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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魔

  • 作者:快雪时晴
  • 发布时间:2022-08-26 10:17
  • 字数: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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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不住了。他们早已害怕,早已心生恐惧,恐怕下一次上战场,就要做逃兵了。

金地狮兽不甘,也不愿降。

但他没有办法,他已落入姜野行布下的网中,被姜野行拴上了链子。

姜野行打算把他牵回去,做魔界的看门狗。

炎洲的妖族都知道金地狮兽是不会死的了,魔界的领主是不会杀死他的,因为他有爱才之心,可是他们——其他妖精,大妖也好,小妖也罢,姜野行可从来没有多看他们一眼,也没有说过要留他们性命。

炎洲早晚要败,金地狮兽不怕败,因为他不会死,那么其他妖精呢?他们怕败吗?他们怕死吗?他们还要跟着无论如何都会被放过一马的金地狮兽拼杀,白白浪费自己的生命吗?

他们不要。

与其战死,不如偷生,好歹有条命在,跟着姜野行,也不过就是换一个主子,换一种活法。

妖怪们虽然亦是三界生灵,可从来不是天地的宠儿,不受天道的眷顾,任何族类都可以瞧不起妖族,就算是比他们还弱小的人族,都比他们活得好,活得有尊严。

修了百年千年才有这么一点意识,一点鲜活,才能像人一样看看多彩的四季,他们所渴求的一切,活着的权利,甚至就连人族都要来剥夺。而姜野行深深、深深地明白着这一点。

妖精生存,从来就是很难的。

所以活着,对他们来说是这么珍贵。

姜野行知道,因他曾经也是妖族中的一员,最初他被天界穷追猛打,而不得不隐藏行迹来到朔北之时,朔北教会了他妖族的生存方式。

他对妖族最初的了解,就在他于冰天雪地里与雪鹰争抢一条蛇作晚餐的时候,他懵懵懂懂地看着一只豹子啃咬同族血肉的时候,雪妖向雪地的人们索要童男童女而被奉为神灵、从不伤人的狐妖只在松林里奔跑却被捉妖师捉去做狐裘的时候。

妖族真正教会他什么叫弱肉强食。

所以当姜野行决定反了天庭,欲要推翻天界之时,他第一个想到了妖族,第一个想到了朔北。

可是现在朔北已经不同往日,虽然千里寒冰依旧,风雪之中却再没了妖精踪迹,他们死的死,逃的逃,连难以迁徙的人类都离开了雪原,因那一场仙妖战争的缘故,如今朔北真正只剩下寒冰千里、鹅毛大雪了。

姜野行想起那时常飘着漫天雪花的银灰色天空,广袤无垠的冰河,年幼的妖精们总在冰河上的浮冰上跳跃嬉戏,胆大的扯着姜野行的袖子要他一起刨冰下的鱼,刨到了就一起烤着吃,刨不到就撒娇要姜野行施法炸一群上来。

姜野行利用他们,他们却还总是笑脸相迎,为他出生入死的。

他们温热的鲜血洒落在地,将冰河上的冰都烫化了。

想到鲜血,他又开始恨。

他曾以为朔北的妖精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把刀,他将这柄刀握在手上对抗天庭,没想到握久了,刀柄在他手上竟也生出暖意来。

这暖意他之前没有察觉,现在忽然从记忆里冒出来,倒叫他觉得有一丝烫手。

他回过神来,眼前已是炎洲地界,金地狮兽在他面前跪伏在地,被他银枪所刺伤的身躯还在汩汩流血。

姜野行弯腰,面无表情地将手搭在了金地狮兽绽开一道深可见骨口子的肩膀上,金地狮兽没有动,只是抬起眼睛看着姜野行。

几近苍白的手指好像只是那么轻轻一搭,像要为他拂去衣衫上的灰尘似的,轻描淡写,却叫那裂开的骨肉再次血流如注,染红了指缝。

金地狮兽闷哼一声,仍是没有动。

于是那只手的主人愉悦地将它收了回去,轻轻巧巧,好似他方才只是为金地狮兽扫了扫肩上的飞灰。

姜野行往右边一抬手,余望津便相当识趣地双手将手帕呈上——短短十来天内,余望津已经通过细致入微的观察,而达到了让姜野行很是受用的恰到好处的服侍。

这手帕背后代表的只是很浅显的一种习惯罢了。

姜野行一个缝隙不落地擦完了手,便随手将手帕烧了。

“余望津留下整顿炎洲,五日后带领炎洲、长洲群妖于魔界集结,与我魔界大军一同讨伐天庭。”

姜野行吩咐完便挥袖而去,话音落时炎洲战场已没了他的踪迹,余望津却还是朝着他离开的方向半跪行礼,应声答是。

他身后,金地狮兽跪着,炎洲剩下的妖怪们也跪着。

事情的发展全如姜野行的心意,取了长洲、炎洲势力,与魔界合力,已完全足够与天庭开战。

没有通天梯直上三十三重天又如何?大不了就率妖魔大军从天门杀起,从第一重天直杀到三十三重天为止。

他回到均商殿,侍从侍女们见他归来,纷纷跪下行礼,生怕跪的慢了,显示出对魔尊的不敬。姜野行却嫌烦,一挥手叫他们全撤了,均商殿里这才清静。

正殿中摆着他的王座,它以一块墨绿陨玉为原料,细雕花纹,镶嵌宝石,无一处不体现大气华贵,哪怕在最黑的夜里亦透出玉石光辉,华光流转。这是魔尊的宝座。

姜野行往王座上一躺,却只觉冷玉硌着他的骨头,他是半点舒服也没有的。

他又躺到床上,寝殿的床很大,也很软,但他脱了外衣躺在上面,还是觉得闭不上眼睛,这一身骨肉似乎怎么摆放都不对,他翻来覆去数十次,仍是“不得要领”,他觉得自己缺了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于是他坐起身来,支着头在床上独自发呆。

他想到了地陷的煞气、朔北的雪,想到了炎洲和长洲的妖精们,想到了魔界的长夜,想到了空荡荡的殿宇和硌人的王座,还想到了在血池里泡着的书无晴,他产生了一种想要立即把她捞出来的冲动。

他忽然想和人说话。

谁呢?她吗?

到底是想和人说话,还是想和她说话?

想和她。

那又怎么样呢?

他拒绝自己再明晰她的特殊,闭眸揉了揉发涨的额头,心中想道,也许还是自己太有闲心,早日攻下天界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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