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销金旅旗舰上下定了处置麦卡的决心。修罗发现自己的心情格外的轻松。对于在天池岛建都,他兴趣不大。对于这里错综复杂的势力关系,他也没有兴趣。他最大的担心——遗珠城的安危已经解决。香都的资金有他的股份只是锦上添花。
他早就等不及回家了。他离开遗珠城也有好久了。连宁眉都见过了覃红药和甄宝莲,他自己却有一年多没和她们相见,也不知道她们这些日子过得如何。他很想去看看。
宁眉让他解决香都的事,他觉得自己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至于郁金香女爵如何和萧恩他们斗智斗勇,那都与他无关。
当天中午,修罗回到了南十字星旗舰,在餐厅里见到了萧恩和多奇。
“我要走了。”修罗一见面就说。
“五爷要走?”萧恩还没说话,多奇却有些意外地先开口了。仿佛他比萧恩更加失望。
“之后我们河会的伙计会来接手建都,我就不在这里耽搁了。”修罗淡淡地说。
萧恩一边品着手中的夜神之吻,一边歪头审视着修罗,若有所思。
“……”看到萧恩审视他的眼神,修罗冷冷一笑,摘下了脸上郎五的面具,露出了他的本来面容。
“我就知道!”多奇跳了起来,冲口而出。
“你既是郎五又是修罗?”萧恩连连点头,似乎早就知道。
“你早就知道?是小郁金香暗示给你的?”修罗斜眼看他。
“你怎么……你和小郁金香之间发生了什么?”萧恩有些惊讶。
“郁金香女爵果然没准备给我好日子过……”修罗在心底冷笑,“扮演另一个修罗的人,与我师出同门,不过喜欢整蛊我。”
“明白明白。”萧恩一脸心领神会的表情,似乎连宁眉是个女人的事情也知道。多奇看看萧恩,又看看修罗一副马上就要知道什么的八卦神情。
“世事真是变幻莫测,你本来是到不夜城刺杀我的,没想到千回百转之间,我们竟然变成了伙伴。”萧恩咧嘴一笑。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修罗毫不介意地望着他,“在我走之前,我只想把一切都摆在明面上,不要留什么芥蒂。我不想我的伙计在这里受到你们的明枪暗箭。”
“所以你首先是帮会大佬郎五,其次才是牙门猎手修罗?”多奇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现在已经分不清了。”修罗苦笑一声,“不过我喜欢修罗这个名字。”
“你怎么回去?”萧恩问。
“我会带着阿灿一起走。”修罗抚摸着自己的宽檐帽,“带它回它的故乡。”
“好吧。我之前承诺过把它让给你,这句话仍然作数。”萧恩无奈地摊手。
“你还会回来吗?”多奇问。
“不知道。”修罗轻轻叹息一声。北上云京之后,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找到什么样的命运。如果这是他命中注定的消业之旅,他首先要知道自己的业是什么。但是,找到自己的业之后,他还会是如今的修罗吗?
“那么,再见了,我的朋友兼敌人,感谢你与我共度了一段精彩的时光。”萧恩伸出手来。
修罗伸手和他轻轻握了握,心情复杂。
“来吧,我的朋友!”多奇给了修罗一个热情的拥抱,“我会想念你,伙计。”
从南十字星旗舰出来,修罗跳上阿灿的身躯,直接被弹射到了西海旗舰之上。
熊宝枝似乎收到了消息,已经在甲板上等他。
“修罗走了,你也要走吗?”熊宝枝冷冷地望着他。
“修罗就是我,这一点我希望亲口跟你说。”修罗诚恳地说。
“你那位同门师妹跟我说了。”熊宝枝露出释然的笑容,“看来你也没打算瞒着我。”
“她还说什么了?”修罗忙问。
“你身兼两职,为了云梦的利益深入帮会之中,潜伏于沉香洲和不夜城,三年又三年之类,反正把你狠狠夸了一番。我有点怀疑她喜欢你。”熊宝枝笑着说。
“我总共还不到三……”修罗咳嗽了一声,换了话题,“反正我走之后,河会的人会过来接手香都建城事项,你多加照拂。这帮伙计人很干脆,就是脾气火爆。”
“像我。”熊宝枝点头道,“我会把他们当自己的兄弟。”
“多留心小郁金香和销金旅势力,和我保持联系。”修罗压低了声线。
“放心吧。你也要好好帮我联络云京。”熊宝枝低声说。
修罗点了点头,转身跳回了海中探头的阿灿身上。
片刻之后,他与阿灿已经来到了销金旅旗舰的侧面,时间也到了晚上。
在月光照耀下,销金旅旗舰的船舷侧面多了五个长长的木板。甲板上传来滔天的吆喝声和兵刃敲击船舷声。
在一片滔天的鼓噪下,麦卡、戴茜、白夜、天启、灰烬五位永夜爵士颤巍巍地走上了木板,朝着木板尽头的汪洋大海挪去。
风中传来麦卡等人的啜泣声。他们都以为自己要吃馄饨了。
这是小郁金香事先和修罗商量好的释放方法。为了平息鲛族和西海舰队的怒气,他们必须做出处决麦卡等人的假象。等到他们落入海中,再由修罗一并带走处置。
只是修罗没想到小郁金香把这场闹剧做得如此逼真和热闹。
修罗吹出了一段悠扬的口哨,告诉阿灿即将要做的事,自己一个跟头翻入它的嘴里,滑入它体内的气室静静等待。
阿灿在海中盘旋了良久,时间长到修罗都有点担心麦卡等人已经溺死了。就在他开始焦虑的时候,咚地一声,麦卡首先滑入了侧室,滚到他的身边。
修罗的手闪电般打出,以寸劲点了他身上几处重穴,让他全身瘫痪,动弹不得。
“哎哟……”麦卡的惨呼娇弱无比,犹如一个小孩子。修罗看了一眼他的脸,他小麦色的面容已经变成了焦黄色,犹如烤焦了的鸡蛋饼。
片刻后,戴茜等人一个接一个地滚入气室。修罗以同样的方法制住了他们,令他们老老实实躺在了自己身边。
“你准备把我们怎么样?”麦卡虚弱地问。
“你要跟我走一趟。其他人不用你管。”修罗淡淡地说。他的话让戴茜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