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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文院开课

  • 作者:金寻者
  • 发布时间:2023-03-11 10:00
  • 字数:20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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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甄宝莹和覃红药正式拜师的第二天,一则消息从白鹿堂不胫而走,文院顾先生竟要面对整个遗珠城开一堂论武之课。

这条消息非同小可,令遗珠城满城轰动。修罗在早上浪击时,竟没见到李玉蟾。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才从覃红药处知道,李玉蟾带着罗浮宗一干长老清晨就进了文院,说好说歹,一定要定一排靠前的座位。

“他耳力不好吗?”在开课的当天,修罗听说了这件事,奇怪地问覃红药。

“我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听说绝顶高手通过观察另外一个高手的眼神举止,谈吐风韵,就能大致揣测其身怀之绝艺。李玉蟾想要靠近了观看师父,也许就是想要看师父课讲到最精彩的时候,身体的状态。”覃红药一脸的高深莫测。

“……”修罗嘴巴喃喃自语,似乎想把覃红药的话记下来。

“大爹,你记我的话干嘛?”覃红药忙问。

“背给你汤师兄听,免得他又要我自重。”修罗说。

“大爹,这需要有超高境界的武者才配说这话,你虽然也厉害,但还差点,你盯着师父看,纯粹是好色。”覃红药笑着摆摆手。

“好色有什么不好?”修罗问。

“反正就,这事儿不能表现出来,否则就是失礼。上了境界就不一样了。”覃红药笨拙地解释。

就在这时,覃母笑嘻嘻地走进门来:“丫头,她大爹,你们都在啊,今天酒家关张一天,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听课。”

“你也要去?”修罗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怎么了?学无长幼嘛。”覃母兴冲冲地说。

“娘~~~~你又来了!”覃红药嘟着嘴,红起了脸。

“哎哟,怎么啦怎么啦?我就去看看遗珠城的后生们有谁适合咱家药儿。你娘也没什么指望,就指着你嫁得好,你嫁得好,我就安心了。”覃母笑着拍覃红药的头,覃红药忙不迭地缩头。

“莫非这就是你的安心之道?”修罗忙问。

“大爹呀,根本不是一码事。”覃红药苦笑着说,“安心之道是无须外求的。她指着我给她安心,这算啥?”

“大嫂子,你这是旧业未消,又添新业啊。”修罗连忙拦住覃母说。

“瞎说,她是我生的,这怎么是外求,这是内需。”覃母笑嘻嘻地拉过甄宝莹,和她一起朝着白鹿堂文华院走去。

覃红药和修罗只能跟在她们身后而行。

此刻的白鹿堂文华书院门前已经栓满了骡马。进了书院,却发现本来的教室被封上,而书院门前的庭院整个开辟出来成为露天课堂。在庭院中间摆了数百个蒲团,五大宗的元老长老坐了一地,连交州白鹿堂武院的执事和元老都来了。

在五大宗人士身后,坐了七十二家武馆的馆长和精锐。文院的高年级学生挤满了其他蒲团,低年级学生只能在一旁站着听。在低年级学生外围,里三层外三层是整个遗珠城有空闲的贩夫走卒,乡亲父老。

覃红药一家人来晚了一点,已经没有了位置。他们只能和低年级学生挤在一起,站在外围听课。为了让个子最小的甄宝莹听到,修罗只能一只手横在空中,让甄宝莹犹如小鹰一般坐在他臂弯处。

巳时一到,本来坐在庭院正前方的竹椅上的顾苏缓缓站起身。一直侍奉左右的汤怀英悄然来到她身后。她缓缓脱下裹在身上的梅花大氅,露出里面的石青缎子箭袖窄身长衫,拿起讲台上的白玉折扇,朝着台下大方一笑,透着一股英气逼人。

“嘿嘿。”修罗咧嘴笑了出来。

覃红药悄悄把手帕递给他,让他擦擦哈喇子。

“自云梦立国,圣庙之下,武风鼎盛,绵延三千五百年,至今不衰。自一千年前外神与圣庙并立,世上渐渐只知武道,而不知武艺,殊不知,此正走入歧途。”

顾苏“啪”地打开白玉扇,轻轻扇了扇,眼神如电,扫视全场。

文华书院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静听,不敢错过一个字。

“敢问各位,何为武艺?”顾苏淡淡地问。

“答先生,武艺乃是杀身求胜之术。”在庭院当中站起一位龙虎宗的长老,恭敬地说。

“原来是欧阳师傅,你展开说说。”顾苏笑着说。

欧阳师傅一脸的受宠若惊:“是。我认为武之根本就是杀人夺魂之术,如何更快,更有效率的杀人夺命,同时保存自身,减低消耗,持续作战。”

他的话让在场的不少武者纷纷点头。修罗挑了挑眉毛,他想想自己至今为止施展的拳法,竟然已得武之根本,不禁微微一笑:不错哦。

就在这时,场中的李玉蟾忍不住冷笑一声。

“哦哟,李师傅有话说,那就快快讲来。”顾苏瞥见李玉蟾脸上的冷笑,立刻抬手做了一个请字。

“如果武艺只是杀身求胜,那么武之上限就是一招制敌。杀任何人只需一招,这就是武之天花板。这样的武艺,又怎么值得人们去追索?”

李玉蟾站起身侃侃而谈,随即神色自得地看了欧阳师傅一眼。欧阳师傅露出茫然和深思的神色。

“看来李师傅对于武艺有自己的理解,何不分享一下。”顾苏笑着一摊手。

“武艺不能离开武德。云梦先祖舞干戚而示猛志在心,四夷宾服。武道的极致,应该是以卓越之技威慑天下,令外敌心神俱丧,再以德怀柔,待之以厚,以此不战而屈人之兵。若失武德,便失本心,充其量只是一台杀人工具。”李玉蟾振振有词地说。

“说得好啊!”文华书院内的武者们如饮甘露,纷纷鼓掌。

修罗听得一头雾水,看了一眼覃红药。而覃红药也听得很艰难,正在试图理解。

顾苏微笑着等待众人鼓掌完毕,方才开口。

“两位一个痴迷于武之根本,一个痴迷于武之极致,都有自己的道理,但是这些都是武道的范畴,而没有触及到武艺。”

顾苏微转头微笑着望了汤怀英一眼。汤怀英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壶酒,递到她的手里。

她当着一庭院的武者和百姓,仰头痛饮了一口,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娇艳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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