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棺无载,唯记死人冢棺于南禅。南禅有墓,墓中有主,主卒数年而身灭魂不死,又名,大劫地魃。
听传天佛之上,龙脉之峡,有湍流血河,名曰血珀,日不照其长而月能知其深。
恰逢,一临深渊者误入此地,如履薄冰。
世云,棺中有神,人面蛇身,能食人间百物,口中喷火,足下带水,所到之处天灾横起,或火势无端漫延,或洪涝成患,民不聊生。
你,可曾在穷山末水的荒漠里见过谁,你,可曾在茶楼酒肆的坊间听说过什么事,死亡,并非生命的终点而是涅槃的开端。
——《沧海轶事(节选)》
“这他妈写的都是些什么操蛋玩意儿啊,果真倒了八辈子血霉,得罪文人就不如得罪小人。赶上这伪君子信口雌黄数落人,那他妈是连人带骨头,一点渣儿都不带给剩的!”黄歧看了一会儿,又自顾自的把那几页书,团成一个纸团扔到一边儿去了,他一脸嫌弃“我操,这他妈除大疫的最后沦落瘟神,真是该他们的了。”他连爆粗口,大骂起来。
我一时满头雾水,不明情况。我愣愣的看着他,轻声安慰道“那个…歧哥,你先冷静一下,”我顿了一顿“他…人家或许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呢。”我直言。
“那他妈,这还能有什么别的意思吗?”黄歧回答。
“我不敢肯定,”我摇了摇头回答道“不过,我觉得是你多虑了。”
“狡辩!”黄歧轻声道。
“哪儿能!歧哥看你说的这话。写书的跟我没关系,我自以为咱俩是相交莫逆,我哪儿能替他狡辩什么!”我说道“这毕竟都是些个陈年旧事了,说不准当年的人要记下来什么事,往往选择去繁就简,虽然不方便理解,也不一定有多大的恶意,对不对?”
“你少诓我,古繁今简历来如此,不会有错的。”黄歧回答。
“歧哥,这天下大小之事循环往复,”我直言“你想想看,那时候到底如何,还不是谁也不知道。”
我边说着边走过去,捡起来黄歧刚扔掉的那团书页“歧哥,这卿慕燕可有什么异于常人的习惯吗,”我问道“比如,怪癖?”
“没有罢…”黄歧不假思索,他回答道“应该。”他后知后觉。
“那他的故乡在哪儿,他的故乡有什么特别的信仰或者习俗吗?”我继续问道。
“不知道。”黄歧回答。
“我觉得,沧海将军棺中陪葬之物可能不是金石玉器,而是某种活物。”我说道。
“为什么?走罢,还是先拿下去一起看看。”黄歧道。
我们说罢一起回到楼下,我见那张桌子上的画更多了,话说这姚昆仑虽对自己的心血不加呵护,反倒对那未署名画家的视若珍宝。
“有线索吗?”姚昆仑看我们进来,率先开口询问道。
我应声把那几页书放在桌子上给他们看“大劫地魃……”常安道“宗师身死而魂不灭,以至多年发生异变,为棺中神。世传棺中神,戮性无边,凡动此棺,必定身染疫病,不治而终。”他顿了一顿,若有所思“这种说法有迹可循,传说宗师早年游历八方,解过一处的病疫,却也因此陷入当中,抽身不能。据悉,宗师的药虽能终了疫病却不能根除,曾染此病者身死之后,他们的尸身还会重复散播这种病毒,后世若见有胆开棺的,无一不,命中此招儿。这也就是为什么人家总说,大部分的传染病都是盗墓贼带的。下边儿什么都没有,但是棺材里不一定。”
“所以,死人棺的意思是,开棺必死吗!”我心领神会“当年…那病什么症状啊?”我问道。
“不知道,”姚昆仑玩味“不过丞哥,我想,咱们很快应该就能知道了。”
“不是…那,那人面蛇身,食人间百物的,又是什么东西啊?”黄歧问道。
“那不过是宗师年少时的一段风流韵事罢了,”常安回答“你会不知道吗?”
黄歧听罢,没再追问下去,大概他也知道这一回事。
“行了,有谁想睡的,就快去睡会儿,”常安道“今晚过了十二点出发。”
我闻言赶紧起身回去睡觉,生怕耽搁了节外生枝,他们一个两个倒是精力旺盛谁也不动,随他们罢。
我走了以后,常安随即也走出来。
余下黄歧和姚昆仑两个人,姚昆仑堆笑着挪到黄歧旁边坐好,她顺势身体前倾,挽住黄歧的胳膊,黄歧停下手头的事“你真是一天都不让人省心,就知道往外摆,这回你自己收拾罢。”他看向姚昆仑,吐槽道“我不管了。”
“诶呀!好好好,先放在这儿啊,我收拾就我收拾呗,我一会儿就收拾,”姚昆仑八卦道“黄先生,你们刚才提到的,事关沧海将军的风流韵事,你给我讲讲呗。”
“你不是一向不想听我说有关卿慕燕的事吗?”黄歧回答。
“那我…只是不想听你胡扯,”姚昆仑据理力争“况且此一时彼一时,我就突然又想听了,不行吗?”她冲黄歧撒娇道。
“行行行,”黄歧笑着摇了摇头,他用右手手指轻轻推了一下姚昆仑的头“真是拿你没办法啊。”他说道。
“传闻,早在人神鬼三族开战以前,本没有国界之分。人祖因为崇尚神的力量,所以自愿征用香火向其进贡,摩侯罗伽为庙宇之神,受万人欲望滋生。后来,为八部众之一的摩侯罗伽受大千繁华所不敌,破了戒。他私自下凡定居人间,遇到了游历八方的蒙面医师。那个时候医师实为青年才俊,风流倜傥,他便妄动凡心爱上了这位不速之客。只不过卿慕燕却跟他说‘要谈一时的感情,我可以倾我所有成全你,要说未来,我无法妄下盟约’他们就这样共同走过了多时岁月。摩侯罗伽一度觉得,他们共处朝夕,日久也该是时候生出些情分来了。他想对他表明心意,但,就在那一天,卿慕燕却先他一步,说自己要提刀上马,征战沙场。从此一去未归,杳无音讯。摩侯罗伽受情劫之苦,抑抑终日。
摩侯罗伽本为大蟒蛇神,许多年后他听闻将军身死自愿活祭陪葬,他想这样的话,他们也算是永远的在一起了。”
若不能两个人长相厮守,便教一个人地老天荒。
“所以…棺中神是摩侯罗伽吗?”姚昆仑道。
“不是罢,很明显那记载的意思是,卿慕燕身死之后,尸首发生了异变导致自己与他棺中陪葬之物融为一体两魂,人面蛇身。”黄歧回答。
“哦,我知道了。”话罢,姚昆仑两个眼珠子一转,她一个坏笑。
“行了行了,你该干嘛干嘛去罢。”黄歧说。
姚昆仑浅浅一笑“那就是不用我收拾啦?”她轻声道。
“哼,”黄歧不屑“你他妈一张嘴,我就知道你在憋什么坏了,”他说“不用你,回头儿别总往外鼓捣东西给我找事儿,我就烧了高香了。”
“啧…不是,我这不人生难得一知己,激动嘛。”姚昆仑道“高山流水,你也不知道替我开心开心。”
“赏的了画的就是你知己啊,怎么?这会儿,又不怕同担就在你身边了?”黄歧说。
“哎呀,放心罢,我看他只是对画感兴趣,至于那个人,并不怎么样。”姚昆仑道。
后来,黄歧又去找了常安,他也不知道常安到底在想些什么,但他在冥冥之中,就总会觉得,这人是有大事情要做的。
入夜,我们也按照约定离开莫家寨去了“常爷,你怎么还骗人啊。”我跟常安坐的依旧那么近,我小声嘀咕道。
“我骗你什么啦?”常安不解。
“说好的美景佳人呢,”我直言“这简直是骇人听闻和人烟稀少,好罢!”
“那可不,谁让你白天睡觉晚上玩儿,跟我有什么关系。”常安回答。
那我有的选吗?我暗自吐槽,只是没明说出来。
“丞哥什么眼光?看大当家,你还不满意?”姚昆仑突然插进来说了一句,她和黄歧坐在前面,黄歧开着车,她扭过头看我,我不下意识的也看向她,她富于春秋,热情奔放,一派青春朝气。若我不是此前就认识她,怎么也想不到她会上了那条道儿的贼船,还混了个风生水起。
不过,她姚昆仑谁敢惦记啊,也不想想!我默不作声,打量了她一会儿,希望她不会再追问些什么了。
“常爷,”姚昆仑莞尔一笑,耍流氓似的用舌头打了声梆儿响“他不说话你说说呗?你看我怎么样?”
“轻浮。”常安脱口而出。
“哼,装!”姚昆仑不屑“人不风流枉少年,你敢说自己没外欠不少风流债,操。”她吐槽道。
“我没有。”常安一本正经。
“你……”姚昆仑欲言又止。
黄歧说,回头儿等姚昆仑坐到这儿,就没得聊了,原来是这么个没的聊法儿。
黄歧腾出手来拽了她一把“行了,别闹了!”他说道。
“开玩笑的~”姚昆仑说道“我这话,人谁往心里去,看你小心眼儿的样。”她吐槽。
“我往心里去了。”常安的话和着“还上劲儿了。”黄歧“装模作样”的瞪了姚昆仑一眼,他说的话。
姚昆仑无语片刻“怎么,常爷你暗恋我啊?暗恋我你说出来,别不好意思,我一定狠狠拒绝你。”她不吐不快。
“我对小丫头不感兴趣。”常安说。
“那,我祝你孤独终老。”姚昆仑话间转回过身去。
当日天亮,算是次月了,7月1日,下午四点,我们到达了目的地。
“这地儿,你头一回,还是以前就来过啊?”常安问我。
“以前没有。”我不明就以,如实相告。
这偏地方,谁闲的没事儿过来。
“你没有,我来过啊,”他笑了笑,一副很得意的表情,原来是在这儿等我呀“临|城在零几年,一几年初那时候,曾出土过一批文物,我有幸赶上个边儿。”
什么人啊!
“零几年,那时候我才多大?!毕竟年轻啊”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常安:……
顿了一顿,我们爬到了天台山上,那南禅寺在多年前,化为废墟,与天佛山之间裂开,多出来一条巨大的鸿沟,等闲无法通过,即便是侥幸过去了,那边也没有可以站脚的地方。
“看来,我们是需要一个导游了。”常安道。
“这导游团里谁会愿意领我们去那种地方,吃力不讨好不说,整不好都没命活着回来,对不对?”我蓄意试探性的说道。
“所以,咱们不能找专业的导游,找个当地人罢,最好是他能自愿来的那种。”常安回答。
啊…果然是极尽凶险之地,他没否定我,操!
“你说的倒是容易了,可这一时半会儿的咱们能去哪儿找?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姚昆仑道“不行,我现在下山,随便拉一个来罢,这路啊他是愿意领也得领,不愿意领也得给我领。”
“姚美人儿,你够简单粗暴的!”他闻言戏谑两句“不过出门在外还是少惹是非,免得节外生枝了麻烦。那几年,我在这儿认识了几个点头之交的朋友,”常安说道“他们曾经说是,想做个什么历史纪录片儿来着,我问问他们,现在还有没有那兴趣。如果他愿意领这个道儿的话,咱们也算各取所需,能再顺带着省下来一笔钱,岂不一举两得。”
黄歧听罢轻笑“不是罢常爷,你堂堂天下第一帮主,不是富可敌国,该挥金如土的过吗?”他调侃。
“常爷你谈钱…你俗不俗啊,先叫来了人,再说,”姚昆仑直言“你姚姐姐有的是钱,不过大当家还得把话说在前头,他们要是拿了我的钱,还敢办自己的事,就怕有命挣没命花啊。”
此情,常安意味深长的打量了一下姚昆仑,然后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哪位啊?”对方问道。
“我…”常安顿了一顿“我是前几年外地到这里来的那大学生,”他玩味说道“当时来的我们哥仨儿,你不能,连我都忘了罢。”
听来,对方对常安也算熟络的,他不假思索,几乎是脱口而出答上来这话茬儿的。
“哦~是你小子啊!我说你他妈怎么总换号啊,你们跟我当时好歹也算认识一回呢,你叫什么不给说,临走招呼还没打一句,我他妈还没找你算账呢,操,你倒是自己送上门儿了。你看看这些年啊,只要是你找我,不是问这就是打听那的,这回又什么事儿啊?”对方直言“我说,我也就是碰上你了,倒霉催的。你怎么不瞅瞅你那俩哥们儿,没事儿还能拎东西来看看我。”
“不是,你还说我,既然你们仨常来常往的,你像我们公羊,你知道他叫什么嘛,你还诓我,老顾这些年多忙啊。再说了,就打当年分开,我统共才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就不耐烦了?我还没说你呢,你看看,我是找你一回算一回了,你总这一套话,絮不絮啊!”常安吐槽道“你人缘儿这么差,十年八年就碰上我们哥儿几个高等知识分子?”
“是,我旁的时候碰巧了都是分母儿。”他回答。
常安:……
“行了行了,这回你什么事儿啊?”他问“直说罢。”
“我来临|城了。”常安回答。
“啊…来了,又来了……你来了就来了呗。”对方顿了一顿“来家里坐坐吗?”他问道“你这回,一个人啊?”
“有朋友。我现在在天台山,你过来找我罢,有事儿咱得见了面说,”常安道“放心,门票,爷管报的。”他似乎并没意识到自己说这话有哪里不对,但是对方却反应极大。
“我操,你小子现在怎么这么说话啊,你的职业操守呢?我告诉你,你别跟那些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都他妈学坏了,你以为你嘴上逞过了两句威风,就多牛掰了,你们这些小年轻啊,人不入江湖,不知道那江湖险恶,真是,嘁…”他“教诲”道。
“哎呀,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了。”常安有些不耐烦,他打断他道。
“行,那我马上到。”对方说着挂断了电话。
“常爷,你这朋友得好些个年头儿没见了罢,”我说道“你什么时候到这儿来的?”
“07年那会儿。”常安回答。
“十一年了啊,那…再见着了,你们还能认得出来嘛。”我大为震惊道。
“害,你信不信,人在过了二十岁以后,总有那么三十年是不变样儿的。”常安直言。
我们在这儿闲逛了一会儿,等到常安叫的人赶过来。
常安大老远的看到他,招了招手。
“你他妈跑到这儿来干什么?”他便疾步走了过来,说道。
“你看那边,我想过去。”常安直言不讳。
“我操,你没事儿罢,诶~你这安的什么心啊?我可告诉你,那地方我是去不了。”他忙不迭说。
“不是,老周~你再考虑考虑呗,”常安话锋一转“咱们不看僧面看佛面,好不好?你看,你前几年不是想拍个历史纪录片儿吗,咱们各取所需,我给你出出主意,谋划谋划,不能让你白去的,怎么样?这买卖你不亏啊。”
“不是小兄弟,你不明白,”他解释道“那地方我真不能去,你也不能去,那地方有鬼,不是我不愿帮你。”
“来,列位!那个,我该给介绍介绍,是罢,”常安便不理会他,径自的说下来了“这位,周骏驰,老周…”
“不是不是,打住!你…小兄弟,你几年不见…我说你怎么回事儿,你这是干嘛呀你,你们这些读书人真不地道,怎么还能强人所难呢,我不能去,就不能去。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我惜命,还不成吗?你也不想想,我不像你,你这还…还拖家带口的就来了你…你不怕拖累老婆孩子,我这要是死了,我还心疼留下我老婆孩子,娘儿五个可怎么办呐。”周俊驰说着叹了一口气“唉,至于拍片儿就是年轻时候的一场梦,现在,梦也醒了,我只想挣钱,想糊口,你明白了吗?”
“我老婆孩……”常安欲言又止。
“糊口还不简单嘛,可以,没问题啊,”姚昆仑平静的说“只要你肯给我们带路,我给你三十万。”
“那…那也不行,真不行,”周俊驰犹豫了一下“我这就怕有命过去,没命回来,我不能害你们,是不是?”他说。
“我能保证你的安全。”姚昆仑道。
“你们这不是合起伙儿来,诚心要逼我嘛你们。”继而,周俊驰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他表情痛苦道。
“四十万。”姚昆仑说。
周俊驰:……
“行了,还他妈卖起惨了,没人逼你,我们听你说。你说,什么样的人让你去,你他妈才肯去?”黄歧直言。
“反正读书人不行,莽夫可以。”周俊驰愣愣的回答。
“要莽夫没有,”黄歧直言不讳“黑|社|会你怕不怕?莫家寨大当家出四十万请你带路,你敢不愿意?”
“那…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啊?”周俊驰偷偷瞥了一眼姚昆仑,他无奈,继而也只能不情不愿的问了一句。
“今天晚上罢。”姚昆仑道。
“这…太赶了,我得准备准备。”周俊驰说。
“你需要多久?”姚昆仑问。
“三天。”周俊驰回答。
“没问题。”常安欲语还休,姚昆仑却率先爽快的应下来了。他不明所以,愣愣的扫了姚昆仑一眼。
“先去我家住罢。”周俊驰道。
他跟常安走到一起去了“兄弟,你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周俊驰低声道。
“没有。”常安回答。
“我他妈就知道,我但凡遇到你小子一准儿没什么好事儿。”他又压低了几分声音“我说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是不是都是让那小姑娘给带坏的。”他吐槽。
“不是,人姚当家多好啊,出手阔绰,不比我强吗?”常安回答“诶,你刚说我拖家带口,不会就说她罢?”他问道。
“你还是当我没说过罢。”周俊驰顿了一顿,他回答。
“你以为她是我什么人啊?”常安饶有兴致的打探道。
“女儿。”周俊驰直言不讳。
常安:……我还是当你没说过罢。
我们一起回到了他的家里“说说罢,你刚才说,那下边儿有鬼,什么意思?”姚昆仑开门见山,她问道。
“你不知道,这前几年啊有好多开发商来我们这儿,想把南禅寺和天台山的路重新砌起来,也发发这旅游业的财。结果,谁成想那些金主安排过去探查地势的人竟然一个也没回来,包括我们当地人,给指路的,全搭在里面了。”他接连摇头,叹息不止“而且你知道吗,每逢遇到这样的事,我们这县里大街小巷的,一到晚上刮的到处都是钱,那些下班儿晚的看见了,以为发横财,就捡回家里,可你再猜后来怎么着了?三天之内这些人啊,全都死了,无一幸免。有的是被车撞死的,有的是干活儿的时候被东西砸死的,甚至还有的平地都能摔死,诶呦,他们无一例外,死状也真叫一个惨不忍睹啊。我们这儿,出了个老瞎子会算命,他说,这是那些打工的,捡了人家的买命钱了,那冤主可不哪天就找上门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