回答“姚美人儿,确定不重新再考虑考虑,来分一股儿试试,到底怎么样啊?”

“我才不!”姚昆仑回答“你这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的,我怕染上了毒/瘾,失体面。诶,常爷,你,总不能也上这瘾罢?”

常安顿了一顿“如今,我要钱有钱,要势得势,我有的挥霍,有的是漂亮姑娘主动投怀送抱,我愁什么呀?做过境的买卖,赚了不少呢,”他直言不讳“我若还吸这玩意儿,未免也太不懂事。毒品有害健康暂且不论,主要它影响下一代呀。”

“这么说,你的毒境内没货,是吗?”黄歧似问非问的说。

“对,没有。”常安脱口而出。

“我,不信!”黄歧一字一顿的回答。

“那你尽管就打听去罢,但凡是从我玉水寨走出来的货,你看他们谁敢胡乱倒腾?我的眼线遍布全国各地,我说了境内没有,那就是没有,你算一千谋一万也没有。哥,你大可放一百个心,”常安片刻不曾犹豫,他斩钉截铁的说“我在国内,管戒毒。”

“走毒的,你还管戒毒,”黄歧不屑“你不觉得这很讽刺吗?还眼线遍布全国各地,我想想啊,葫芦岛,有你们玉水寨的人吗?”他说。

“白狼山。”常安回答。

“那漠河,漠河呢?”黄歧问。

“老金沟。”常安回答。

“北京,你总没人了罢?”黄歧说。

“你这是千方百计地想兜我的底儿?”常安直言。

“没有,我不问了还不行吗!”黄歧道。

我们继续往前走去,适才在钟楼里见过的那种小铜身的将军像又重新地多起来了,我们似乎到达了矿山底部宫殿的尽头,那里有一个大坑,大坑上面用极细的琴弦吊着许多兵刃,而大坑里水火交融,中间隔着一架不知道是什么骨头搭成的桥,这桥已经很破败了,不知道它还能不能经得住人。我看了看,在这桥头,也就是我们站的这边,开着许多像水晶一样的荷花,特别雅观“这是什么花啊?”我兴致勃勃的问道。

“你看看它的根,这花根是从石头里生出来的,你听说过会开花的石头吗?”常安回答。

“我……我一直都拿那只当是个传说听听的,”我回答“没想到,这东西竟然真的存在啊,大千世界……”

“石头开花是很难的,丞哥,你数数看,你知道,这里总共有几朵花吗?”姚昆仑打断我问。

我听罢去数“三十七朵。”我回答。

“哦~那这可是三十七条曾经鲜活炽热的人命啊。”姚昆仑话不经心,她直言不讳。

“啊…什么?”我吃了一惊,一时没明白过来,她这在说些什么,我愣愣道。

“桥上每死一个人,桥头便开一朵花,”黄歧解释道“这,便是自然与生命的结合,也算生命的延续。”

我踟蹰良久,那这座桥,这么危险吗……我再看向这些花,适才还觉得它们冰清玉洁十分喜人,眼下却愈发的不寒而栗起来。我忍不住抬头远眺过去,宫殿的尽头砌着一面万佛窟,壮观非常。

我望的有些出神了。

直到,我突然听到了声声的唢呐鸣响,合着敲锣打鼓的阵阵喧闹,我的思绪逐渐清晰。我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这个声音由远而近,由远而近,慢慢,走到了我们的跟前来。

『斯以今玄卞十三年,早冬,承蒙来宾胜意到此庆贺,现恭请诸位,囍举阴人合卺。特盖棺定论,共枕长眠,二人同挽披帛既定,特许阎罗天子为证,此生此世即为永生永世,二位阴人一不可渡过轮回路,二缱绻于奈何,三永堕忘川水,此时,花开两色同心同德,朱笔提字两姓成双,愿君一生鱼水相欢,愿妾一世欲思偕老。』

我看到有四个纸扎人抬着一口棺材,朝着桥上走过去,那口棺材上贴了很多的囍字。

“这他妈,结冥婚啊?”黄歧喃喃。

姚昆仑猛地看向他,并顺势抬起手来,她伸出食指,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姚美人儿,走,咱俩跟上去看看。”常安把声音压的很低,他说道。

姚昆仑听罢,轻手轻脚的挪到常安身边,他们朝着那座桥走去了。

“歧哥,那咱们呢?”我问道。

“等着。”黄歧直言。

他说罢坐到桥头,盯着那几块儿石头看起来。

常安和姚昆仑过去跟在纸扎人身后,看它们走一步,他们才能迈出去步子跟上一步。他们谁也不声张。一直到了对面,这些纸扎人放下棺椁,引火自焚了。

此后,纸扎人并没有像等闲的废纸什么的一样变成灰烬,而是,它们化为了一滩尸油。这尸油流了一地,淌进了大坑里,霎时大坑火势蔓延,猛涨着燎上了桥。

我看不清楚对面,只是隐隐总能听到打斗声将断不断。

良久,火光终于退去了,那桥被薰的有些发黑“大当家,你们刚才看到了什么?”黄歧喊道。

“杀人蜂。”姚昆仑回答。

“传说杀人蜂三针蛰死一头牛,这里怎么还有这种东西呐?”黄歧直言。

“越是凶残的东西,往往都很美味的,别怕,人久居食物链的最顶端,那不是开玩笑的,”常安道“纸扎人给铺好了路,咱们赶上好,只管坐收渔翁之利,你们也快点儿过来罢,这趟完事儿,你们跟我去云|南,咱们摆个群蜂宴,权当接风洗尘,措措它的锐气。”

“这东西能吃嘛。”黄歧吐槽。

我们走上了桥,我往桥下看,杀人蜂盘踞在坑沿上,落了乌漆麻黑的一大层。该是因为适才起了大火的缘故。眼下…就我与它们这么近的距离,不免让我十分不安。

我们走到对面停下来,我看向那口棺材,那上面的图案,这不正是我们在钟楼里看到的那幅古画嘛!

“刚才的纸扎人分别代表了上古四大异兽:犼,九婴,钩蛇,朱厌,被称为,四帝抬棺。”姚昆仑道。

这四大异兽也刚好对峙棺椁四面,朱厌居东方,钩蛇九婴各南北犼于西。

接下来,我看姚昆仑他们围着这口棺材来回打量“四帝棺要受大火焚烧,于火后开棺。”姚昆仑说。

“这火不是已经烧起来了嘛,”常安道“开棺罢。”

“古时有话,一见朱厌必定狼烟四起民不聊生,钩蛇九婴刀枪不入,犼居西侧又名望帝归,大当家说的不对,棺材在火后开不了,这东西得烧着了,再整,”黄歧顿了一顿“丞儿,西面点火罢,往东吹。”他说道。

“等一下,落地为棺开则金蟾作底,”常安说着,拿出来四个金蟾,垫于棺下四角“这是宗师的规矩。”

“常爷,没想到你还藏着这种好东西呐。”姚昆仑道。

“防患于未然嘛。”常安回答。

“棺下压几枚铜钱糊弄,也不是不行,效果一样的。”姚昆仑直言。

“这有些年头儿的老棺鬼了,就怕你忽悠儿不过他。”常安说道。

然后,我亲眼看着这场大火烧掉了棺材上的囍字,烧断了绑着棺材的披帛(旧时古人入殓,那时候还不流行下子孙钉,他们便取来死者生前披帛之物捆于棺上,三横两竖,即为三长两短。)

话毕,常安自顾自地站到了棺材一侧,他伸手去抬这棺盖。

我本来是寻思了要搭把手的,谁成想,我的手才刚刚碰到一个棺材边儿,就被烫地又红又肿还起来了一个大泡,

“别碰,这活儿除了你哥,谁也干不了的。”常安一脸优越感的说道。

“常爷,你跟嚣张嘛。”姚昆仑调侃。

“那可不!”常安好不谦虚。

片刻,他推开了那口棺椁的棺盖,棺材里放着好多将军铜身的雕像“丞儿,这十几个铜身雕像带出去,值几个钱?”

我闻言认真的打量起它们来“二十来万罢。”我回答。

“那也还行哈。”黄歧道。

棺材里的铜身将军像被满棺材的绿水泡了起来“这叫什么事儿啊,”我说道“这棺材刚才为什么会出现在钟楼里?”

“那是因为朱厌在给咱们指路啊,”姚昆仑直言不讳“朱厌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别胡说八道,咱们就掘个坟盗个墓的,哪儿至于什么天下大乱啊!”黄歧道。

常安伸出手去拿这棺材里的将军铜身像“这些雕像都是被钉到棺材上去的,”他说道“拿不下来。”

“那算了,不要了,这玩意儿就是硬生生的扯下来了,它又能值几个钱,”姚昆仑直言“铜像雕身被钻出个大窟窿,哎,就可惜了了。”

“可是,棺材里为什么放的不是墓主人的尸身啊?”我问道。

“因为,这是将军庙啊,严格意义上说,并不能算是地下墓。”姚昆仑回答。

此后,他们话间拿出来一个十字的铁杵,大抵是想起下来这些图钉的“歧哥,别把钉子完全弄下来,只要这将军雕像和棺材能分开了就可以。”常安嘱咐道。

我们听罢,照着他说的做。

我发现,这些雕像分别代表着不同的情绪:喜怒哀乐,爱憎恶,怨长久,拿不起,放不下……

“等一下,苏半生说的拜将军庙应该就是拜这口石棺了。”常安道“但是我就这么草率的想了一下啊,我决定…拜什么拜,不如咱直接发大财的好。”

“大哥,你这么不地道啊?!”黄歧吐槽着,他一个坏笑道“我喜欢。”

“瞧你这话说的,地道人穷困潦倒,不地道的风生水起,你想发家致富吗?该放下的,你得放得下,明白吗?”常安直言不讳。

“可……就凭着二十来万吗?这也发不了家啊。”我说道。

“那这种时候,你就发扬一下自己伟大的精神罢,”常安戏谑“你要高声喊着,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

常安拿下来了棺材里的那些将军雕像,霎时,里面的绿水就和棺材边缘打成了持平。

“这些绿水又是什么?”我问道。

“是棺露。”姚昆仑回答。

“可是,这棺材里连尸体都没有,哪儿来的棺露啊?”我不明所以,继续问下去。

“棺材里连个尸体都没有,”常安重复了一遍我说的话“那可能,他在棺材外边儿。”他继续说道。

“什么意思啊?”我不解“听不懂。”

“小丞,你听说过被埋在墙壁里的人吗?”常安问道。

我点了点头“以前在小说里看到过。”

常安闻言笑了笑“小说里!小丞,书里的一切照到现实来,都是有迹可循的,这种事儿,在生活中,那也多见的很呢。”他直言。

“阿仑,”继而,他又看向了姚昆仑“你去把这棺材敲开罢,轻点儿啊,我怀疑棺壁里藏了尸体。”他说道。

“这么麻烦的事,为什么要我来?”姚昆仑不满“不去。”

“你这不是废话嘛,当然是因为你手法精准,心思缜密啦!”常安半哄半骗,他说道“我们都自愧不如。”

“那……好罢,我就勉为其难。大发慈悲的去试一试好啦。”姚昆仑莞尔,她就吃这一套,她笑盈盈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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