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我曾经是不是在哪里,听谁提起来过宋秋雁的这个名字。我只是一度觉得,我在潜意识里,竟然会对他有着莫名其妙且又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种,很深刻很深刻的印象。
我听传言说,宋秋雁在玉水寨十大长老当中首屈一指,说一不二,寨子里没有人敢动他,尽管宋秋雁不会一点儿功夫。他是个只知道折柳插花,吟诗作对的主儿,他在素日里还会到处沾花惹草,总之乐的清闲。
宋秋雁对外说这文人骚客,大多不是心里装着笔杆子而腹黑如墨,相传,宋秋雁其人手段颇多且各个是一顶一的阴毒。
我对他们不感兴趣,黑|社|会的势力,也总是来了又去的,谁能永远被高举于神坛之上?但凡是当恶人,就总有被打下来的那么一天。
据传闻说,宋秋雁有一个兄弟,一奶同胞的那种亲兄弟。他的那个兄弟,脾性跟他大不相同,据说那人好武斗狠,十分难缠。就他俩碰到了一块儿的时候,文武兼备也算双剑合璧了。
可惜的是,那个人历多年内外,早就被遗忘在时光的洪流里,不明去向了。
“闲弄琵琶看风月,晓竹深处无水声。”片刻,对方“轻飘飘”的回复道“大哥,我没空啊,况且,那也不是我的活儿。”
“宋秋雁,别他妈祸祸我们玉水寨的姑娘,你要沾花惹草,上外边儿去。至于我刚才跟你说的事儿,我现在要把它交给你来做,那你干什么不是干,你就尽管去做呗,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啊!事成了之后,你要好处,这少不了你的,你要姑娘,门儿都没有。”常安直言“主要,这事儿罢,它是真非你不可的,你知道吗?要么我也叫他去走走流程了。我把人直接交给你,我让你随便处置,意思就是说,你只要给我这人还留着一口气儿在,我就不会找你的麻烦。”
“诶呦,那我承蒙,爷您抬爱,”宋秋雁说“恭敬不如从命。”
事了,我们跟上姚昆仑和黄歧去。
“我说,你们俩刚是留在那儿,想跟他们比比,到底谁千年的狐狸活成了聊斋啊?”黄歧随即吐槽起来“这俩一看就心怀鬼胎,非奸即盗的,操。”
“没办法呀,歧哥,谁让爷们儿宅心仁厚,咱送佛,还是要送到西的。”常安回答。
我们一路朝着水南寺村的街里走去,时过良久,我觉得,我们似乎已经横穿过了这整个的村子。我们马不停蹄的从这头儿一直走到了将近那头儿。终于…皇天不负,我们可算是看到了一个可以逮捕的“猎物”我们先顺着这围墙的外面,随便打量了一下那处住房,这里的地势不错,占地十分宽广。
常安在径自的往前走出去两步后,他突然停了下来,继而,他不由分说的将目光投向了我“小丞,你来打这先锋。”他说道。
“为什么?”我定了定神,心下想来这似乎却并没有什么不合理的,我偷偷骄傲着,大抵是他们有先见之明,谁都没有我能说,这不明摆着的事儿我受之不愧,理当如此。
“因为,就凭你这长相,看起来比较容易讨老人家的欢心嘛。”常安直言。
我听罢,走在最前面进去,这里住着的果真是个老媪。眼下,她正坐在门口边儿上晒着太阳,我不下意识的打量起她,她这是在绣一双鞋垫儿吗?到了这个年代,要说起手巧来,还得是他们老一辈的人,我不禁感叹。
“老人家,忙着呐。”我带着一张笑脸寒暄,我装作和她很熟的样子,套起近乎。她却不做出任何反应,她不说话,也不抬头看我,只是一味的忙手头的事。
我愣了一愣,旋即再往前走过去几步“老人家?”我又试探性的喊了她一声,她依旧没有反应。
我已经离她很近了,我欲语还休,见她突然站起来转身走回到了屋子里去。
“什么情况?”我满头雾水着用求助一样的眼神望向常安。
他则摆了摆手示意,老人家这波操作,他也属实看不懂。
须臾,我们等到了那老人家再次从屋子里走出来,我看见她舀着满满的一大瓢水,我心里犯嘀咕,我想,她不能是想泼我罢?
我踟蹰间,她却轻手轻脚,十分小心翼翼地把那瓢水递到了我的面前“小心点儿啊,千万别弄洒了,诶呦,我老太太没力气啊,家里的水,一半儿消耗给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另一半儿我都给了你,你说说你们一个两个年轻力壮的,真好意思天天来刻薄我老婆子?造孽啊,你以后就别再不要脸了。”她说道。
……
我听说过茶满逐客的,她这舀水给我,难道也是在下逐客令吗?我有些恍惚,我这什么都没干过,怎么就成不要脸了?“老人家,你再好好看看,我们认识吗?”我无力道。
“啊…对啊,去不了啦,我老婆子岁数大了嘛,真的担不动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以后可是别再来了,算我求你,”她答非所问“你也行行好,让我到了晚年,能过的安生点儿啊。”她自顾自的说着“小伙子,我想送你一首歌儿《向天再借五百年》”然后,她旁若无人的唱给我听“我站在风口浪尖//紧握住日月旋转//愿烟火人间//安得太平美满‼️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她在唱那最后一句词的时候,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生怕我听不清楚似的。
我:…
不是…我都还什么都没说呢,我怎么就耽误她活500年了?
“什……什么意思啊?”我不明所以。
“你要进去看看呐?嘿~!你们这些年轻人可真不讲武德,我老婆子一把岁数了还能骗你不成?”她不满道。
进……进去~去看看?
什么玩意儿。
“啊…老人家,你一个人住吗?”我无言以对,便也跟着瞎搭上了腔。
“什么?你说你要去给我挑水啊?行了,你有那好心还用得着天天来算计我老婆子吗!你这是逗我玩儿的罢?我都这把岁数了,那能陪着你们这些小娃娃瞎闹嘛?去去去,一边儿玩儿去,以后啊,别再来喝我老婆子的水,我就,谢谢你了。”
姚昆仑他们站在那儿看着我,就怎么听去当了热闹,他们还笑?…我真是心态爆炸啊我!
“不是,你们这儿就这么缺水嘛?”我开始破罐子破摔,我大声吐槽道。
“你渴了?那你喝罢。诶呀,真是坏年景…倒霉催的,命苦啊。你看看咱们这村子里的人,现在能有几个不说渴的?”她直言“那些个有钱的人啊,他们侥幸地混了个酒足饭饱,咱没钱的,能怎么办呢,咱也没个招儿啊,你渴了一回,渴两回,你这天天都要喝水,即便我老太太,也要架不住的啊。”
……
“常爷,不行我算是服了。这人我可真聊不来,”我自愿认输“他妈的,这就是个十分能有十二分的聋子!”我不爽道。
“你这么说话,不礼……”常安话间,被那老太太给打断了。
“聋!”她气势汹汹的疾步走到了我面前“你小兔崽子才他妈的。你才他妈的没大没小,你在这儿说谁聋呐,啊?!我就问问你,你爸妈平时在家就是这么教你尊老爱幼的吗?我老婆子虽然到了这把岁数了,但是我耳不聋眼不花,怎么啦?你看我骄傲了吗?”她大“喊”道。
我看你,骄傲的起来吗。
呃……我刚都怼到她眼巴前儿去了,她才知道这院子里来了个人,她这算哪门子的耳不聋眼不花呀。
“是是是……你不聋,不聋!你们这儿没接水利吗?”我妥协着,继续问下去。
“我吃过了,早吃过了,”她回答“这都什么时候啦,你还没吃啊?”
……
我无力吐槽,我默默看了看常安,我无言以对。
“没事儿啊,小丞,”常安道“老人家嘛,都这样的。”他笑了笑,朝着那老媪走过去。
我终于解脱了。
常安却默不作声,他起先只是抬起手来挽住了那老媪的胳膊,他把她扶回到门口那儿坐好。
常安便蹲下身去,正对着她。
他握住她的手“奶奶,今年高寿啊?”他仰起头来,柔声问道。
“老婆子我,今年一百三十二了。”她铿锵有力的回答道。
这果真是从十四年抗战熬过来的。
“嘶…可以可以哈,丞儿,看到没,咱们碰上的这老人家是选择性失聪,”黄歧戏谑“还是对人不对事儿的那种。常爷怎么就这么能招人稀罕呢。”继而,他喃喃低语。
“哎呀,别说了,我算是服了。”我无奈。
“您一个人住啊?”常安继续问下去。
“是啊,一个人住。孙子嫌我们这地方小,破!人家都搬到大城市里去了,”她回答“留我一个人住,一个人住…我也挺好的,这样能落个清静。”
她说挺好的,其实她很落寞。
“他们多好啊,一直还都有个人,在心里惦记着。”常安喃喃。
他这是在羡慕罢。
继而,常安又清了清嗓,他下意识的挤出来一抹微笑的弧度“他们去哪儿啦?奶奶,有机会我带你去找他们,给他们个惊喜,好不好?”他说道。
“去…嘶…去哪儿来着,你等我想一会儿啊,哦~对了,咱大天|津卫啊。”她回答。
“天|津……”常安欲言又止“常爷常爷,你过来一下,”姚昆仑突然招呼他道“不是,跟这样的人聊,啊,咱们得聊到猴年马月去呀!”
“哎呀,姚美人儿,这种事儿你不能嫌她麻烦啊,”常安据理力争“你要往人家家里住,你总得先取信于人,”他顿了一顿“就这么说罢,倘若你在日后碰上了来历不明的人,你能随随便便地就跟他掏心窝子吗?”
“但是……”姚昆仑无语片刻。
“阿仑!”黄歧叫了她一声,他冲她使了使眼色并意有所指的摇了摇头。
“天呐~她真的是一个人住吗?”她说道“不行了,我去她邻居家看看,你就在这儿看着让他继续罢,你就惯着他!妈的我就这么在这儿听听,都一个头两个大的,真是受不了了。”
姚昆仑说罢,她径直地走出门去。
其实,逢人心境大有不同之处,姚昆仑最听不来这唠家常的啰嗦事,而常安却乐在其中的。
大当家也不留心旁人脸色,黄歧却看在眼里。
这老媪邻家是对儿小两口,姚昆仑前脚刚迈进门,就撞见那个男的,正提溜儿个桶往外来着。
那个男的一看模样就不像是什么善茬儿,他的皮肤蜡黄黝黑,想来必定是常年遭受暴晒过来的武夫。他的脸颊上,从上而下斜着划过鼻梁有一道很深的疤。而那个女的,姚昆仑看她面相是个势利眼,其实姚昆仑看人并不准。
不过,至少就目前来说,两个这样的人凑到了一块儿,成了一家子,也真是够他妈操蛋的。
“你去哪儿?”姚昆仑拦下他的去路,平静的问道。
“干嘛?家里没水了,老子去隔壁舀水,你谁啊,来我家做什么的?”他没好气儿的回答。
“欺负一个老人家,你他妈有理是吗?”姚昆仑直言不讳。
“见过耍威风的,还没他妈见过敢跑到老子家里来耍威风的,你要不想死的话,就麻溜儿给老子滚出去。”他说道“别等我削你啊。”
“那你去罢,”姚昆仑向来不按套路出牌“不过我出于好心,还是要提醒你一句的,那边儿来了个大人物,你去了可是讨不到好处。”她“妥协”道。
“大人物?”他不屑“哼!在这一片儿,老子他妈就是最大的人物。”
真是嚣张啊。
听说,那小姑娘就喜欢看他这样。
“隔壁老婆子上了年纪听不清,你耳朵也塞鸡毛了是吗?”姚昆仑才不会怕他,她直言“我说过了,隔壁大人物,是今天,刚从外边儿过来的。”
“强龙不压地头蛇!真有种,你倒是说说看,让我也知道知道,是哪位大人物屈尊降贵来我们这小破地方?!”他似问不问“来,赶紧的,你说,说啊,你说出来吓死我。”
神经病,这男的一看就像是个神经病。
“玉水寨的常爷,”姚昆仑直言不讳“你怕不怕啊?他要吓不死你,大当家我就一刀捅死你,好不好?”她玩心横起。
那个男人听到“常爷”这两字大名后,猛地愣了一愣,他的锐气瞬间被措去了大半,他停在原地若有所思一会儿“真的?”他怯怯的问道。姚昆仑随之莞尔,她见缝插针直奔主题“聊聊?”她说。
“你…真没骗我?”那个男人继续问道。
“啰嗦,你要实在信不过我的话,你尽管自己去确认罢。”姚昆仑直言。
“你是谁?”他问道。
“姚昆仑。”她回答。
“聊……聊聊罢。”他怔了一怔,旋即应道。
“你们这村子里,为什么这么缺水?”姚昆仑问。
“因为村子附近的那座矿山,导致环境严重污染,这里在很多年以前就停了水利。”他回答。
“那隔壁老人家的水,又是从哪儿来的?”姚昆仑继续问道。
“矿山附近有一口井,她是去那里挑的。”他据实以告。
“不是我说你,你年轻力壮,有手有脚的,你既然知道哪儿有水,你自己怎么不去啊?还抢人家老人家的水,你大老爷们儿不知道害臊的慌!”姚昆仑吐槽。
“那井里有鬼。”他直言“会杀人。”
“操!兄弟你堂堂七尺男儿啊,你还怕鬼?你怎么还这么封建迷信呢!”姚昆仑不屑。
“不是,我没骗你,这是真的,”他解释道“那井里有鬼,去井边挑水的人,都会被井里的鬼拖下去弄死,我也不知道那死老太婆用了什么法子,井里的鬼独独不攻击她,我寻思,这说不好啊,那井里的鬼就是她养的!你想,村子里没了水利,人不都得靠天活着?都靠着那一口井,吃饭做饭,洗洗涮涮,供不应求。我看她就是怕死,自私!我不去她家挑,难道去你家吗?”
“我劝你,最好注意一下你跟我说话的态度,”姚昆仑不以为然“你们怎么能确定那些人是真的死了,而不是失踪呢?”
“因为,那些白天被井下鬼害死的人到了晚上,他们的尸体就会趴在井沿上,等着他们自己家里的人,前去认尸。”他回答。
“所以,那些死在井里的人他们的尸体,你们最后都是怎么处理的?”姚昆仑问。
“矿山上有个奇怪的石头,可以移动,他们的尸体,我们都隔着那个洞口扔下去了。”他回答“不过,我们在扔下去之前也做过了处理,我们会把他们的肉和骨头剔开,尸骨扔到了山里,肉又扔回了井里。”
“为什么这么做?”姚昆仑不解,井里都是会腐烂发臭的肉,那下边儿的水还能喝嘛,她一度这样想着。
“我们村支书说了,只要我们凑够了九百九十九具尸体献祭山鬼,我们村儿就可以重修水利了,等到那个时候,我们不就都能有喝不完的水嘛。”他直言不讳。
“不是,你傻啊,你们这村子里统共才能有多少人……”姚昆仑欲语还休。
“呵,在这世上,哪儿有这么多玄乎的事儿啊,”过了一会儿,我们正巧一起过来找姚昆仑,常安才刚走到门口,他便接上了话,他出语打断姚昆仑道“井里根本就没有鬼,那些去挑水的人,都是自己跳下去的。”
“这怎么可能?!”他说着便看到了常安,他的眼神瞬间闪躲起来“我……我的意思是,谁,谁会这么想不开,自寻死路啊!”
常安径直地走到他的面前去坐好“朋友,我记得,这活儿你最熟了,不是吗?我告诉你,为什么你家隔壁的人去挑水,她不会死,因为,她没福气啊,她压根儿就喝不上矿山边儿上,井里的水,”他直言“你现在去挑水罢。那是你媳妇儿,是吗?来,弟妹,常爷今天就给你撂下话来,打这担保,我现在要让你家先生去挑水,他真出了什么事儿,我就敢一命偿一命,行不行?还有,我这小兄弟,我把他也赔给你过日子了,想想,你并不吃亏罢?”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过,我还是挺信他的话,我没吱声。
“不是常爷,那水里到底有什么?”他问道“我这……我死了好像,我……我除了吃亏就是吃亏。我媳妇儿,还直接就跟别人了?”
“瞧你这小气样儿,我只是这么说,那成不成的,还不在人家姑娘嘛。”常安说。
“丞哥,你赶紧跟过去给他下下绊子,能捡个便宜老婆哦。”姚昆仑戏谑。
“别闹!”黄歧道。
“无聊。”姚昆仑回答。
“水里的东西会让人产生幻觉,”常安直言不讳“毒窝儿,都已经让我们哥儿几个给它炸平了,你就放心罢。你也不想想,就算是你的命不值钱,爷心里没个底儿,也不能跟着你一起瞎闹啊。”
他顿了一顿,然后还是不情不愿的走出门去了“你别忘了,先赔给人隔壁的老人家啊。”常安吩咐道。
“常爷,那个人是谁啊?”姚昆仑问。
“我的一位老朋友,他啊,敢想敢说敢做,挺有才的一个人,”常安回答“当年我还有心提拔他当接班人,看起来,人家确实也是志不在那儿,”他浅浅一笑“不过,小丞你看看,跟着爷,来钱多快啊,三个月,就三个月,爷领着他赚了笔大的,后来他跑路,原是到了这儿,我以前还不想通,他为什么有钱不赚要跑啊,合着是攒够了彩礼钱娶媳妇呐,挺好。”
“他走的时候,难道没跟你说吗?”姚昆仑问。
“说了…他还怎么算是跑路来的呢。”常安直言“走罢,咱跟过去看看。”
我们说罢,便跟上那个人一道过去。他到井边儿打水的时候,倒是当真没发生,像他们先前说的那种事情。但,当他往上拉绳子的时候却貌似吃力的很,常安见了便自发走过去帮了他一把。
“谢…谢谢啊。”他说。
我下意识地打眼朝那水桶里看,我不禁连连作起呕来。
只见,那井中挑上来的水里长满了青苔,桶里,一半水,另外半桶都是已经腐烂的肉。那些烂肉被水泡的十分浮肿,就好比说,那种原本一斤的肚子,硬生生被泡成了五斤的模样。“这口井可是快让你们造满了,”常安道“我说,你们这么干,不觉得瘆得慌吗?”
“我们……我…我们这不也是情非得已,事急从权嘛。”他回答。
“当初为什么不报警?”常安问。
“我们找过风水师,找过和尚做过法事都不顶用,那报警,想来就更没用了好罢。”他直言不讳。
“你不相信警察,信你们那村支书信口开河的损招儿啊?”常安无力吐槽“要我说,你们这村子里的人,心可也真他妈都够大的,自己家死了人还挺无所谓哈,就这么放任自己男人孩子的尸体充公,充公也就算了,你们这他妈算应付的什么事儿啊?俗话说,死者为大,你就这么随便摆弄这些死人啊,行,你们是真行!”他吐槽道。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他问道。
“怎么办!”常安摇了摇头“去天台山的天佛寺中寺求些佛土,把这口井填了罢,唉……你想想,你天天喝的那都是些什么水,我都他妈替你堵得慌。”他说。
…
“唉呀,常爷,求你就别说了罢,”他顿了一顿“那天佛寺中寺是哪儿啊,我没听说过。”
“就是慈云庵,”常安直言“这你不知道?那姑娘也不是本地的吗?”
“她…我不知道。那,我们扔到那矿山里的白骨呢,那个没事罢?”他继续问道。
“没事儿,矿山下的东西,你们就别管了,”常安回答“回头儿你们村子里重修水利,绕开矿山,山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常爷,这么说起来,咱们一下去看到的,那么多的白骨,都是他们干的?”我说道“那,他们这样,算不算刑事犯罪啊?”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这个!”常安回答“况且,这种事情在原则上,他们是构不成犯罪的。”
“走罢,咱们还是住到他的家里去罢,修整两天,”常安道“按原计划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