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听说了,金人大营发生了天大的事情!”
“呸,金狗又想出什么恶毒主意来迫害我们!”
“金狗,不得好死。”
“不是不是,这次还真不是金人愿意的。”
“废话少说,金狗到底遭了什么报应?快说!”
“也不能说是报应,说报复,或者说狗咬狗更合适。”
“彼其娘之,你到底说不说。”
“别动手,我就说。那个完颜宗望都知道吧?可是金蛮的二皇子,昨夜指名祸害女人的时候,差点就被那个女人弄死了。”
“女人弄死金蛮二皇子?谁这么厉害?”
“呵呵,不是别人,正是狂妄自大,请兵出城作战打败,害得咱们所有人现在……”
后面的话陈冲没有再听了,注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他已经知道差点弄死完颜宗翰的是谁。
心情一时十分复杂。
“希望你已经摆脱痛苦,跟你父亲团聚了。”
仰望苍穹,灰蒙蒙昏沉一片,看不到希望也看不到光彩,陈冲低声呢喃,希望不能传达的祝福,随风吹到女子的耳边。
“你果然很有本事,我没看错你,更不枉我帮你一把。”
脑海盘亘着女人的音容,陈冲默默转身回营地,努力赞美女子,却感觉到心里突然变得脆弱起来。
她本来可以不用死。
她明明做了所有人想做又做不到的事情。
但她却不会得到什么好的评价。
而且陈冲也没办法帮她分辨什么。
误国之将女儿的身份,注定女子就算做的再多,也得不到任何掌声和认同。
那传播消息的人,开口就是狗咬狗的定性,早已经说明了一切。
“哥哥?怎么不开心?”
小姝看着突然到来的哥哥,本来欣喜十分,却看到陈冲默然模样,嘴角的笑容悄然崩塌。
“没事,哥哥只是有点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摸着小妹的头发,感觉心里安定了不少,陈冲尽量挤出笑容,不想吓到小妹。
作为唯一知道真相的人,陈冲为女子鸣不平,为她难过,却无能为力。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小妹藏匿的屋子。
“哦,那哥哥快点振作起来,大家都需要你。”
小姝懂事的抱着陈冲,小声的宽慰,鼓励他。
“好的,小妹不需担心,哥哥会好的。”
陈冲蹲下身,抱了抱小妹。
两兄妹开始叙说一些小事趣事,交流起来。
陈冲心里的些许脆弱,被懂事的小妹用趣事慢慢抚平。
“大人,有事急。”
突然的,门外响起王二源的声音,很焦急。
陈冲忙忙碌碌,进来难得有时间长时间相处的两兄妹交流被迫中断。
给小妹一个歉意的笑脸,陈冲小心快步的出门。
“怎么了?”
边问,陈冲边往营地中心走。
掌控这里之后,为了安全起见,陈冲悄悄将小妹安置在了营地最角落偏僻,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这会最好远离,谨防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徐秉哲的管家来了,火急火燎要见大人,虎将军正在拖延。”
王二源紧急说明。
“刘福?”
陈冲心里立刻警惕起来。
每一次这个刘福出现都没有好事,这次又想干什么?
真的就活得不耐烦,不知死活的频繁挖坑找事?
我忌惮徐秉哲,但把人逼急了,信不信打你黑枪!
“管家大人,屈尊降……”
“少废话,马上分我走,大人召见!”
陈冲贯彻人设的怪话才刚开口,刘福就不耐烦的粗暴打断,急慌慌的扯住他往马车上拉。
陈冲感觉到事情可能不对,想了想,没有反抗,任由刘福拉他上车。
“平治瘟疫的事情盯紧一些,让陈虎待我巡视,万万不可疏忽大意。”
马夫暴躁的挥鞭驱赶马屁起速,陈冲抓紧时间向王二源做最后交代。
等他一句话说完,马车已经奔出了小小的营地。
陈冲再次感觉事情不太对。
“到底发什么什么事?”
要这么急着赶路。
“不该问的别问,见到大人,你自然就知道了。”
刘福冷硬的回答,一张脸臭的如同洗过狗屎。
完全没有半分心思跟陈冲多说。
陈冲眯了眯眼,不再跟刘福演戏,悄悄的观察,慢慢从刘福冷硬发臭的脸上看出了掩藏很深的惊惧忧虑。
好像是将死之人,危如累卵的感觉。
陈冲越发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或者说,徐秉哲究竟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麻烦。
脑筋急速的转动分析起来。
徐老狗看重的无非是我的医术,以及‘听话’。
既然听话就不会突然叫我去敲打,刘福的表现也不想是挖坑等他。
所以只能是徐老狗真的遇到到了天大的麻烦,紧急找他帮忙。
那么找他帮忙,肯定绕不开他平时疫的医术手段。
应该是跟徐老狗休戚相关,甚至性命相牵的什么大人物遇险,徐秉哲让我去出力。
但我现在拿手的调养身体跟治疗瘟疫。
那么……排除一切因素,答案就出来了。
是完颜宗望!
“小子,老夫给你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你若有心气,就好好抓住吧。”
屁股着火一样狂奔到徐府,见到徐秉哲的一刻,这老狗一副高高在上施舍的模样,仍然当着谜语人。
只有一双变得阴鸷凶狠的眼睛盯着陈冲。
好像有半个不满意,就要杀人一样。
“多谢大人栽培。小的就是粉身碎骨,也绝不令大人失望。”
徐秉哲爱装就让他装,爷爷在你蹬腿之前一定会竭力配合你演出。
“好,随我走一趟刘家寺大营。此行所听所见,不准泄露半个字。否则别怪本官不念旧情。”
攥着山羊胡,徐秉哲逼迫的目光看着陈冲。
“喏。”
陈冲依旧郑重其事的领命,跟着徐秉哲再次蹬车。
“驾!”
马鞭一甩,车夫提缰狂震,马车飞速奔驰向城外。
“照徐老狗的表现,肯定是要我去给完颜宗望诊治没错了。”
安静的坐在车上,陈冲思绪转动,从板着脸闭目演上的徐秉哲身上,看出了端倪。
车夫呼和连声,驱赶路人,马车一路狂奔。
“吁~”
“大人,到了。”
“下车,跟我走。”
徐秉哲豁然睁眼,眼底慌乱一闪,旋即都被沉痛所取代,当先下车,催促陈冲跟上。
陈冲默默跟上,刚下车,突然闻到一股恶臭。
嫌弃的转头去看,随后呆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