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想到逍遥洞的聪明人不少啊。”
天色过午,分派到近处寻索疫源的人员陆续回归,陈冲基本将东城转了一遍,心里对逍遥洞的存在有了新的认识。
尽管只是走马观花的在外面看了一下,并没有深入其中的意思。
但就东城所见所闻,陈冲可以断定,权贵人家中打逍遥洞主意的人不在少数。
为什么逍遥洞偏偏在东城最多,也最安全,甚至养虎为患,让不少贼偷借助便利,在东城到处偷粮食。
为什么放任贼偷利用逍遥洞,宁肯多派本来就紧张的人手追拿贼偷,也不肯一劳永逸的把逍遥洞的问题解决了。
逍遥洞的出入口很明显,也有一定规律可以寻找,不管是和泥封住,还是乱石堵塞,解决逍遥洞的方法很多,也并不难。
至少对东城里的权贵们来说,这不是问题。
偏偏,就放任不管。
“都在给自己留后路啊。”
陈冲明白,东城逍遥洞为什么存在,为什么被视而不见的原因是什么。
金人,不会轻易放过汴梁城。
到时,逍遥洞这个平时看了都觉得脏眼睛的下水道,就成了救命东西了。
“东城的逍遥洞用不成了。”
明白了东城逍遥洞存在的意义,陈冲就知道这里没他插手的余地。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厢军副指挥使,东城居住的权贵,随便提溜出来一家都比他有权有势。
而且东城的逍遥洞,本来就是人家养着的。
那就更没他动的份了。
穷则变,变则通。
反正,又不是只有东城才有逍遥洞。
虽然厢军驻地靠近东城,方便保护权贵,却也不妨碍陈冲继续摸清其他地方逍遥洞的底细。
想活命,就不能怕麻烦。
“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东城逍遥洞没深入了解的价值了,陈冲打算换个地方再来。
陈虎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到是梁军,一直冷漠而平静,反倒显得有些古怪。
“这病猫跟小屁娃娃想干什么?”
梁军在思考陈冲关注逍遥洞的目的。
昨晚糟了陈冲的釜底抽薪算计,搞得今天他的挥下大部分人心离散。
此仇不报,梁军气不顺。
但他左思右想,也弄不明白陈冲的目的是什么。
这逍遥洞里错综复杂,历来就是汴梁城最大的贼窝,藏污纳垢的地方。
纵然是禁军尚在的时候,也都是采取漠视态度。
小屁娃娃手上就两百来号人,还想剿灭这个老鼠洞不成?
离了东城,陈虎带路,按照陈冲的意思,往最近的北城方向搜索所。
汴梁城里,东贵南贱,北尊西贫。
东城多权贵,南城多贱民,北边坐落皇城,西边多是平民百姓。
东城权贵给自己留后路,不知道多少目光盯着逍遥洞。
南城西城贫贱,逍遥洞肯定人满为患。
陈冲思量过后,还是距离营地比较靠近的北城最合适。
因为靠近皇城,这边的逍遥洞虽然少了很多,但盯着的人同样更少。
北城附近,挨着皇宫的多是各大衙门,以及皇亲国戚。
这些人,多是看不上,也不愿意多关注逍遥洞的。
皇亲国戚去钻老鼠洞?丢不起那人。
这就是陈冲的机会。
“大人,北城逍遥洞出入口探明十三处,其中损毁六处,两处出入不便,一处位置狭小,只有四处方便进出,但已经有人占据。”
陈虎听完又一批归队的下属汇报,转头跟陈冲说明情况。
在北城绕着皇城根寻索,亲自走访了几处地方,前来汇报情况的兵丁已经先一步摸清楚了出入口数目。
“已经有人占了?”
陈冲微微皱眉,尽管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但还是有些不爽。
汴梁城乱是乱,但在北城,皇城根上都敢占据逍遥洞的人或者说是势力,背后肯定有力量。
这就有些棘手。
“查清楚占据这四处的都是什么人。必要的时候,想办法清理掉。”
略作思考,陈冲下达命令。
不管占据四处出入口的是无辜百姓,还是背后有势力的黑手套,他都不打算放过。
现在可不是手软心软的时候。
陈冲也有底气这么做。
汴梁混乱不堪,他手下现在有两百号人马。
只要不面对金人,这两百号人马各个能杀敢战。
五代以来,兵强马壮者为王。
这就是陈冲的底气。
权势依靠规矩,汴梁的规矩现在已经崩塌,很快就会变成无序之地。
管他们背后什么势力,挡路的一改扫除就是。
“遵命。”
陈虎煞气腾腾的领命。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梁军跟了一路,又见陈冲陈虎煞气模样,实在忍不住问了起来。
“干什么?”
陈冲咧嘴一笑,“当然是为了活命。”
不然能干什么呢!
现在还有比活下去更紧要的事情吗?
“嘁,瞎操心。城外金人有朝廷,成内屁民有什么威胁?犯得着准备钻老鼠洞?”
梁军一脸不屑,看陈冲的目光就像看无胆匪类。
昨晚算计老子挺灵光的,原来实际上是个破胆的败家犬。
“泼皮,我看你是……”
陈虎眼睛一瞪就要老拳招呼。
陈冲笑微微的摆手制止,看着梁军,笑容不减。
梁军心里有点发毛。
“笑什么,老子说的有什么不对!你一个副指挥使,操着枢密院的心,你操的起吗。”
梁军嘴硬。
“心态不错,保持住。”
希望金兵进城,掳走赵老官父子两位皇帝,一并皇亲国戚,文武百官跟数十万军民百姓北返的时候,你还能保持现在这份心态。
陈冲懒得跟梁军解说,这个人从头到尾不肯低头认错,一直再作对反抗。
陈冲没有时间跟他浪费。
梁军的部下已经开始分化,很快就可以吞并消化掉,梁军这个刺头的使命就快完了。
“大人,将军,属下发现个事情。”
昨晚给陈冲送餐的小卒突然匆匆跑来汇报。
“什么事?”
“有位娘子似乎是被赶出府了,叫不开门,似乎正要寻短见。”
小卒赶紧汇报,神情很是惊异。
“这算什么事。”
陈虎不以为然。
这种事情,现在满汴梁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