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渐渐的已经失去了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兴致,雁哥说,人在江湖漂,总是随意揣测上边儿人的意思,那是大忌,所以我并不关心他最终会把我带到哪里,难怪老话都说同行道窄,隔行如隔山。哪怕是这条道上讨生活的也不例外,他们或许曾经在哪里认识过,又或许到了现在还有着某一方面的交涉。
我沉默不语,随后,白戍便把我领到了停车场上,然后他自顾自地打开车门,自己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我不假思索,便也跟着坐过去开车。我欲语还休看着他已经打开了导航,我想着,这样也挺好,就用不着咱再多句嘴,朝他打听些什么了。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白戍突然开口说道。
“我跟着导航走,到了地方自然就能知道了,用不着问。”我平静的回答。
“老子不喜欢话太少的,你这个人…难道就没有一点儿好奇心嘛,”白戍顿了一顿,他吐槽“真没意思!”
“那…大哥,咱们现在这是要到哪儿啊?”我心领神会,随即便附和他道。
“我听说,你们最近在找一座将军墓,我有门道儿,”白戍歪头看向我“怎么,你打算向我讨教讨教吗?”他似问非问的说。
我知道,白戍这人最是藏不住话,我心说,我即便是不讨教,你这不正领我去着了嘛“沧海将军的墓吗?”但我还是一脸诚恳的问他道。
“不朽宗师卿慕燕,”白戍回答“奔晷将军的墓。”
那有什么不一样的吗?不过,这事儿我也只是自发的想想罢了“那你…想不想找他啊?”我问道。
“老子与他非亲非故,素不相识,我为何要找他?”白戍直言不讳。
“因为…可是,”我直言“常爷要找他,姚当家要见他,我以为这是你们眼下的江湖潮流呢。”
“哼,狗屁潮流!”白戍吐槽“莫家寨的那个姚当家一介女流,她懂个毛线啊?”他说道“妇道人家到哪儿都是妇道人家,你觉得她们能成事儿,我呸,她们不过一时走了狗屎运,捡了大便宜,你不知道吗?姚昆仑她身边有个给出道儿的谋事军师,那个人对她好,她就在江湖上嚣张跋扈逞英雄,反过来那人要对她不好呢?操!你觉着,这罗鬼仙儿到底为什么倒台?还不是因为她自以为自己捡到了宝,却让人给算计了。不是我说,那黄歧要诚心给这小姑娘下绊子,你觉得她又能有什么本事应付吗?快省省罢。”
其实身边人的算计最是致命,这种差异,也不分男女。
云杉坪倒台其实和罗鬼仙儿身边到底都是些什么人没有关系,但我不会跟他争执,因为…无聊。
“可你不是说,咱们明天再过去吗?”我不解。
“现在走,明天到,这有什么问题?”白戍回答。
那倒也是没有。
不过我觉得…白戍对姚昆仑一定是有什么误解的,况且,能拿捏人心也不失为一个本事罢?虽说,女流之辈不足挂齿,但是,常言又道,最毒美人儿心啊!
“常爷,这几天我一直都想问你来着,你为什么要让丞哥跟着白戍走啊?”姚昆仑走到常安身旁去,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鱼凤仙,继而,她开口问道。
“我想知道,白戍最近都在干些什么,”常安直言不讳“你发现没有,毒/品在这最近的一个月当中,境内的贩卖数据突飞猛涨。让毒/品在国内传播,我可没干过这样的事,我在找这个人,而白戍是最有可能的一个。”
“我听说白戍这个人,有点儿心理畸形啊…”姚昆仑表情复杂的说。
“什么叫心理畸形啊?”此时,黄歧也刚好经过这里“没这么夸张啦,”他说道“这白戍虽然自负,但他至少还不至于扭曲。”
“这么看起来,你挺了解他的?”常安问。
“常爷,这世上难以了解的是心思深沉的人,而非白戍这种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写在脸上。”黄歧回答。
“素来听闻宗师也是如此,那你觉得他们俩有什么不一样的吗?”常安问。
“当然…不一样的地方有很多啦,你应该问我他们俩有什么一样的地方,白戍是自负就是自负,大将军自负但不是那种自负,”黄歧直言“大将军不可一世,却不会跟自己过不去。他们两个的区别就像是程序员和黑客,一个只流于表面在解决问题,而另一个在发掘和制造问题。”
“在你看来,白戍是前者吗?”常安继续问道。
“就说这哥们儿干过的那些事情啊,”黄歧不假思索“我们大将军才不会去受这份儿罪呢。咱要再简单直接一点地说,白戍这不纯粹就是傻嘛,我们卿慕燕多精明的一个人啊。”他侃侃而谈。
“他们两个其实没什么可比性的,啊~”常安道“你也不能拉踩。”
“你这是不是护短儿,”黄歧吐槽“可他早就不在玉水寨了,常爷,干咱们这行儿呢,离开就等同于背叛,你还护着他干什么。”他直言不讳。
“你跟他很熟吗?”常安问。
“还行啊,经常见,”黄歧回答“你说这小子嗜毒成瘾,都成那样了,还他妈挺臭美呢,我有照片儿,你想看看吗?”他说着径自地拿起了手机。
“看看罢。”常安回答。
“从心理学的范畴上来说,白戍他可能是一个自以为是,好大喜功的人,他喜欢吹嘘自己,只能接受别人的夸耀和奉承。嫉妒心极强,我是觉得丞哥搞不定他的。”姚昆仑也自顾自的说下去。
黄歧则翻出来了几张他和白戍的合照给常安看。
常安见之心头猛地一颤,他欲语还休。
常安死死地盯住了黄歧的手机屏幕“你…你怎么啦?”黄歧不明所以。
他的眼睛没红,他也没来得及做出任何的表情。常安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淌出来。
他的手将落不落地悬在半空,不住的打着颤。半晌,他都没再说出一句话了。
“常爷,你没事儿罢?”姚昆仑轻声问道。
姚昆仑大抵能看得出来,常安他这是,心疼了?
常安听到姚昆仑的话,他默默收回手去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又过了一会儿,常安调整了一下呼吸,他平复了一下心情“你这照片儿,什么时候拍的?”常安问道。
“就…就这最近几个月罢。”黄歧愣愣的看着常安,他回答。
“好,我知道了。”他说罢,转身要走,鱼凤仙还跟在他的身旁,她想安慰他,但是他们都不知道,常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鱼凤仙跟他走着,她扬起胳膊来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后他们谁也什么都没说。
姚昆仑和黄歧面面相觑“这白戍到底怎么啦。”黄歧喃喃。
“我话说重了吗?”黄歧看着姚昆仑“这哪怕咱们是干这个的,有人要来有人离开,也很正常罢。我说白戍背叛他,这…至于吗?”他不解道。
如果我提前就知道这件事情的话,我大概会觉得要拿捏白戍比拿捏任何人都简单。
他这不就像是小男孩儿上街,打那没有筹码的赌注一样的嘛。
比如说,你要是能碰到那根树枝,算你厉害,然后他去了,比如说,你要是能把xx姑娘追到手,算你厉害,然后他又去了,比如说你要是能干什么事儿,说什么话……所以,从某种概念上来说,白戍是最好解决问题的那一个,可惜,我先前并不知情啊。
姚昆仑没有回答黄歧的话,她不是这么想的。
继而,也不知道黄歧自己在这儿胡七乱八地都想过了一些什么,他拔腿便要走“不是,你又去哪儿啊?”姚昆仑问。
“我跟过去!”黄歧直言不讳。
姚昆仑欲言又止,她无力吐槽,这一个两个的呀,可真都不带让人省心一点儿的。
常安已经让鱼凤仙离开了,他则独自站在神龙三叠水瀑布前发呆。
黄歧走到常安的旁边来“歧哥,你什么时候跟白戍认识的?”黄歧欲语还休,常安率先开口问道。
“记不清了,反正也得有那么三两年。”黄歧回答“怎么啦?”
“没什么,也没什么罢,”常安神神叨叨的说“你才见到他的时候,他就这样吗?”
“那时候,他怎么不得比现在还强点儿?”黄歧说“啧…哎呀,我有的时候,觉得他也挺愁人的,这小子死活不听劝呐,他真该把毒戒了。诶~常爷,那你知道白戍,为什么要炸戒毒所吗?”
常安摇了摇头。
“白戍在国内大批量贩卖毒/品,这是他蓄谋已久的事。你的这个戒毒所啊,无疑会成为他在商业路上最大的绊脚石,”黄歧解释道“我随便猜测了一下,这大理爆炸可能只是个开头,扳倒云杉坪他也是歪打正着。想跟毒/枭讲仁义,现在是不是也太晚了点儿啊,所以,你就别太放在心上了,谁又会长久的陪着一个人呢?更何况还是这样,利益当前,人心,是最靠不住的东西。”
“所以你是专程过来安慰我的吗?我跟白戍,不是你想的那种情况。你是怎么知道白戍什么打算的?”常安问。
“一年前,他曾约我出去见一面,”黄歧回答“那时候他就跟我说,他这辈子最大的目标就是垄断你的毒/品生产线,然后取代你,成为国内第一的毒王。”
常安顿了一顿“行了,还是别说这个了,”他说“……”
“你去见他,你们做什么啦?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姚昆仑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就冒了出来,她质问黄歧道。
“我,我们…我们那都很长时间以前的事了。不过常爷,咱们摊开了说,抛开做人的基本政治底线不谈,我觉得他还是挺有意思的,”黄歧没有跟姚昆仑过多的去解释一些什么,他只是自顾自地说了旁话“你猜猜,下一步,他会干什么?”他问。
“猜不到,不过,我知道他们现在要去哪儿,”常安回答“我已经让宋秋雁追踪了他们的Ip,准备准备罢,咱们跟过去。”
“你不是说,玉水寨有内鬼吗?”黄歧诧异道“那人还没揪出来,你又要走?”
“谁说没揪出来,我已经知道是谁了,这两天宋秋雁就回来,这事儿,还是交给他处理。”常安直言。
一天半之后,我发现我竟然又回去了那个位置:临城。
“大哥,你让我来这儿干什么?”我不解。
“找不朽宗师啊。”白戍直言不讳。
“你那天跟我说,你们大哥不要江湖上没出过什么风头的小人物,你们大哥到底是谁啊?”我好奇问道。
“哼,在我这儿只有手底下的兄弟,你要找大哥,就我一个,”白戍回答“我不想要没出过什么风头的小人物。”
我:…
这哥们儿可真够无聊的。
“可是,大当家说,要找卿慕燕的话,接下来我们去南宫啊,”我说“临城这地方,我们早都来过了。”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判断。临城这地方要说小,也不是很小罢,你们来的哪儿啊?”白戍已经有些不爽了,他语气十分不好的问我道。
“天台山。”我据实相告。
“咱们这是太行山蝎子沟,”白戍回答“你说的哪个大当家,大当家谁啊?我告诉你,她说的不对,你信她的还是信我的?”
“就…姚昆仑啊,”我企图跟他解释说“不是,我们是从临城走出去的,我觉得大当家还是挺靠谱儿的。”
“你意思就是我不靠谱儿呗?”他说道,我听罢欲语还休,他却并没想过要给我狡辩的机会“你宁愿相信她也不肯相信我?”白戍继续说下去“归丞,这临城是宗师的家,你不在这儿找,你没有理由不在这儿找啊,你说是不是?!那卿慕燕在死前曾有一言,说这长陵高碑他可以不要,但是他的遗体必须回到他的故乡来。”
“但是…听说大将军他还有个师父啊,”我若有所思,然后又继续问下去“他们曾居小石山,小石山现在何处,你可知道?也许在大将军看来,自家恩师在哪儿,他的故乡就在哪儿了,这…也未尝不可,对不对?”我低声道。
白戍听罢顿了一顿,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但是我想,小石山的位置,他是知道的“那个,既来之则安之嘛,先留在这儿看看…看看再说呗。”他直言“还有,老子他妈不喜欢有人故意跟我唱反调,你他妈跟我说话,以后注意点儿。”
我没再继续问些什么了。曾几何时,人人皆对外扬言,要拿那段日子当作被世人遗忘的岁月。但是…就凭我如今这般看着,想着,那似乎也并不是什么鲜有人知的秘密了。
这无论事关卿慕燕也好,亦或者是鬼笑僧也罢。
“你们拿到那片蜡黄古帛了吗?”白戍突然问道。
“古帛上的信息毕竟有限,况且我们,尚还在进一步的揣摩当中呢。”我直言。
“那东西很难理解吗?”白戍不以为然,他回答。
“大哥,咱们呢,跟古人是有壁的,你就说罢,史前,那小篆跟甲骨文是不是不一样,简体变繁体还得琢磨琢磨,”我回答“这东西会不难理解吗?”
“行罢行罢,那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白戍道“咱们…咱们就先住这附近罢,过不了多长时间,你的那几位朋友就会追上来了。”
“咱们不下去吗?”我有些意外,但我很快又反应过来。我拿他当行家,其实他跟我一样,在淘金子这行当,就是个半知不解的门外客“如果他们不来,怎么办?”我问道。
“不可能,他们一定会来的,”白戍斩钉截铁的回答“你又质疑我了。”他不满。
我:……
其实我跟白戍并不相熟,一来二去的也没什么要寒暄的话。尽管他们都是有故事的人,但是,我想了想,最终决定,还是不八卦他的往事的好。我百无聊赖,我发现白戍跟我想象当中的样子,竟一点儿也不一样,他的话很多,他常常往我的旁边一坐,嘴巴便一刻也不肯再闲下来了。我偶尔也会想着去回应他几声,免得扰了他的兴致。他总是会打听打听我的过去,我便寻思着跟他胡扯几件小事。
渐渐地,我觉得白戍他其实也是有很多可爱之处在的。当然,这当中可不包括他在杀人放火顶风作案,装炸药的时候。
“常爷,你跟白戍到底又是认识的?”他们走在来蝎子沟的路上,姚昆仑便乘兴打听起常爷的过去。在路上闲扯着互相提提神,这已经成为了他们外出做事时候的一种常态。
常安听罢,他若有所思,他长叹了一口气“这事儿啊,啧…该从哪儿说起呢…”他淡淡的笑了一下,苦不能言。
“归丞,你想不想知道,我跟你常爷是怎么认识的?”白戍突然又把话题引回到了他自己的身上。我猜,他应该是在找机会吹嘘自己罢?但是也没什么证据啊。既然他是真心想告诉我的,那我便不推辞了。
“听雁哥说,你们已经认识很久了。”我回答。
“还行罢,也就……六,七八,九十年罢,九十年罢也不是很长。”白戍一脸得意。
嗯…九十年,九十年不长。
“诶~话说,这宋秋雁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记得那个时候,玉水寨的名声还没打出去,他在招兵买马,收揽人心。宋秋雁也是晚几年才到寨子里的,我没怎么见过他。”白戍直言不讳。
“你不见他,这不代表他也不能知道你啊。”我回答。
“这倒是哈。”白戍道“那你知道,他是靠贩/毒发家的吗?几年前,我找上他要买批货,他见到我以后,却非得张罗着想帮我戒毒,你说说他这个人,别的咱就暂且不提了啊,职业操守呢?”
“他…”我一时有些没太反应过来白戍在说的是什么“谁啊?宋秋雁还是常爷?”我问道。
白戍顿了一顿,他似乎有些无奈“还能谁啊,就…你刚说的后边儿那位呗。”他回答。
“哦,”我点了点头“那然后呢?”我问。
“然后他就把我领到了大理的那个破戒毒所里,”白戍回答“我,我是谁啊,我进戒毒所……操!别的不说,凭这?我就不服,后来,我就逮着机会找人给他传话,我说,只要他肯让我出去,我也可以帮他走货的。”
“所以…他答应了?”我问道。
“没有,他搬到戒毒所里来跟我住一块儿了,”白戍直言“他说,我要想在他这儿做这买卖,我就得把这瘾戒了。”
“你就从那时候一直呆到了现在都没戒成功吗?”我有些不敢相信,我问道。
“什么呀!你看我他妈是那么不自控的人吗?戍哥我一气之下,十天之内就把这毒瘾给戒了,”白戍道“然后,他就按照约定把我领回了寨子里,我就不明白了,他又不是警察,他为什么非得让我戒毒啊?”
“戍哥,珍爱生命啊,远离毒品!”我回答。
“呸!”白戍不屑“你看过那些戒网的漫画电影电视剧吗?未成年防沉迷都他妈给人折腾成什么样啦,咱实在点儿,有些东西,它或许能成为生活的附庸品呢。”他直言不讳。
“可我没看过啊。”我平静的回答。
“你……”白戍听罢无力吐槽,他扬了扬手,我见之便一不做二不休了。
“没看过就没看过罢,”他突然把手收了回去,我刚才以为,他是要动手打我来着,至于…他眼下为什么又改了主意,我虽不知情,却也不打算多问,庆幸还来不及呢“反正,我就是这么跟他认识的,你信吗?”
“不,不太信……”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敢不相信我。”他便气势汹汹道。
“不,不是……我看你这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戒掉了的。”我说道。
“我确实没戒啊,凭什么他让我戒了,我就得戒了。”白戍直言。
我听他在表面还这么说着,心下想来,白戍现在大抵也就只剩下嘴硬了罢。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是想吸毒容易,可要戒掉难啊。他刚刚似乎已经不下意识的跟我说过了他的故事。自打他跟常爷分开以后,他也不止一次的想过要摆脱这毒品的束缚,可就是再也不曾成功过了。
有些路啊,一旦走上去了,是重蹈覆辙,就很难再回头。
“我跟他其实不是这么认识的,”白戍话锋一转“我刚才骗你的来着,我们俩具体的恩怨纠葛啊,还是留着到时候让他自己跟你说罢。”
“算了算了,你还是就当我什么都没问过罢,”姚昆仑看他这样一副表情一时也没了兴致。“不过常爷,真不是我说你,那前尘不可追往事咱莫回头,你也别想这么多了,呆会儿咱们到了蝎子沟,你总得跟人家两眼对上了双眸,逃不过去的,我告诉你啊,咱输什么也不能输气势,知道不?又不是你该他的!”她说道。
“可他,肯定不该我的呀。”常安低声回答。
“这白戍带着丞哥到蝎子沟去干嘛啦?”姚昆仑问。
“不知道。”常安说。
“不清楚。”黄歧道。
后来,他们找去了蝎子沟附近的民宿,碰上了还在侃侃而谈的白戍…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