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你去不夜城，必然遇到巡夜人和劫兽。巡夜人全身都是灵甲武装，劫兽又进化出了灵壳，你惯用的凡兵俗铁伤不到他们了。”周熙柔小声说。
“嗯……”修罗想到自己已经变成了钩子的玄铁乌金枪头，脸色沉了下来。
“这一次去不夜城，你必须拥有灵刃。”周熙柔盯着他的眼睛。
“但是想要灵刃，就需要有灵池不断浸淫兵刃。否则几天之后，灵刃就消了。”修罗摇了摇头。
“这就是我今天叫你过来的主因。我有办法让你随时拥有灵刃。”周熙柔斩钉截铁地说。
“哦？”
周熙柔从怀里掏出一幅方手帕，摊开了给修罗看。
修罗躬身看去，发现这方锦帕中画着一方青色的石塘，塘中有清冽见底的池水。当周熙柔移动锦帕的时候，石塘中的清水泛出点点粼光。
“这是……”修罗看不明白。
“这是一方人造的灵池。”周熙柔小声说，“我小时候，父亲带我到夏官司游玩，曾经在府衙的花园里见过，当时我完全被灵池水的清澈迷住了，整整呆了一天。昨天夜里，我根据这记忆，画了这幅锦帕。”
“给我准备的？”修罗恍然大悟。
“没错。五爷，拿出你的斧子，用手帕擦一下。”周熙柔端起自己的酒杯，仰头喝了一杯酒。
修罗甩手拿出腰后的鱼尾斧，用斧头轻擦锦帕，一道青色的灵光喷薄而出，将整个斧头浸润其中。
“带着这手帕去不夜城吧，只要在开战之前以锦帕擦抹兵刃，可以让它们化为灵刃，时长至少有三个时辰，足够救命了。这一点，我已经做过测试。”周熙柔微微一笑。
“好。”修罗笑着点头，收起了锦帕，举杯与他共饮。
从念秀园出来，修罗一点时间都不想耽搁，直接去了南城区府巷的猎金局，根据颜凌青的说法，楚烟罗最经常出入的，就是这个地方。
修罗刚一到猎金局门口，立刻有两名劲装急服，精神抖擞的汉子冲出门，齐刷刷朝他抱拳：“五爷，楚执事已经在等着了，里面请。”
修罗撇了撇嘴：这不消息挺快的吗？怎么在周家血案上反应这么迟钝。
他现在心底已经做好了和靖安局暂时合作的准备，于是对于这个合作伙伴开始品头论足，生怕到时候这个组织给他掉链子。
在猎金局深处靖安局待客厅中，楚烟罗已经早早在那里等待。她双眼布满红丝，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以她这种精致的生活方式，这个现象很不寻常。
“五爷，亲自来了？”楚烟罗站起来拱手行礼，一脸郑重。
修罗上下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用力一掸长袍，坐到她的对面。
“封门！”楚烟罗对引领他进来的两个汉子小声吩咐。
“是。”两人立刻退了出去，把门关紧，迅速退出走廊。修罗侧耳细听，发现这两个人走到了走廊尽头的唯一入口站岗，不但自己听不到他与楚烟罗的密谈，其他人也别想进来。
“靖安局执事们连夜看了画，大家都极为惊艳，合作之下，一起把案子坐实，通缉和悬红此时已经在发往云梦十三州府的路上。”楚烟罗坐下直入主题。
这是修罗极喜欢的务实态度。他微微点点头：“我要去不夜城，有路子吗？”
楚烟罗看着修罗，抿嘴点点头：“五爷不能以本来面目去不夜城，因为你和我已经算是熟人，去了不夜城……”
“知道。”这件事他已经连续被告知三次了。
“最近吴州和虺州租期渐近，圣庙和两神之间的关系极为紧张，靖安局与两神殿持续交手，各位执事都在多条战线上激斗，与不夜城的联系一个接一个被切断。现在不夜城方面我们的耳目已经全都失灵。想要利用靖安局的暗线进入不夜城，难上加难。”
楚烟罗语气诚恳地说。
“……”她说得如此之恳切，让修罗有点不好意思直接开口骂靖安局没用。他刚要站起来，楚烟罗急忙一抬手，拦住了他。
“我只是说靖安局暂时没有合适的身份和手段安排给五爷，但是在整个九司里，我还有点影响力。”楚烟罗开口道。
“哦？”修罗只能继续坐着。
“不夜城和云京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所以明面上的交流还有，比如太阳马车团的案子，刑律司和不夜城的巡捕司就有交接，可以帮助巡捕司销案子，省了很多的手尾。”楚烟罗微笑着说。
“……”修罗没明白这和他进入不夜城有什么关系。
“实际上，因为夜神殿的巡夜司暗中支持很多夜神族的匪帮在云梦各地流窜作案，导致不夜城巡捕司一大堆案子结不了，巡捕司和巡夜司的关系一直很僵，反而和云梦的刑律司和猎金局关系不错。因为我们的合作帮助他们销了一大批大案要案。”
楚烟罗笑着说。
“嘿。”修罗咧嘴冷笑。要真的按楚烟罗所说，他还算是巡捕司的恩人呢。
“你知道巡捕司最喜欢的人是哪种吗？”楚烟罗问。
“这我怎么猜？”修罗摇了摇头。
“就是咱们云梦的牙门猎手。”楚烟罗意味深长地一笑。
修罗心头一激灵，这一刹那，他几乎以为楚烟罗已经知道了他真实的身份。他怀疑桑绿影把他的身份透露给了靖安局。
“……”修罗心惊胆战地等待楚烟罗进一步揭露他的身份。
“牙门猎手是个几面讨好的身份，既可以优先领取牙门的悬红和赏金，立功可以计入牙门履历，又可以根据这份履历进入猎金营或者分金堂。如果这样的人物到了不夜城，也会成为了巡捕司争取的目标。有不少失意的牙门猎手进入了不夜城巡捕司任职，在不夜城里过得很滋润。”
楚烟罗笑着说。
“夜神殿不会怀疑这些牙门猎手是靖安局的眼线？”修罗忍不住问。
“巡夜司当然会怀疑。但是巡捕司不管。他们只负责治安。夜神殿的神眷和执事也有不少渴望和平生活的，他们都是巡捕司的支持者。牙门猎手最大的优势就是他们背景清白，拥有齐全的身份背景和清晰的人生轨迹。和这样身世清白的人合作，非常省心。在不夜城，这种身份的人甚至比战绩彪炳的猎金师更受欢迎。”
修罗听得嘴角直颤。
“本来，云梦的牙门猎手各个背后都有九司，甚至是圣庙的照拂和支持，靖安局想要动用他们的关系极其艰难。但是现在却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楚烟罗微微一笑，眼中光芒闪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