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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两头蛇

  • 作者:第一江山
  • 发布时间:2023-01-01 08:56
  • 字数:5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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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白戍话落的那一霎那间,我们便见此处有无数的蝎子倾巢而出,铺天盖地。它们比之市井深处的同类,也只是略有一丝丝地不一样的地方罢了。如果说生活的本质在于体会,那么生物的不同就在于,遇上了心思缜密或者单纯对什么东西敏感有兴趣的人,擅于观察。这些蝎子无不嘴长白毛儿,看起来就像猫的胡须似的,我不由得有点儿怀疑,这蝎子到底是变异还是因为它们其实是跨了种类交配来的?我不以为然,到底是蜜蜂也好,蝎子也好,或者是怪蛇奇树…说来还真是,这里若半点儿不异于走街串巷逛景点儿,去菜市场,那还有什么意思。

当然啦,要说细致的去观察蝎子,我是没有这样的雅兴“这玩意儿是物种变异还是人老…诶,不对,还是蝎老毛儿白啊?”白戍吐槽道。

“它们只是受了些环境的影响,”常安吐槽“你这脑子里,一天天瞎琢磨的都是些什么呀,没谱儿!”

“昶哥,你此言差矣,”白戍回答“你觉得人生在世与那等飞禽走兽有何不同?”

“人要想活着就得去拼,去闯,得肯下功夫。即便是这样,他也不一定赶上了过得好,人得知天命,还得长打算,要说是谁混了一辈子叫苦连天即是常态,飞禽走兽,至少没这么多烦恼罢。”常安直言。

“不是…话怎么能这么说呢?君为刀俎,飞禽走兽不过蝼蚁,”白戍无法理解“我想说的是,人尚有能力擅于思考,可以创造,那动物有脑子却用不着,低人一等也很正常,人嘛,多想些事情,总能高贵阵子。”他侃侃而谈。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也不是全无道理嘛,”常安道“可是胡思乱想,还不够费心的!”

白戍:……

那些蝎子,并不曾朝着我们发起进攻,它们起先,也只是飞到这里来,像土包子进城一样的四处乱看,最终,它们选择围上佛龛正中位的这座雕像,转个不停。我们则很识趣儿的躲到一旁,静观其变。良久,我方看到,从那雕像的右胳膊里竟爬出来了一条蛇。

那蛇有头无尾,两头儿皆吐着信子“竟然…还有这个品种?”黄歧脱口而出。

“两头蛇虽然不好存活,却也没到绝迹的程度,”常安回答“这时候,如果你要去比较偏远的深山,这东西还真是不难碰上,不过咱就是说,人内行儿的,都嫌它晦气,避之还来不及呢。”

“有什么晦气不晦气的,这不就是条蛇吗?”白戍道“有道是说,生物习性,自然法则。蛇见了人,就得颓一层皮,人要说它晦气,蛇还不稀得露面儿呢。”

“若见猫头鹰笑,见者大祸临头,”姚昆仑回答“听说,见过这两头蛇的人,也是都会死的。”

“无稽之谈!不是罢?不是罢。他妈这么不靠谱儿的传闻,也会有人信吗!”白戍直言“你们说,如果砍掉两头蛇的其中一个头下来,那它还能活吗?”

“你可以,现场去做个实验的。”姚昆仑直言。

“女士优先,你先请。”白戍回答。

“我才不去呢。”姚昆仑说。

“大当家,你所说的这个传闻,好像是记串了罢,”我若有所思“常言说人若见之两蛇相斗,可能凭生祸端,大难临头。”我说道。

“是吗?”姚昆仑顿了一顿“那可能是罢。”她回答。

“楚时期孙叔敖杀两头蛇埋之,后为令尹,也算风光,”常安道“世上有些传闻,不过久出谣言,凭空捏造,哪儿有那么玄乎。”

良久,那蛇竟是径直的朝着姚昆仑爬过来的。姚昆仑她也眼疾手快,她早早的便探明了这蛇的最终行动轨迹。她默默的往后退出去好几步,她躲到了白戍身后。到了这样的时候,大多数的人,基本都是,不会再顾忌自己此举是否体面的,因为此时的白戍与她站的最为接近。

“怕蛇啊?”白戍一脸讪笑,他挑衅道“啊~!也是,怪我怪我,我早先,还以为,咱们姚大当家真的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巾帼英雄了,啧…毕竟,你小姑娘家家的,对罢,不就是怕个蛇,这有什么,你就是怕那小猫小狗,我也不该稀罕。”

“你这个人的废话,可是真你妈的多!”姚昆仑无可奈何,但此时此刻,她竟也突然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话,好反驳他一二“不过,其实也没什么事儿,你既然已经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那也甭跟我这儿道歉,大当家我大人有大量,可以不跟你计较。”片刻,姚昆仑话锋一转,她直言不讳。

白戍要跟大当家叫板儿,还真是为难,这明明是手占尽了上风的好牌,不照样让人家又反了过来,将他一军嘛。

白戍听罢,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欲止又言。便在如此反复之间“一会儿,老子就他妈的把那蛇抓过来咬死你。”他强势道。

“说不过我,你就要假手于蛇了,一个大男人,能不能有点儿担当?别怂啊!”姚昆仑不满“你别忘了,你也有把柄,还在我的手里攥着呢,反正,就眼下的情况来说,要么咱们各退一步,要么咱俩鱼死网破,”她说道“大当家深明大义,这选择权给你。”

“呵!”白戍道。

此时,常安已经拿出了那个装着竹叶青的玻璃瓶子,他把这蛇放出来“归丞,你看这蛇的颜色,好看吗?”他问道。

“常爷,这是竹叶青吗?”我答非所问“听说这东西毒的很,你养着它多不安全啊!”我说道。

“养蛇千日,只为用蛇一时,哥与它的这一辈子,缘分太薄,也是竹叶青没这样的福气,要不它能跟着哥了,可不似混那荒郊野岭的,”常安说道“你就瞧着罢。”

接下来,姚昆仑战战兢兢的跟着这蛇挪动的轨迹迈开步子,虽然她并不知道常爷的用意,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免防不胜防。且看向将来却不消片刻,我们又见那竹叶青与两头蛇并步而行。它们左右转着互相打量对方,终至最后缠到了一起。竹叶青奋力的把嘴张到最大,一口吞下了两头蛇的一半脑袋,而两头蛇一个激灵间,它又扭过头来,亦咬下了竹叶青的多半截儿身子。

竹叶青与两头蛇两败俱伤,鲜血相融,成为两头一体,我见之大为震惊,两头蛇本生黑色琅纹与竹叶青在视觉上有些冲突。

“姚美人儿,咱都走到这儿了,你也别多想,眼下,可怕的并不是蛇,而是那蝎群接下来,又将要做些什么事。”常安道。

“常爷,你要这么说,可就是你的不对了,”黄歧道“人家瘆蛇的,克服不了,不是怕动手怕防卫,就像恐高晕水,她能有什么办法!没招儿你护着点儿呗。”

“行啊,姚美人儿,那你就到我这儿来,咱靠歧哥不行,你常爷我靠谱儿!”常安戏谑。

“嘶…你怎么说话呐,你要这样,你可就太不懂事儿了,我跟你说。”黄歧吐槽。

然后,那些蝎子纷纷匐到了地上,我姑且愣在这儿,就这么打眼往那边儿瞧,那里黑压压的趴着一大片,它们有条不紊的围起了一个圈儿,把这两头蛇圈在里面。此时,我见佛龛中位的那座雕像动了一动,如同活了过来一般,我不假思索,默默的抬起手来,揉了揉眼睛,我严重的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毕竟,我们这些日子过的,不能说是昼夜颠倒,也是毫无规律可言。以前我们都是睡时则睡,醒时便醒,现在岂非,只要我们还撑得住,就不用睡了。

难道…真是我精力匮乏,眼花不成?

但我还深刻的记得,佛龛雕像尚居中位之时,正对着的那两面佛像。方才他前边儿是摩侯罗伽,身后是北方鬼帝。眼下,我又一次的去打量他,我想确认些什么,却发现他竟然已经自顾自地挪到那画满壁画的墙面跟前去了。

“歧哥,那雕像会动,”我低声问道“这…你早先,应该也没想到罢?”

“说白了,这东西不就是一把荒土吗?动什么动啊,是你眼花了罢。”黄歧不以为然,他亦没有扭过头来看我,我默默的收回了自己还悬在半空的手指。彼时,他们都在聚精会神地打量着那蝎群并试图揣摩起它们的目的,它们到底为什么要把这两头蛇围起来,它们接下来,又是什么打算呢。

“不是,他是真的在动,你不信…你往那儿看看啊?”我话间侧了侧身子,又忙用双手挽住黄歧的胳膊,我拽了拽他,他便抬起头来象征性的往那边儿扫了一眼“这不是还在那儿嘛,动作也没变。”黄歧漫不经心的说道“小丞啊,你这一天天的,别总疑神疑鬼,这样容易得神经病。”我就只在这一个瞬间,没留神儿,这雕像竟然又物归其位啦?但是,我就是能肯定,我刚才绝对没看错。

我下意识的松开了他的胳膊,却也没吱声。此时,我有点儿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愣愣的扫了两眼那边儿,只见那双头蛇时而挺直身子,时而又躬起尾巴,我始终也摸不透它这么做有什么用意。

我索性扭过头,想再一次地去看那雕像。我发现他竟然又不翼而飞了,我开始左顾右盼着寻找他的踪迹,最终,我在那幅沧海斩仙之相的壁画前,找到了他的身影。

我轻轻地拉住了常爷的手指,他便朝我这边看过来,我依旧默不作声。我试图用眉眼冲他传话,他也心领神会。但这时候,我发现那杀千刀的雕像竟又物归到了原处?他这绝对是故意跟我过不去。

如果换了往常,我可能真的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精神出了什么问题了,但是现在,我觉得,一定是这个地方的问题。

“到了这种地方,不管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你都必须得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别想这么多了,如果即便是这样,你实在还是做不到,那就把白戍说的话记牢了,虚实明灭,心则不能宁。”

“我…所以我这是幻觉吗?”我问道。

“也不能这么说,是你的心里太乱了,”常安回答“快看,这两头蛇,要有大动作。”

我顿了一顿,便朝那边儿看过去了。

“归丞,你到我边儿上来罢。”白戍喊了我一声,我不明所以却也走过去“怎么啦?”我问道。

“你刚才都看到什么啦,跟我讲讲呗?”白戍饶有兴致的朝我打听道。

“没什么,”我不愿再解释此事,便随口扯来了几句话搪塞他“我大概就是精神状态不好,眼花看错了。”我回答。

白戍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我们便齐刷刷的盯向那蛇了。

我见这双头蛇如此翻转半晌,它又突然疯了似的撞进了蝎群里。蝎群就在这时,也像受了偌大刺激,撞邪一样的到处乱飞横窜。

我一时兴起,想着看看这群蝎在接下来到底会如何反击。只见片刻前后,它们竟只顾着在空中摆出许多阵形来。它们那阵形一会儿呈“山”,一会儿又呈“人”,一会儿像个四不像的生物,一会儿又像龙“它们这是在干嘛?”我问道。

“蛇天性受制于人,这双头蛇和蝎群的较量,才刚刚开始。”黄歧回答。

“双头蛇即便是少了一个头,它也还是能活,”常安直言“这世上有些生物断尾求生,有些生物断头不死,蛇,哪怕是没了头,它也不会死,当然,这只是蛇类当中的一部分特殊品种,通常断头不死的,都是身有剧毒的。”

“昶哥,那你觉得,如果是一个被砍了头的人,那他会不会立马死?”白戍问道。

“嗯…这个问题,”常安听罢,若有所思“不如,咱们换一种说法,旧时逢人被推上斩首台,刽子手,手起刀落。对于死刑犯来说,他当时,是身子觉得自己的头掉了,还是头觉得,自己的身子丢了呢?”他问道。

“肯定,头觉得自己的身子丢了。”姚昆仑不假思索,她脱口而出。

“为什么?”白戍问。

“你们听说过拉瓦锡实验吗?”姚昆仑回答“古时有很多案例可以证明,人在死后仍有意识存在,或者,换句最简单的说法,人的一切想法都无不受制于意识,我想怎么样,我觉得如何,身子,有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死去,瞿起田事件证明了头可以独立存活,花卿将军一事又恰巧说明,人在死后身体若能行动自如,他其实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但是,不管是头有意识,还是身子行动自如,这不都能说明人没了头,不会立刻死去嘛。”白戍道。

“花卿将军,那顶多算是个传说。”常安道。

“你们能讨论这种问题,可真无聊。”黄歧吐槽。

“人随心而念,行随念而动,”常安道“我反倒觉得,是身子认为头掉了。”

“归丞,你觉得呢?”黄歧问。

“我…没想过。”我回答。

此时,蝎群终于坐不住肯主动出击了,它们一鼓作气把这双头蛇团团围住,顷刻之间,双头蛇便被蛰了个千疮百孔。

黄歧意味深长的打量了它们几眼,他反手便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来一盘儿烟花鞭炮还有几个四响“你这是要干嘛?”姚昆仑不解。

“送它们一程啊。”黄歧直言不讳。

这蝎群一旦动了杀念,再赶上没了双头蛇做垫脚石,我们就会沦为蝎尾毒鸩所向的唯一活物,歧哥有先见之明,倒也正常。

我们眼下都还站在这里,可谓是跑没得跑,躲也没处躲。故此我们若要用军火炸药,那是异想天开,用烟花爆竹想来,确是不错。

黄歧拿出打火机,他不假思索。他很熟练地便把这烟花爆竹点上,朝着那蝎群扔过去了,他的这一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而且一击命中。

“歧哥,往常过年往人家身上扔摔炮那事儿,你没少干过罢?”常安戏谑。

“想什么呐你,我是那人?缺德事儿,我跟你讲,咱可从不带干的。”黄歧回答。

“常爷,瞧你打听的这点儿事儿啊,我家黄先生,他哪里像那会玩儿小孩子玩意儿的,”姚昆仑直言“他要真想往人身上扔点儿什么了,咱就扔大礼花炮。”

“礼花要炸到了人,可是真的会出事儿,”常安一本正经的说“歧哥,以后不许这么玩儿了。”

“知道了。”黄歧应声答应道。

我从来没有想过,此时的烟花竟会成为我日后最永恒的记忆。

这几年,要想完整的看一场烟花已经不那么容易了,至于这事儿到了日后具体还会再发展到哪一步,谁也说不清楚。

蝎群在经历了烟花爆炸的焚烧后,竟散发出来一股子很浓郁的香气“这可以食用的。”常安道。

虽然…但是“我还是算了罢。”我说。

翌日天一亮,公羊商便按照宋秋雁说的,准时回去了警局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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