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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罗刹双鬼

  • 作者:第一江山
  • 发布时间:2023-01-03 19:14
  • 字数:5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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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我去过了很多地方,也见过了很多的人。2015年,我刚涉足这古董行当的时候,混的相当差强人意。我最先去了陕|西临潼,目的呢,当然是为了能以最快的速度碰上个好主,搭条线儿。该说不说,做这行当的,要想只靠着倒腾些经手的古玩就发家致富,飞黄腾达,找些世面儿上的货,单凭中间商赚差价,那样根本没几分薄利可图。常言说,不到长城非好汉,听闻,进入秦始皇陵亦是每个淘金人穷其毕生,永恒不变的梦想。但是,我到那里去,最终还是无功而返。

后来,我又去了河|北南宫,隆尧等地,南宫侯冢,丹朱墓,隆尧柏人城,将军府。据悉,这都是一些比较古老的遗迹,丹朱为尧之长子,而古籍中记载,柏人城尧所都也。不过如我此行一般,倒像旅游观光,没什么可说的。如今,我们找寻着汪洋之前,四海八荒的蛛丝马迹,停在了临城。我自发想来,要说起历史悠久,还得是邢台一带罢。

我记得,南宫人相对热情,好处不少。我在那边儿呆过了三五来月,差点儿就改了行。他们那些做餐饮的,不惜日日对我洗脑,他们说,美食的活儿不管日后你走到哪里,都将长盛不衰。旁的,咱姑且先不消说了,让这饭店厨师叫苦连天的,最属那外来的游客。

他们当时对我“吐槽”起中华文化,地域代表,只说:天下美食千千万,云|南特色活久见,今日,我看到常爷,细细想着,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我不禁感叹。

眼下,我们都歇在这里。因为周遭没有了风吹草动,相对安全,所以我们暂时,也总算是可以放松下来了。我见常爷对市井里的那个案子十分地关注。

“昶哥,你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跟他们唠啊,黑沾白的浑水,万一惹上什么麻烦,岂不是得不偿失?”白戍直言“这种事情你明明可以假手于人,让他们做,干嘛非得担着不必要的风险,自己上?况且,有些事,你要去做,就亮亮敞敞,光明正大的去做,你要做不了,你就一点儿也别碰了,咱这拖泥带水,藕断丝连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呵,你不懂,咱现在,是背后有人给兜着底儿,还能嚣张嚣张,”常安回答“且不说,等闲就是肉眼可以看八方,尚有视觉盲区,更何况这电子玩意儿,科技产物,该说不说,它毕竟有的是空子,可以钻,这种事,谁做不是做。”

“所以…你知道死的这个人是谁了吗?”姚昆仑问。

“盲猜…至少他应该是个男的,毕竟只有这样,才能说的过去云杉坪为什么会留下他的尸身,”常安若有所思“再有就是如果一定要找些揣摩依据的话…我还没想过。”他回答。

“行了,你也别在这儿瞎琢磨,那男女骨骼天壤之别,这要是个男的,当时法医验尸,他们能发现不了?”黄歧直言。

“发现的了发现不了是一说,他们开不开口是另一码事,”常安不假思索“光天化日敢杀人越货的,他们里边儿有人,要么有钱能使鬼推磨,云杉坪当家的眼下肚子里怀着,再有个一年半载,这事儿也就稀里糊涂瞒过去了,哎呀…这不,我现在正寻思着,咱怎么也得再给她整点儿事儿啊。”

“她不是已经被判了死刑嘛。”姚昆仑说。

“但是她又有身孕了,这事儿就还有的变,”常安回答“看情况呗,事急从权,也许公安部门选择装聋作哑,也就把她给办了。”

“可是你总得有,你猜这不是陈念的依据罢?”黄歧继续追问道。

“陈念受不了这个。”常安直言。

“为什么这么说?”姚昆仑道。

“你们知道人皮,是怎么从人的身上扒下来的吗?”常安问。

“电影《满清十大酷刑》里提起过一种‘浇灌水银的剥皮之法’那是真的吗?”我问道。

“打心底里想扒一个人的皮,要谁的命的时候,那办法又何止千百万种,”常安回答“道儿上的人都畏惧我玉水寨的十八般酷刑,这年头儿要扒皮,一般人可受不住。宋秋雁曾提出了一种‘竹签剥皮’的办法,这种办法的残忍程度,毫不夸张的说,在凌迟之上。毕竟,如此剥皮最短也要六七个小时,最长,没有准确时间,一般人,如果在两个小时后死去,尸体通常会在1-3个小时之间产生尸僵,也是因为如此,宋秋雁做过很多次这样的实验,无一成功的先例,这人是陈念,她真扛不住。”

“我早听闻过这种酷刑,常爷,不如你展开说说呗,”姚昆仑饶有兴致的问道“我也学习学习。”

“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平时绣绣花,浇浇树,闲得无聊,打发打发时间玩儿得了,别整天寻思那些鲜血淋漓的事儿,当心日后嫁不出去。”白戍吐槽。

“你要到我莫家寨去当大当家的压寨老㛮子啊,”姚昆仑直言不讳“这么关心我的终身大事。你不想想姐是干什么的。我才不挑人家正不正经,看对眼了,先绑到寨子里来,这世上,还没有大当家压不住的人。”

白戍听罢无力吐槽,他白了她一眼“年轻轻的,真他妈没羞没躁!”他说道。

“男的要娶,女的要嫁,到了年龄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端着架子糊弄谁去,洋相!”姚昆仑回答。

……

过了半晌,我觉得有些无聊了,我下意识的动了动身子,好家伙,我这才意识到,就在我的屁股底下,竟然一直在流着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而且那玩意儿显然是已经流了很久了。这不明液体浸湿透了我的半截儿裤子。我抬了抬身子,侧手到下面去摸了摸,我发现那儿湿漉漉的还可以滴出水来。我低下头去看了看我的手指,那东西绿不油儿的,我四处打量着,很快,我便反应过来,那居然是双头蛇化成的一摊血水。它淌满了地上所有的的凹槽,我顿了一顿,我自顾自地胡思乱想着,那好像是一幅地画罢?这画还连着佛龛里墙壁上的沧海斩仙之相,也许这才是完整的古图。

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我觉得我眼下的处境有点儿窘迫,我不愿声张。那雕像明显就是跟我过不去,他故意捉弄我不说,大概,确实是我心里太浮躁了罢。我竟然忘了那双头蛇刚刚就是在这儿被蝎群完虐到死无葬身之地的。

我背过手去,然后悄悄的在我身子底下掏,我发现,那蛇蜕已经被适才的烟花礼炮炸的四分五裂了。而这竹叶青和两头蛇也被分回了各自独立的身躯,竹叶青蛇蜕的颜色已经没有刚才它还活着的时候那么好看了,至于两头蛇嘛,黑色琅纹与其生前并没什么不一样的。

过会儿,我定了定神,我长吁了一口气,佯装镇静的坐在这儿“常爷,你快看地上。”我说道。

我觉得,至少我现在的处境应该没有之前那么糟糕了,所以说盗墓淘金子真的不是什么炫酷活儿,它专治各种有洁癖,强迫症的,操!我现在想着,或许盗墓从始至终都只是件小事罢,它小到我稀里糊涂地就走到了这样的行当里,我便拿它当一次跋山涉水的旅行,就像是灵魂的深造,也如我平平无奇地,与历史反复碰撞。

常安应声朝那地面看去,他打了些光,然后又朝着与我们相反的方向拱了拱手“让一让,都退到这画外面来,”他平静的说道“这地画和上面那幅,看起来并没什么太大的联系啊。”

我们听罢,不约而同的退到了常爷的近旁来,我便下意识地朝那地画看去,我猜这应该是大蟒蛇神的尊像罢?大蟒蛇神,人身蛇尾。

相传,摩侯罗伽背部左右各有一罗刹小鬼。一鬼自他后面至其身子左侧又从他的腰间斜到蛇神身前来;而另一鬼则缠着他的胳膊,把头附在他的肩膀上。故此,还有一种传言说,称大蟒蛇神,为两头之物,这当然是无稽之谈。

他的头发为淡蓝色,眸有双瞳,其色略棕,而他的皮肤十分白皙,摩侯罗伽早年游历在外,赤身裸体。当然,他的下半身为蛇相,上半身裸在外面,让人一眼看过去便知他线条极好,他的脖子上带着一个挂象牙的红色绳子。直到很多年后的某一天,大蟒蛇神在人间浪迹碰到了年少轻狂,风流倜傥的医师卿慕燕,他化蛇身为人,着一身黄衣。

我见这地画落笔,线条纷杂,颜色竟也没有我适才想象的那么浓郁。

“当年的画都比较复杂,因为这里受了刚才两头蛇的影响,很多细节,都已经很难再看出来了,”常安道“摩侯罗伽本为庙神,后沦落堕仙久居人间,为今浙|江舟山人,在他们那一代关于大蟒蛇神还有一个传说,他们谓之,堕仙人背后原有两只罗刹小鬼,小鬼入画,闻人气,便可得重生。”

“这摩侯罗伽背后的两只小鬼,是什么来历?”白戍问道。

“一者为声,二者为悖,声掌人间一切悦耳之鸣,悖为噪。”黄歧回答“相传,摩侯罗伽原为天上乐神,当年他入人间庙宇,享受世间诸人香火供奉,他的庙堂雕身形象基本与现实无异,摩侯罗伽手拿双槌,腰寄乐鼓,后背亦有一把大箜篌相随,箜篌自后向前微倾。摩侯身上罗刹二鬼由此而来。因为箜篌乃是灵物,摩侯罗伽死后,他弦断自愿赴死,成为人间一切的噪音之源,摩侯死后,灵魂与乐鼓融为一魂之躯,掌天下悦耳之鸣。”

“所以,摩侯背后的那两只罗刹小鬼其实是两种乐器幻化来的?”姚昆仑顿了一顿“箜篌,小鼓…话说,咱们在这儿也站了这么久了,它们怎么还不活过来。”她说道。

“因为,小鬼入画,闻人气,便可得重生,那只是个传说。传说本就是空穴来风的无稽之谈。在这世上,何为人,何为仙,魔鬼神佛,如果你先听过了宗师驱邪除仙,捍卫人间正统的故事,你就不会相信它们能活过来的这种说法,”常安回答“不过,虽然它们不能活过来,但是这也并不妨碍古人想置后世到这里的不义之人于死地的决心。”

常安话音刚落,便见此地血水猛涨,由下而上,又由上而下,有如水泉测喷之势。我顿了一顿,我以为我们接下来只会单纯的淋一场血雨就作罢了,谁成想,不消片刻之后这些血水里竟然揉进了几根极细极小的针。

这种针躲起来很麻烦,因为针被缩减到了这种程度的体积范围,几乎是肉眼不可见之物。我们想了想,便把随身的背包举过了头顶。

有人说,遇血雨乃是大不祥之兆,逢人一见血雨,苍生遭受旱涝瘟疫,再所难免,遇艾驱之,迟则生变。可是,天下几时祥不祥的事,我们半刻之余又哪能说的这么明白,我已经不纠结旧时的那些民间传说和历史故事了,我默默盘算着,还是先熬过眼下的情况罢。

此时,我僵在原地,静观其变。而那些针才刚刚刺到地上就又顺着这一池的血雨扬了上去。我们也渐渐明白过来,遇到了这样的事,我们还想单靠着躲,是躲不过去的。

姚昆仑淡淡的吹了一口气,然后她又下意识的往这佛龛的角落里站了站,她拿出来手机,打开了一个不需要网络也可以用的随身乐队app。

旋即,我只听见一阵箜篌的声音从她那边儿传了过来。这些针便在此时,却是依旧万树飞花。它们像经历着龙卷风一样疯狂地对我们发起进攻,我自认为小针的攻击性,是没什么杀伤力的。

然而,这地方的温度就在下一瞬间,竟毫无征兆的骤然下降到了零下十几度。因为外边儿现在是这个季节,我们穿的都很单薄,我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在不住的打颤了,我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我刚才还觉得我热的不行,现在却忍不住的冒出冷汗了,因为,我的衣服本来就已经很湿很粘了,现在我觉得,这小风嗖嗖的,都能直接刮进我的骨头缝儿里去。

“我操,这他妈哪儿是人能混的日子啊,”白戍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而且他就是那种不管自己遭遇到了什么不痛快,都要五感并连,化作语言吐槽出来的个性“这什么鬼地方,还古墓…地下冰窖罢,这是!诶~我说,这佛龛里没有古尸是不是也太不会资源利用啦,就这破地方,尸身残留千年而不腐根本就不是什么未解之谜,那是自然原理,你们知道吗?”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啊…”姚昆仑接腔道“白戍,你要实在怕资源摆在这儿可惜了了,你甭跟我们一块儿走呗,你留在这儿,正好不管再过多少年,至少保下了你的这副身子。”

“你这小丫头…你别说,老子他妈真是懒得跟你一般计较,少得寸进尺啊。”白戍说。

“无趣。”姚昆仑道。

……

我听着他们俩在那边儿拌嘴,我真是想不明白,人家这都哪儿来这么大的精气神儿啊,反正。我现在是一句话也不想说。

然后,常爷从他随身的背包里掏出来一件米黄色的风衣,扔给了我“靠边儿避避。”他平静的说。

“昶哥,我还在这儿呢,你就这么做啊?!所以,爱会消失,对不对?”白戍“不满”道。

“爱不会消失,但是保不齐它会转移。”常安笑了笑,他戏谑“我是看你精气神儿挺足的,应该用不着。”

话罢,常爷又清了清嗓,他再度看向了我“姚美人儿,我跟你说过了,你得避避。”他直言。

“啊…”姚昆仑一时没反过劲儿来,她愣愣的扭了扭头。

我也没反过劲儿来,我一时不知该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才好“那个…风衣给你,有别的用,”常爷继续说道“把裤子脱了罢。”

“为什么?”我应声道,眼下我的嘴比我的脑子反应还快许多,我脱口而出。

“快点儿,咱这赶着用呢。”常安回答。

我踟蹰了片刻,便照着他的话做了。我脱掉裤子,递给他,他便拿着那条裤子走过去。我看着他一抡胳膊便把那裤子甩了起来,他刻意的绕着那些针,朝着与其相反的方向转。常爷的视力极好,至少他在我们当中,无论是视力还是洞察力都是最好的。

良久,我终于等到常爷拿着那条裤子走回来了,我见那些针竟全部地都扎到了这裤子的屁股和裤裆那一部分,我不明白常爷为什么要单挑这件衣服,但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不管怎么说,这指定是不能穿了。

“因为,你这裤子上的东西刚好能克制那针,”常安说“竹叶青的毒液配硫磺,咱们也算碰上了一回,以后有类似的事儿,知道什么叫以毒攻毒嘛。当然啦,这个也不能瞎对付,比如说醉朦胧解不了芳华刹那,蛇缠藤也对抗不了鹤顶红。”

我能感觉到,这里的气温已经隐隐地有几分回升的迹象了。彼时那地面上薄薄的起来了一层雾,摩侯罗伽画上有字,我缓缓的挪着步子到那儿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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