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为何不早报来!”
“啪!”
范琼怒喝一声,扬起马鞭将巡检都头抽翻在地。
范琼怒不可释,巡检都头翻倒在地不敢起来,更不敢吭声。
“呜,呜~”
“该死,逆贼,逆贼!”
愤怒的胡乱抽打空气,范琼心生惊骇。
万万没有料到,有着金人强行支持,本来大局在握,只等走个形势,连劝进表都签好了,偏这个时候有吴革这种不要命的家伙揭竿而起,冒大不韪跳出来搏命。
真是打了所有从龙派一个措手不及。
作为被王时雍等从龙派委以重任,依为臂膀的头号大将,范琼掌控着派系之中近乎大半的兵力,却完全没有做过应对吴革叛逆这种事情的预先安排。
了不起就是一些太学生上书请愿,没看见连保皇党都被压下去,手握最能打的重兵精锐都不敢吭声吗。
宣赞舍人吴革是什么鸟东西,居然敢跳出来大逆不道!
惊怒之下,范琼心里把吴革骂的狗血淋头,恨不得将之抽筋扒皮,大卸八块剁成肉泥才解恨。
疏于防备之下,宫城有禁卫驻守到是没什么问题,可水门却不受重视。
一旦让吴革从水门蹿进内城,都不需要杀到皇城朝堂,就已经足以动摇从龙派的根基。
民心向赵,只差一个榜样登高一呼就是天翻地覆。
“不行,不能放任不管,吴革,逆贼,我必杀你!”
越想越坏,越想结局越不可收拾,范琼狞声大骂,一咬牙,马鞭猛抽座驾,带人直冲咸丰门而去。
广济河上水门众多,金人攻打时也多有利用,毁了不少,但咸丰门直通六部。
新帝张邦昌可是自打宣德门金人册封之后,就一直入住在尚书省,一旦让吴革从咸丰门进去,直接就是瓮中捉鳖。
死个张邦昌事小,金人暴怒才是最可怕的。
到时负责巡检全城的他,绝对死无可赎。
他必须要动起来,不能坐以待毙。
“哒哒哒~”
坐骑被催促的飞起,范琼边策马狂奔便大声宣令。
“飞报王留守,调动捧日军,禁军,各巡检局兵马至咸丰门共击逆贼吴革不得有误,否则老子杀光你们全家!”
跟随在后狂追的部下听令,慌忙星散开来,四处去通传命令。
等范琼驾马狂奔到咸丰门,没见到吴革兵马,这才大大松了口气,略作停留,不敢怠慢,继续寻着动静往前。
不幸中的万幸,逆贼吴革还没有来。
那就不要来了!
今日生死危亡,都有我范宝臣一力担之,力挽狂澜。
心中恨下决议,范琼策马再奔片刻,正撞上了浩荡杀来的叛军,打头一人扬刀策马,披甲带盔,不是吴革又是谁。
在他身后,数百人士气高昂,皆是满身肃杀,沉默不语跟着吴革埋头快步向前。
“来的可是武功大夫,宣赞舍人吴革吴义夫!”
范琼策马不停,高声急呼。
“来人止步,冲撞军伍者杀!”
吴革马不停蹄,刀指范琼大喝。
区区数百人要挽天倾,只能选择出其不意,还要抢时间,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吴革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可能的熟人就下令停止前进。
“我乃四壁都巡检范琼范宝臣,吴大人容禀,万不可再往前。伪帝奸诈,早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只等大人自投罗网!”
范琼策马奔行,急速接近吴革,嘴里大喊警告。
他在度,吴革的目标是从水门杀进宫城,不会在宫城之外善开刀兵见血,避免横生枝节。
“大人,他是范琼,曾死守通津门,出城袭杀,焚毁金贼城砦,后为金贼爪牙,持刀入宫,威逼上皇出城的逆贼!”
不等范琼冲到跟前,已经有了解他的人向吴革恨声说明。
“大人,此獠该杀!何不用他的人头祭旗!”
那人凶狠的建言。
“不可节外生枝,且看他一人前来,恐怕有什么内情。我军人少,若能得到范宝臣襄助,大事可成。”
“若他有二心,扣下就是,等咱们进了宫城,再杀不迟。”
有心杀贼,但吴革快速思考之后还是决定大局为重。
“多谢范达人告知,范达人此来,可是要襄助我等拨乱反正,讨平伪帝奸贼?”
注意一定,不可拖延,吴革左右示意,带了几个心腹脱离行进军伍,快马上前迎住范琼,将他引到路旁,让开了行进路线。
范琼先喜后恼,喜冒险对了,吴革没有见面就动手,看模样似乎是要虚以为蛇。恼吴革贼人奸猾,居然引他到路旁拖住,根本不让行进的军伍停下。
“正是如此,我为天家浴血奋战,抗击狄虏,陛下却早降,以至我怒火攻心,做下对不起上皇之事。但赵氏失国,未失明心,金贼强立异性伪帝,我范宝臣绝不做三姓家奴!特来襄助吴大人一臂之力。”
急速说着连自己都不信,但勉强逻辑自洽的鬼话唬人,范琼脑子急转,想办法拖延时间。
阻止不了军队行进,我拖住你吴革这个主将也是一样的。
“哈哈哈,好,范大人能幡然醒悟,襄助我一臂之力,这次拨乱反正之战,必定不会失败。”
“范大人随我一同进军,先诛逆贼,再杀金狗!”
吴革畅快大笑,一拉马缰,邀请范琼同行,共襄盛事。
“好,吴大人一心为国,岂能少了我范宝臣,容我同行!”
心里急上火,面上大义凛然,吴革扯动缰绳,暗中用力一夹马背。
就听一声凄厉马鸣,范琼被吃疼的马儿甩了下去。
“好畜生,我宰了你。”
灰头土脸的爬起来,范琼拔刀追着乱跑的坐骑就要砍了泄愤。
吴凯追上军队汇合的步伐硬是被范琼不要脸的动作拖延住了。
“大人,此獠分明是拖延时间,干脆杀了了事。”
“不可,随他就是,咱们走自己的。”
吴革脸上难看,再次阻止了心腹杀人的建议,策马避开范琼,追上了行进的队伍。
“吴大人等等我,该死的畜生,吴大人我范宝臣今天就算是爬,也绝不落于人后!”
范琼骂骂咧咧,放弃了坐骑,不甘心的追了上去。
他还要想办法继续冒险拖延时间,给挥下军伍集结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