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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替死之身

  • 作者:第一江山
  • 发布时间:2023-01-02 08:57
  • 字数:5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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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会儿,赶上警局的人都陆陆续续地到岗,来上班儿的点儿。他们一眼便看到了公羊商,彼时,他正坐在这儿盯着那案子看,他们深感意外。这里没有久别重逢的一时寒暄,他们也不会照旧如常。他们下意识地回避,很熟练的选择绕开他走“诶~不是说,让你晚两天再过来的吗?”那局长直言不讳,他问道。

常爷说,等闲无论是谁,只要是遇到了类似的事就只能自认倒霉。谁成想他逢人不淑,碰上这里的人又太不通世故呢。

我细细想着,这话也是在理儿。哪怕你不念他劳苦功高,至少人家这些日子也算恪守本分。他说,换作往常,若是旁的局里赶上了这样的情况,他们会给这个人短休长假,也算明面儿,情理当中。

毕竟,当卧底的在收网的时候因公殉职,乃是常态。一则是为了防备涉黑的漏网之鱼东山再起,打击报复。或者他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没得几天嚣张了,便剑走偏锋,拉人当垫背的;二则又有的说了,世间诸人,有者虽生在黑暗当中,却满怀希望,心有光明之道。有者却受世态处世之风,一举根深蒂固,这人生性如何,将来怎样,部门领导往往,总得设法考验一二,防备不仁之心。

到时,他们再改名换姓,轻车熟路的回到这里。于此之时,便说死亡只是一种形式,毕竟,遇人平生所逢千万之人,他们或许会忘了你的样子,但你从哪里来,姓甚名谁,他们无法忘记你这一身公家衣的铁饭碗。

一网打尽?形式通报罢了,只是漏网之鱼不当家不做主,不堪大用,喽啰而已。

“陈念的案子,我可以帮上忙。”公羊商不紧不慢的回答。

公羊商特别不能理解他们这样的态度,他惆怅郁闷痛苦,可他也没有办法明面儿质问人家。

这种时候,宋秋燕说过的话就显得举足为重了,可惜,公羊商根本还是不往那方面想。

·陈念作为魅芙贵妇媚产品的代言人,她为了让其在市场售卖的时候更具有说服力,期间,本人一直在使用此产品,用的久了,她竟隐隐察觉到了一丝端倪。三个月前,陈念意外撞见云杉坪作恶杀人时候贪淫残暴的手段,她不敢声张只好愣在原地,目睹全程。要见云杉坪出手,向来惨无人道,陈念藏身不慎,被人发现,但,当时发现他的那个人却没有拆穿她,陈念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经此一事后,她的经纪人开始设法把她从这鱼龙混杂的人际里抽离出来。所以,云杉坪当家的被捕,魅芙贵妇媚产品遭查封当日,陈念工作室对外宣称,自家艺人已经终止和该产品的一切合约,是真的。云杉坪当道逞凶,涉嫌此事,从中薄利地背后之人还没有全部落网,云杉坪的案子不能结。

“那当时,发现陈念的那个人,为什么不直接拆穿她?”

“蜡像,因为蜡像,”公羊商回答“蜡像师想要出头儿即巅峰,一夜成名,从此往后飞黄腾达,挥金如土,而这个人,又恰巧不巧只想分一波红利,逍遥快活,人心都是肉长的,在黑暗里摸爬滚打,混的久了,有者从人变成了石头,麻木不仁,有者却想从石头变回人了,毕竟,手上日日染血之众,受天道谴责,总有遭报应的时候。”

公羊商说罢,他们便径直地围到一旁去盘算些什么了,避人之心摆上了明脸儿,也不知道他是要庆幸还是要有些别的想法才对。毕竟,防人之心举止不慎,如此倒也免了揣测,猜忌。公羊商不为所动,他适才所言,与误入歧途的羚羊那一番话不谋而合。

“你在云杉坪的时候,听没听说过一个网名叫,误入歧途的羚羊的人?”半晌,他们适才扭过头来,开口便问。

公羊商不假思索,他摇了摇头。

其实,局子里以前也碰上过类似的事情,那些外派的警员到哪个黑帮里混,当完了卧底,一回来都享受英雄一般的待遇。公羊商不是前车之鉴,但眼下他所面临的一切却也是均无前例,公羊商自诩一世英名,但…他为人薄性无情,出手狠戾,那本来是黑道势力最基本的生存之道却也只是黑道势力的生存之道,他是个警察啊,他们天命有悖。他的那些小聪明,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把他毁了,他还浑然不知。

此事说来,值得庆幸地,公羊商是个一意孤行的人,所以他并不会在意这世上的人如何看他,也不愿理会天道酬勤,世俗又,终将如何定义他。

大概是因为,公羊商卧底的这些年,杀人越货,概不手软,他已经像传统的涉黑社会性质的人一样了,如今,再说起陈念身死之时,背后的隐情,局里的人,只会默默地再给他记上一笔,判他罪加一等。这一回,公羊商是上了宋秋雁的套儿,真让人家给算计了。

不过,公羊商的悲剧无非也只是比别人来的稍微更快了一点儿罢了,这没什么可喊冤的。

常爷说,自古阴阳之界各一方,黑白两道不同路,有些人的努力,只是为了前三年的天堂,谁会计较自己后半辈子几十年,到底会不会堕入深渊呢?如今,境内这样的事情已经很少了,倘若生来博弈,就得愿赌服输。

“好,关于你提到的这件事情呢,我们会留意的。”

“什么意思?”公羊商问。

“你在警局也干了这么些年了,这里的规矩,你应该明白,这案子不归你管,请你听从上级安排。”

甘/南那边儿,关于陈念的事传过来的快,眼下,他们正在这儿讨论着陈念的死因,可能涉及到云杉坪一事还有漏网之鱼,此时,那边儿的人也恰巧赶过来了。

他是来找公羊商的。

“你好,根据你们那边传过来的案件进程总结报告,我们暂时可以做出以下推测,提供参考:

·陈念或许是意外发现了魅芙贵妇媚产品背后的云杉坪势力,而遭到了他们的监禁和报复,以致最终惨死。

·陈念的蜡像在一个月前入驻蜡像馆,可能有人就这件事情借题发挥,或许那个蜡像能打开咱们此次案情的最新思路。

……”

“对了,也有可能,陈念根本还没死。”他欲言又止间,公羊商语出惊人,他打断他道。

“为什么这么说?”到这儿来的那个人率先发问道。

“魅芙贵妇媚产品原本就是由少女的骨头和血肉捣碎打磨,加工而来的。那么,如果,云杉坪的人真的囚禁了陈念,他们却没有选择毁尸灭迹而是留下了她的尸体,这是为何?根本说不通。”公羊商直言不讳。

“但是,我们的法医部门已经检查过那具身体了,”他回答“他们给出的结论报告,确定死者就是陈念。”

“找个靠谱点儿的画像师,再进一步确认一下罢。”公羊商直言。

“假设,死者是陈念的话,那么她应该已经死了将近三个月了,我想知道你们的法医,当时是如何判断的?”公羊商继续问道。

“嗯…骨髓DNA比对。”他回答。

“移植骨髓可以混淆原来这人本身的DNA,而对捐献者,伤害却不大,或许她只是陈念的替死鬼。陈念的蜡像在哪儿?”公羊商问。

“陈念的蜡像被盗了,目前还尚在追查当中。”他回答。

“我建议你们最好,还是再确定一下死者的性别罢。”公羊商道。

“好的,谢谢你的意见,我们会给予重视的,”他说“另外,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想找一个人,我想见一见公羊商同志,可以吗?”

“公羊商就是我,”公羊商回答“我又不难见,这有什么可不可以的。”

“啊,我们是这么想的,假设死者就是陈念,那么,她被害会不会是因为,她早就与云杉坪在私底下进行了其他的秘密交易?”他直言“毕竟涉及商业利益之事或有分歧,在所难免,你在云杉坪…”

“陈念…咳~陈念现在不是正处在名利双收的人生最巅峰时候吗?她倘若眼下鬼迷心窍地去和云杉坪做交易了,嗯…也不是完全没可能。但是,你觉得她这么做的目的呢,如此一来,她所求的到底是什么?”公羊商又一次打断了他,而自顾自的说下去。

“做演员求一出好戏,当歌手求一个舞台,都有可能,”他说“人要想风光无边,天赋实力和机遇,少一样也不行,”他回答“娱乐圈一向都很乱。”

“事业心和做违法乱纪的勾当不可一概而论罢。云杉坪之所以在这么些年的风风雨雨里仍能坚持不倒,魅芙贵妇媚产品还一炮而红,是因为他们低调啊,他们很少掺和黑/道纷争,所以云杉坪的人脉一般。陈念如果找上山去是为了抱有钱人的大腿,那说真的,她还不如直接去玉水寨来的容易。云杉坪的那些人,各个都是守财奴,想让他们出血,除非强取豪夺。所谓成王败寇,力不从心呐。”公羊商直言不讳。

“公羊商,请注意你说话的立场。”

“这有什么!我说云杉坪那些人处世低调,你不会真以为我是夸他们的罢?能把买卖做这么大的,哪个他妈的不是野心昭昭啊?你就看着罢,那条道儿上的,一准儿,谁他妈都不是省油的灯!”公羊商继续说下去“但是咱就把话敞开了说,凭他们当时的情况,光有野心哪能够啊,山下玉水寨势力庞大,毕竟有那祖宗在那儿压着呢,云杉坪当家的倒是想折腾,你看她敢反了天去吗?”

公羊商今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很惊人,他们一时有些无言以对。公羊商的言谈举止竟然半分也不似当年了。而且,他的身份和立场似乎也在他不知不觉间,悄无声息的偏离了他作为一个警察的初衷。

但是,倘若他今天不曾来过,便也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件事情到底有多严重。毕竟前有陈昶行事,大闹警察局。他这,便不算什么的。

“你认识一个网名叫误入歧途的羚羊的人吗?”他们互相对视几眼,沉默片刻,他直奔主题的问道。

“不认识。”公羊商回答的很干脆。

“陈念在接受了魅芙贵妇媚产品的代言邀请后,你和她接触过吗?”他继续问道。

“就这么说罢,云杉坪是魅芙贵妇媚产品的唯一生产商,而活跃在市面上的销售商另有其人,我在云杉坪,从来没有见过她。”公羊商回答。

“云杉坪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做魅芙产品的?”他问。

“打这产品的主意吗?还是厂子一建,正式开工了?”公羊商回答。

“就说,正式开工罢。”他回答。

“这,可是得有五六年了,”公羊商回答“玉水寨的势力就像是黑/道儿刮起的一阵风,他们从籍籍无名,到在江湖上坐拥着根深蒂固的位置,就是瞬息的事。发横财的都是万变不离其宗,云杉坪当家的心高气傲,不愿认栽服软,送些东西奉承拉拢。有道是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她患得患失,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罢了。”

前几天,云杉坪落网,单说从他们那儿剿出来的钱,就是多少人几辈子往一块儿凑也凑不齐的数。

“说到这个,魅芙贵妇媚化妆品有限公司其实只是云杉坪的一个代销商。最开始的时候,云杉坪当家的还会时不时的派几个人出来,到商场或者门店儿跑跑业务,赶个夜市摆摆摊儿。但她觉得这样太麻烦了,也不安全,容易走漏风声。碰巧,赶上2013年年末的时候,微商做起来了,她想着通过那个发发家,也正好借这机会拉拢几个找不着货源,又想创业当老板的冤大头,她的目的呢,也很简单。就是想着,必要时候能推几个出去挡挡风头。2014年,微商借着魅芙贵妇媚产品的热度爆火了起来,他们就玩儿的更野了。其实我觉得世面儿上剩下的魅芙货,禁不禁的罢,这东西不难用,这年头儿,小女生月里来事儿,不洗澡的还能有几个啊,她们都懂,偷着卖也是卖,禁了可惜了。”

“操,做梦呐你,用这东西抹到了脸上,人家不觉得晦气吗?”

“知道了是晦气,不知道的谁在意啊,”公羊商直言“别想这么多了。”

……

“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不是陈念?”他们顿了一顿,他继续问道。

“猜的呗,你不记得,我只说假设,说有这种可能性嘛?”公羊商继续回答“咱们做事情好歹得先在自己心里有个想法,才能再去取证啊。”

“你……你怎么能这么断案子!”

“因为世风不古,眼下就是这样的社会,且不说那些高大上的例子,比如说,你现在有一千万了,十年前你只有一块钱。不重要,因为,根本就没有人会去在意你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反正结果就是你混到现在,过的的不错了,你有一千万了,他们借钱攀关系,就是知道该找谁了。所以说,六合之外,天地间能跑会跳想的开的,都知道,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你斤斤计较,那是你想不开。”公羊商据理力争。

我觉得,公羊商有时候和常爷有些像,但他们似乎又大不相同,公羊商这次回到人声鼎沸的闹市,变得很“滑”他貌似一直在耍着别人玩儿,又似乎,他才是那个被强塞到了重重套路当中的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公羊商的揣摩之心远大于他的求证之意。

至于常爷,我认为他虽日久困于黑暗之中,可他的血液里长此以往浸泡着的还是潇潇的君子骨。我无法想象,他在江湖上混,之前是做什么的,又经历过什么事。

我曾经一时兴起要和常爷说起这白道儿的事,我很想知道,黑/社/会的大哥,到底是怕警察多一点还是瞧不上他们更多一点。

常爷听到我问这样的问题,有些意外。他顿了一顿,他一本正经的回答我说:

这个世界是很残忍的,你之所以现在过的安稳,是因为有人在替我们负重前行。这天下本没有与生俱来的英雄,只是碰上了几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穿着那身儿衣服,选择勇敢。我从来不会质疑人民警察,更别说轻视他们神圣的职业使命了。曾经有个人对我说,人民警察为人民,这是最起码儿的,至于他最终又是不是这么做的,并不重要了。

他们沉默了好半晌,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该接些什么话才能缓解这份莫须有的尴尬。

此时,那个网名叫“误入歧途的羚羊”的人,又发过来一封邮件,他说死者可能另有其人。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公羊商不知道他们今天为什么反复的要向自己打探起那个“误入歧途的羚羊”。

但羚羊先生他在多年来,以这种方式参与全国各大小刑事案件不计其数。

“你们知道,人皮,是怎么从人的身上被扒下来的吗?”彼时,公羊商又度语出惊人道。

“明朝魏忠贤沥青浇铸,明末张献忠活剥生撕,明初朱元璋死剥揎草,朱棣活剥碎尸。”他回答。

“很多年前,我的一个朋友曾跟我提起过一种很新的剥人皮的做法。那凶残程度可见一斑,你们绝对想象不到,”公羊商直言“他所说的这种剥人皮的办法其实也很简单,只要一根针,就能搞定。带针管儿的针,输液的针,或者绣花的,做衣服的,哪怕是一根竹签,只要带点儿尖儿,都是可用之物。不过,时至今日,我却始终有一事想不明白,你说用这种东西剥人皮,到底是酒精消过毒致死率高,还是没消毒的,被剥皮人死的更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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